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等倪姑姑离开了,众人笑着上来恭喜。窈娘一一应下,等到晚上,她们应该不会那么记着自己的上位。
窈娘不同于橘娘的高调,大家嫉妒,但也不好嘲讽,毕竟都是一个屋檐下的。
窈娘如常随着大家,虽然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喜悦,可眉梢仍然染上一丝喜意。
花杏心中欢喜,姑娘声色不动就拿到了领舞的位子,怎么能让她不欣喜。花杏决定回去盘问姑娘,亏自己昨日毛躁追问,姑娘却老僧入定。
琳娘比其他的人更想得到领舞这个位子,之前为了这个,她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却让窈娘抢了她的位子,心有不甘。
“昨天橘娘的鞋子不是你动的手脚?”琳娘嗤笑一声,“大家看不出,唯独你一眼看出,还晓得用慈石。还假情假意地去探望人,可怜那橘娘真是白长了一副聪明相。”
窈娘早就对琳娘的一些事有耳闻,今日才了领舞之位,立马就抹黑人,其心可诛。现在还暗示她是陷害橘娘的那个人,真是狠毒。
“琳娘姑娘,你怎么可以说话污蔑姑娘!”花杏气得跳脚,“如果污蔑姑娘有二心,那为什么你们去找人托关系,而姑娘呆在屋子内。”
“还轮不到你个卑贱的丫鬟说话。”琳娘桃花眼往上吊,她卢琳琳可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
窈娘示意花杏退下,她恬淡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能掐会算的本事。知道橘娘栽了,这领舞的好事就会落在我的头上。”
在座的姑娘被窈娘点拨,想想也是,按照舞跳得好差之分,橘娘脚受伤,那顶上的人应该是琳娘。想琳娘的发难,在座的全不是傻人,心中生出了几分狐疑之心,琳娘对窈娘的指责,也同样适用于琳娘,为什么琳娘笃定橘娘受伤之后就是她。
珠娘与琳娘越发不对盘,逮到机会讽刺:“哎呦,难道说领舞的位子你琳娘做就合适。说到昨日鞋子的事,我记得你也拿过,何况你跟橘娘换衣的时候这么近,最后不是你换早……”
琳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愤:“红口白牙的,你乱说什么,你也在橘娘另外侧换,你也有嫌疑!”
“从领舞的事说了之后,与橘娘旗鼓相当的雪娘就出了事,后橘娘出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是领舞之人?”珠娘慢慢走向琳娘,别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珠娘可不是傻瓜,又想到了渝娘,真真觉得琳娘可恶万分。
琳娘打量对方,臆测珠娘可能知道一些事,想到泄露的人,她立刻换上笑脸。
“雪娘出事,还不是渝娘做的,那天跑出去……不会叫的狗会咬人,我可是提醒大家,可千万别被她无辜的神情骗倒。”渝娘不仁,她就不义,反正两人的友情早就异样了,琳娘在心里冷笑。
琳娘施施然离开,珠娘回头见大家交头接耳,心想她把事办糟糕了,渝娘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大家别误会,渝娘不是那样的人。”珠娘真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带给渝娘无妄之灾。
窈娘见珠娘眼神闪烁,想琳娘说话的神情,想到昨日渝娘对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几乎能确定,雪娘的事与渝娘有关。也难怪大夫说渝娘有心病,想到雪娘如今的不堪遭遇,她也实难对渝娘有任何的同情之心。
“窈娘,你要相信渝娘。”珠娘见大家并不理睬她,只好找平日话少但是关键时候肯打圆场的窈娘。
“清者自清,你也别太在意。”就算知道是渝娘做的,那又怎么样,姑姑早就说过,要生存只能靠自己,失败也怨不得别人。窈娘想自己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渝娘虽然懦弱无能,但还是纯善之人,这真相还真是‘惊人’。
各自归房,花杏见窈娘神色难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然后自己就下去吃饭。
花蕊过来请窈娘,说是她家姑娘请她过去。
橘娘靠着一个引枕,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窈娘。
见她似笑非笑,窈娘勾唇:“橘娘。”
“如果不是昨日你建议我,我可能认为真是被你栽赃了。”橘娘单刀直入。
“消息还真够灵通,一下子就到你这里。”窈娘坐在一个杌子上。
橘娘哼了一声:“是琳娘做的?”问鞋子的事。
窈娘摇头:“有谁查出来吗?”琳娘不好相与,橘娘也是,窈娘可不想祸从口出,于是便反过来问橘娘清楚不清楚。
橘娘不是没有怀疑窈娘,她回答滴水不漏,如果自己是窈娘,事情真是窈娘做的,她就不会好心提出好主意。
“反正今晚你是风光。”
“我以为一鸣惊人的肯定是你,我最多是绿叶衬红花。”窈娘虽然可惜,可是终比大家把焦点集中在她身上好,锋芒锐利,会招人妒忌,她做得适当就好。
橘娘晓得晚上做好的安排,她窃喜不已,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今晚她一定要让她们大吃一惊,就算是腿伤了,她橘娘依然是最耀眼的人。
“你太谦虚了。”橘娘淡淡安抚窈娘,实则内心觉得窈娘的舞跳得并不好,连琳娘的水平都比不上,她不认为窈娘当选是实力,只当是巧合,或是走了‘****运’。
与橘娘谈过,窈娘说倪姑姑交代下午休息好为晚上准备。
窈娘回去屋子,记得门是关上的,难道说花杏回来了?窈娘进去,想到橘娘的前车之鉴,去查看自己的衣物鞋子,发现衣服被破坏,心里懊恼,赶紧想办法补救。
等修补好,已是晚上,窈娘怕事再出,也不离开房间,花杏端来的饭菜,她也没有吃。
倪姑姑看到窈娘的舞裙,心里明白几分。
“等下一个个慢慢来,千万别慌。”
“是,姑姑。”众姑娘应承。
濮家有养歌女舞妓,窈娘跟院里的姑娘站在后台悄悄看上几眼,好不精彩。
“瞧,那个是不是大公子?”
“那天晚上看得不清楚……”
“我看看,好像是啊。”
姑娘在后面指指点点,倪姑姑咳嗽一声,提醒她们别失了仪态。
“好了,你们慢慢可以上去了。”
姑娘们欢喜而又忐忑,这可是她们第一次在众主人面前露脸。窈娘也紧张,努力跟自己说,当做是练习。
场上浮翠流丹,蕤宾铁响,突然一清脆声,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