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坐着的濮知府笑道:“这场有意思,前面不是清唱就是舞蹈。”
菀姨娘笑着接话:“倪裳要是知道你这般赞美,她肯定很高兴。”
濮颂献环顾四周:“倪裳人呢?”
“早就邀请她,她说要管着这些姑娘,定是在后台忙着。”菀姨娘陪笑,“我派个婢女过去,等她们跳好,我就请她过来。”
濮颂献点头表示满意。
菀姨娘招手唤来人,在菀姨娘身侧的姚雪雉主动请缨:“姨娘,不如我去请。”
菀姨娘还满意开口,旁侧的杨姨娘大咧咧道:“哎呦,原来姚姑娘还兼做婢女,我这边缺茶水,还不帮我满上。”
菀姨娘心里不悦,可面上依旧露浅笑,这杨氏还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不过是濮颂献的表妹,说表妹又不是嫡亲的表妹,只不过是那表妹家的庶女,因为杨氏的生母木氏是良家妾,又得杨家老爷的宠,如果不是太夫人为了她妹妹,才要求儿子纳了杨氏,希望妹妹在杨家的日子好过。
“看来妹妹身边的婢女实在太懒散了。青绣,等下散场之后赶紧找几个勤劳本分的丫头过来,让妹妹好好挑。”菀姨娘温和道。
杨氏最恨菀姨娘自称姐姐,不就比她来得早几个月,还不都是良家妾,她可有太夫人撑腰。
“哪里要你这么麻烦。我可不想到时候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我可不像姐姐,我念旧。”杨氏嘲讽地瞄了瞄姚雪雉,她就不相信当初郦姨娘的事没让她添堵,菀姨娘自诩高户人家的嫡女,处处挑剔她商贾出身,现在还不是殊途同归。
郦姨娘哪里听不出杨氏的含沙射影,分明是在挑唆,想让菀姨娘记恨自己,而又旧事重提,分明就是找茬。
菀姨娘笑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妹妹不服老,我可不敢和这些不施脂粉就娇媚的姑娘相媲美。”菀姨娘指了婢女去请倪裳。
菀萩织与自己同岁,说什么不能跟那些俏丽姑娘比,不是拐着说自己人老珠黄。这段日子太夫人去探望亲人,老爷来自己房内次数是少了很多,又添加了姚雪雉,杨氏郁气结在心中。
姚雪雉谦卑道:“姨娘过谦了,诸位姨娘的姿容说不美,那羞煞天下妇人。牡丹艳丽,海棠娇艳,兰花优美……各有千秋,不同的花又怎么一起比。”
菀姨娘微笑颔首,这个姚雪雉算是机灵。杨氏笑:“在萩织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嘴巴都甜。”
姚雪雉见杨氏笑逐颜开,菀姨娘笑容淡淡,她终放下心来。看这些姨娘都坐着,而自己却只能站着,被羞辱了笑着接话,中秋月圆,她心中倍感凄凉。看台上表演的姑娘,她又想到了那个身子不好的姐姐,都是她连累了。雪雉暗暗发誓,她一定尽快在濮家站稳脚步,早日救姐姐脱离苦海。
等姑娘们退了下去,叽叽喳喳。
“这歌声是怎么回事?”素娘问。
倪姑姑让她们回院子,别乱了次序。众人心里好奇,但是也不敢大声寒暄,要是让外边这些主子们不高兴,她们可惨了。
窈娘回去之后就去沐浴,想起刚才她们同情自己的眼神,窈娘不由暗笑心底。
橘娘得到她想要的关注,而窈娘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都很顺利。想到方才珊娘劝慰她的话,窈娘不由好笑,自己看来有那么可怜吗?窈娘知道不能每次都让别人抢走了自己的风头,要不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不深刻,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跟这群姑娘争斗的,要想活得比别人好,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现实。
等窈娘出来的时候,花杏笑道:“主子赏了月饼,还有一些水果。姑娘们说要在院子里聚上一聚。”
窈娘加快手脚,等赶过去的时候,其他的姑娘早围着桌子,渝娘橘娘也在。
“窈娘就你姗姗来迟,现在这里有主子赐的酒,你先罚上一杯酒。”珠娘把斟满的酒杯放到窈娘的手中,戏谑,要是不一口气喝到底,她还得受罚。
“敢情是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一人。”窈娘也干脆地喝了个底朝天。素娘拉着窈娘入座。
“今日除了窈娘出风头,橘娘的风头也很劲,所以橘娘也得喝上一杯。”素娘给橘娘的杯子斟得满满的。
橘娘今日得意,方才传话说老爷赏了银两,比起院里其他的姐妹,她可是头一份。
或是因为中秋佳节,姑娘们想起了自己在家时候,家里怎么庆祝,说着说着,珊娘啜泣起来,引得其他人也伤心。
窈娘叹息,满座都是半大的姑娘,平时勾心斗角也只是为了生存好,如今大家都盼家想家的心让大伙的心又相互靠近。
巧娘不由想起了娘亲,只是因为她是妾生,嫡母生的儿子弄死了家里贵妾的儿子,陷害自己认下罪,娘亲苦苦哀求,家里从中斡旋才成如今的官妓下场。越想这些事,巧娘的心中越是难平,想到娘亲的殷切希望,巧娘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总会回去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到这个场面了,大家也不要太沮丧,心中祝福家人便好,不能有太多思虑,思虑过重容易生病,这与亲人的寄望可是背道而驰。”窈娘劝众家姐妹,说是中秋,难得聚会,也不妨放开乐乐。
接着问是玩什么,各自有各自的主张,最后大家说玩个简单容易的。说玩色子,用三个色子来看点数,依次数过去,最后到谁,谁就被惩罚。至于要谁来提出罚的要求,最后还是被惩罚的人掷色子决定。
正在此时,丁婆子过来,请窈娘过去。
“嬷嬷,有什么事?”
丁婆子神秘兮兮,只是笑着恭喜窈娘,说是好事,她现在来传话。窈娘随着丁婆子出去后,塞了才赏赐得来的银子。
丁婆子笑不拢嘴:“窈娘姑娘飞黄腾达了,希望还惦着这里,记得我丁婆子。”
窈娘旁敲侧击,丁婆子搪塞,只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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