清晨醒来的青园,褪去华丽只剩素颜。春宵的旖旎香艳,也早已化作一捧胭脂水。
换做往常这个时候,东苑的姑娘们送走客人,便会练琴习舞学新曲,或者读书玩牌聊闲话。不过最近,自从她们发现一桩好玩的事儿,就再没人像以前那般打发时间了。
事情是这样。园里抓了个贼,她们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以为既然敢偷青园,那必定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也就不敢前去探个究竟。可前些日子有个丫鬟摔伤,她姐姐得知是受了那贼人的欺负,而且还听得不过是一流氓混蛋,便要为丫鬟出口恶气,岂料贼人卑鄙无耻,竟被他三言两语气回来。无奈之下告知了众姐妹,顿时引起东苑共愤,于是自发组成粉红大军杀向后院柴房。
这些姑娘比不得十二钗阁里的清官人,在男人面前只有取悦讨好的份,好不容易寻得个宣泄的机会,虽说大多是言语上的争斗,也足以让她们体会到从未有过的乐趣。几番较量后,大家竟然都上了瘾。
“各位姐姐,你们说今天那位哥哥会使什么怪招。昨夜我从个官人那里得知,前日我们猜不中三个碗里的石子,是因为他使了江湖诈术,还算好大家没傻乎乎地脱衣服。”一位女子说道。
“哟,都叫她哥哥了,可是被他迷住了?”
“他不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吗?”
“还别说,奴家见他结实健壮,到了床上定有番好滋味。”
“呵呵,妾身还听到苑里有姐妹抱怨说,如今接到不成器的客人,心中总会痒痒地想跑到柴房来。不知是哪几位啊?”这位女子的话引起众人一阵乱笑。
“要找健壮的男人不难,西苑多着呢。”
“呸,那些外族蛮夷光想着就恶心,那会有哥哥这般俊,虽说他一头短发,脸上长了些胡渣子。但就是生得好看。”
“西苑是下贱人呆的地方,连在青园其它地方走动的资格都没有。这里的姐妹怎可能为了男人去那里?”
“就是,就是。”
“别闹啦,快到柴房了。”
青园的柴房其实是个小院子。两间大房作为储柴,一间小房供人入住。院子里有水井和简易灶台,角落还有间茅厕。这样的院子若放在青园外的临安城,也只有殷实的人家才住的起。当然,这些房子都很破旧,供人住的小房里陈设更是简陋。
“咦,怎么没人。”
“定是锁在房里不愿见我们了。昨日他就只顾劈柴并不搭理。”
“这可不好玩,快把他喊出来。”
“大哥儿,你不是说奴家味骚么,今日我可是洗了又洗,你且出来闻闻。”
“好哥儿,妾身知错了,今日你想看哪里,妾身便脱给你看。不会再如前日般不守信誉。”
“小女子知道哥哥苦闷,特携了副美色春画,还盼着与哥哥一同赏析呢。”
“贱妾愿助兴一曲,苦于没有器具,望哥哥借长箫一用。”
……
此刻陈柏正在屋里蒙头大睡,为了达到近似昏迷的效果,昨晚他劈了一夜的柴,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才上了床。
说实话,见她们越来越有兴致,陈柏快有些撑不住了。开始闲着无聊,和她们斗斗,顺便了解下青园以及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还能继续下去。
可是到后面,她们发现智商上敌不过,便采取另一种更为主动的方式。抛个媚眼娇呼一声,那是常态。俯身现胸脯,掀裙秀长腿,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摸着匀称紧实的身子,说自己害了病,全身痒得难受,想治!
陈柏是个正常不过的男子,况且她们长得都很不错,素质堪比原来世界中高级场所的同行,加上古装打扮,甚至还超出些。面对这样看得到吃不到的撩拨,也就只有认了。没办法,她们晚上自会有人来解渴,而自己只能玩五姑娘,那不是作践吗?
陈柏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逃走。如今劈材换饭吃不说,还要面对香艳挑逗,这完全就是苦行僧要修炼成佛的日子,简直太残酷了。但是脚上劈不断的奇异链子,以及链子另一端看似如足球却重如泰山的金属。弄得他心里充满了对物理以及化学老师的愧疚。
也许是折腾得太厉害,陈柏原以为傍晚便会醒来,没想到一直睡到了深夜。刚有些清醒,连嘴边的口水都来不及擦,就急忙下了床冲出去。等看到土陶碗里有食物,心里才算安定下来。
“看来只要完成一天的量,饭还是会送的。”陈柏捧着土陶碗坐下来。
这几日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他从姑娘们那得知,自己身处大周朝皇城临安,按她们无意间说出的唐诗宋词名句来看,估计会是宋代后的某个历史分支。
值得庆幸的是,大周朝比较强盛,和几个较大的邻国之间没有战争,也不发生冲突。但悲哀的是,照她们的说法,临安最有权势的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就是青园。连豪门贵族到这里,都得守好规矩。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比较奇怪,这里竟然是个‘皇帝与修行者共治天下’的时代,读书人只能排到后面。至于什么是修行者,陈柏理解为武功练得很厉害的人。不然自己岂会被个小学年纪的女童给揍了。
原本还说了本朝皇帝是谁,不过陈柏以不清楚历史走向,抱不了大腿为理由给忘了。其实都怪那位姑娘,干嘛非得边说边扯裙子,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正想着,院子外突然传来人声,开始动静不大,感觉只是一两人,陈柏心里还幻想了一下。等发现是一群时,他皱眉小声说道:“良宵美景,居然不做生意,还有没有职业操守了?”
刚说完,就听见个严厉的女声:“唐婉,想嫁人是吧,就让你嫁给世上最粗鄙的人。”
没来得及想世上最粗鄙的人是谁?院门已被撞开,两个健妇拖着个白衣女子进来,其中有个健妇说道:“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然后扔给陈柏一卷文书,丢下女子便走。
陈柏拿起文书看了眼,小篆,甲骨文?应该是结婚证吧。咦,这单位好,见过福利发油,发米,发电影票等等乱七八糟的,就是没见过发老婆的。
移开文书,借着月光看了眼地上的女子,虽然不清晰,但确实是位绝色。比白天的姑娘们要高出许多,和原来世界中的花瓶大明星有得拼,而且是天然没上妆的。可惜她没有美到陈柏的G点。不是陈柏眼光高,只是有的女人你可以心悦诚服地承认她美丽,但她的美却不是让你立刻心动的那种。
女子身上裸露出的地方,有几道明显的伤痕。难不成送来之前就是个残次品?不对,根据多年的经验,她还是个处子,只是被殴打了,勉强给个好评。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人家送给大美人,按官场习惯,陈柏必须得表示一下,于是站起来,对着院外说道:“有点见识好么,哪只眼睛看我像最粗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