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被丁婆子带进了个陌生的院子,依稀看到院子匾额提着锦园两字,又联想起绪园,听人说濮颂献的子女住的院子都是以各自名字为名的,可是四个公子的名字中都含有锦字,除了濮锦绪之外,剩下还有几位公子,窈娘细想她只与大公子有过交集,二公子跟四公子没有私下面见过,府内的人也说了二公子性格善良,四公子身体羸弱……
丁婆子领了人进院子,侯在一边的人问:“是窈娘姑娘?”
窈娘颔首,丁婆子稍微介绍,由锦园的仆妇把人领了进,送到院子里,几位俏丽的婢女迎了出来。
“这位是窈娘姑娘。”仆妇简单说了窈娘的身份,然后就让院内的姑娘把窈娘领去。
婢女笑着上来请窈娘进去。窈娘见两婢女,约莫十五六的年华,丽质天生,一人含笑,令人如沐浴春风,一人面若冰霜,国色天香。
“窈娘姑娘舞跳得好,人也长得漂亮。”爱笑的婢女开口赞美。
“姐姐过奖了,不知道两位灿若春华,皎如秋月姐姐们怎么称呼?”对于她们的花容月貌,窈娘没有夸大其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窈娘姑娘神机妙算,奴婢叫春华,她是秋月。”春华笑吟吟。
窈娘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的名字取得好,这春华的笑容灿烂,令人有温暖的感觉,沁人心脾。
春华和秋月领着窈娘进了怡然阁。
“公子,窈娘姑娘到了。”从方才见面起还未开口言语过的秋月竟然开口了,面上也有了极淡的笑容。
窈娘望向那珠帘,猜测那边究竟是谁,让冷若冰霜的秋月主动开口说话。春华习惯秋月的举动,见窈娘好奇的眼神,她笑着迎视。
“你们退下。”
珠帘那边的人并没有出来,低声打发了春华秋月,秋月微有失落,离开的时候又仔细地瞧了窈娘一眼。
“伊川,还不领着人去。”
“公子,我……”
窈娘听对话,心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濮锦骅要把她送给夏伊川。虽觉得耻辱,不过窈娘想得很透彻,反正这样的日子总会到来的,如果说是跟夏伊川,那也未必不好,起码他是一个好人。
濮锦骅今夜看舞,想到近日频频听闻夏伊川为了一个漪澜楼的姑娘,虽说这是无伤大雅的事,可濮锦骅不想伊川在女色之事上被困住。
夏伊川见到窈娘,他走在前面,窈娘跟了出去。
一路上不断安抚自己,窈娘依然紧张得要命,看着前面傲然的身影,或许,这不是最糟糕的。窈娘想到了雪娘,自己应该觉得好过了……
夏伊川回头见到迟疑的窈娘,他不知道现在这种心情。他知道窈娘的个性坚毅,想起认识的画面,想到她不服输不认命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想对上窈娘的眼。
进了屋子,窈娘要关上门。
“别关门,晚上你就将就着先在这里休息,放心,我不会……”伊川解释,虽然他不是濮家的奴仆,可是大公子给了自己这一切,对于公子要自己做的,他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可是面对弱势的女人,伊川第一次违背公子的要求。
窈娘顿了下,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知道濮锦骅的性格,这人完全不容别人抗拒,违背者下场定是凄惨,那次的代价窈娘深刻脑海。
“可是公子他……”
“没事。”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窈娘寻思着怎么开口才能缓和气氛。
“你今天怎么当值,没有回去合家团圆?”
伊川解释:“我是乞儿,当初若不是公子,我怕早就死了。”
濮锦骅对他有救命之恩,难怪脱离贱籍,夏伊川对濮锦骅唯命是从。这也让窈娘动摇,自己借用夏伊川是不是明智之举。
“你无父无母,其实我跟你也一样,我是大哥大嫂照顾着长大的……”月圆之夜,窈娘想起了哥哥嫂子还有钥悦,“上个中秋节,记得去放水灯,说是明年带钥……小姐妹去,没想到如今家破人亡……”
伊川不擅口舌劝慰人,只是静静陪着,偶尔也会说起以前他跟公子过年时候的情景。
“伊川,你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伊川笑笑:“幸好窈娘你不怪罪我。”他指公子让她来伺候自己。
“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要我伺候你。”窈娘含羞,她不看伊川,“我很清楚将来会怎么样,所以当公子说让我服侍你的时候,我挺愿意的,真的……”
当下开口却有不耻,不过确实是个机会,不管夏伊川对自己怀有什么心思。
“窈娘姑娘,我……”
那夜窈娘表白之后,夏伊川说不出话,应该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窈娘的话。那夜她睡在床上,一夜好眠。
窈娘起来的时候,夏伊川早已不在屋内,有人推门进来,伺候窈娘梳洗。吃过早膳,窈娘被人送回了院。
花杏见到窈娘:“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窈娘见花杏眼睛微有红肿:“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渝娘姑娘自杀了。”
“怎么回事?”窈娘疑惑,渝娘怎么就自杀了。
花杏说昨晚上窈娘离开之后,院里的姑娘们先是酸溜溜地说了姑娘几句,然后又都玩上了,后来珠娘跟琳娘吵了起来,虽然被大伙劝下,后来琳娘跟渝娘回屋好像又吵了,早上的时候花畦发现渝娘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