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看着文文弱弱,反讥唇舌。
倪姑姑来了,吵嘴的人打住。注意到倚栏居的气氛,她也不戳破。
“下午再排演几次,都站好位。等各位姑姑来检验成果。”
众人闻讯,有跃跃欲试的,有担心的,窈娘心里却有一丝苦涩,内心的高傲被打碎,这些以前家里用来取悦宾客的事,如今轮到她做。无论窈娘的心中怎么明白,可终是不能挽回或者改变如今的局势,要么顺着,逆反只是让自己日子更艰难。
吴姑姑也来了,还有来几个给她们上妆的姑姑,另外也有眼生的姑姑。
连奏乐的也找来了,相比早上而言,下午的正式多了,窈娘更是不敢分心,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众女翩翩起舞,时而娇俏妩媚,时而婀娜多姿。众人看着还是比较满意,可能因为初次与乐器配合,拍子不是掌握得很好。
不过短短时日,能赶出这样的成果,众人对倪姑姑的能力表示赞赏。后来发现少了领舞,问倪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领舞的姑娘不慎伤了腿脚,所以我让她们先练着。”倪姑姑含蓄说道。
等一曲结束。
“你们好好踏着调子来,多练习几次。”说完倪姑姑就和另外的一些姑姑离开了倚栏居。大伙有些失望,方才听有的姑姑说了领舞的事,倒是倪姑姑她一点都不着急,众人的心可提到嗓子眼了。
喝了茶水,休息过片刻,大伙又合着拍子重新起舞,轻车熟路,这次跳得比头一次又好了很多。
今天出了不少汗,窈娘依然不喜欢到外边那个公共浴室,虽然只是给她们几位姑娘洗澡用的。还是让花杏去打水来,然后擦拭一番,有多久没有痛快洗过澡了。
沐浴过后,窈娘慵懒地躺在榻上,花杏体贴上来为她揉捏酸痛部位。倒不是花杏按对位子,不过难得她有这份细腻心思。
“姑娘,我听说琳娘已跑倪姑姑那边去了,各位姑娘都找门道去说情,只有姑娘你……”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窈娘虽说对倪姑姑的个性了若指掌,那也知道六七分。倪姑姑面容不佳,可性格孤傲,很不喜旁门左道,谁要是去托人说情,还不被她厌恶。反正倪姑姑对自己心有好感,自己何苦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花杏对姑娘怒其不争已无奈,想到娘对自己说的,姑娘做什么都有她的打算,自己还是不要瞎操心,她也操心不过来。
花杏唠叨下午做的事,窈娘耐心听着。
“姑娘,那花畦对渝娘姑娘大小声,还目无她家姑娘。”也只因为自家小姐好心,才叫自己给渝娘煎药,说这些日子渝娘没有好起来,一是因为被人气的,二是因为花畦根本没有好好给渝娘煎药。
“幸好善良可爱的花杏来到我身边。”
见窈娘打趣自己,花杏也不害臊,说自己挑得姑娘伺候,一副与有荣焉的神奇活灵样。
自从雪娘离开这个院子,窈娘这屋子越发的安静,鲜少有人过来窜门,今日来了几个人。
“窈娘,你一直没有出去过?”心直口快的珊娘笑盈盈地坐到窈娘的身侧。
“累了一天,哪里还有体力出去闲逛。”再说逛也不过着几个地方,大家都被拘着,窈娘见其他几人的脸色讪讪,向珊娘使眼色。
“还是姐姐最聪明。”珊娘瞅了在座的另几位,意味深长。
素娘瞪了眼珊娘,这妮子还不是笑她们去求人,她就不相信大伙谁不对那领舞位子动心。
“什么聪明,只是懒得挪动身子罢了。”窈娘可不会去得罪这群人,想那橘娘就因为锋芒太露被人当做眼中钉,如今脚受伤严重。
珠娘道:“窈娘是胸有成竹。”
“你们呀,白天练舞练得累不说,晚上还谈这些,你们不嫌枯燥?”窈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众人嘻嘻哈哈,也不围绕着倚栏居的事为主。
珠娘向来消息灵通,现在又说起了最近府上的八卦,大至老爷这个月待在哪房姨娘那几天,小到野到府上的猫咪光顾了几回。消息零碎,窈娘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由感叹,现在她们的娱乐生活圈子比以前更加狭隘。
“菀姨娘提了姚雪雉做知府老爷的通房。”珠娘在说了很多八卦之后,终于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大家。若不是怕被人知道在背后议论此事,珠娘还真想多说点,郦姨娘因此气得要命,菀姨娘养好姚雪雉的伤,姚雪雉就往菀姨娘那边靠,最近又有了伺候老爷的机会。
众人对视,明白珠娘这话的意思,素娘流露出几分的羡慕。
“姚雪雉终于是熬出了头。”
有人附议,有的开始感慨起自己将来的命运,茫然而又忧心。年轻的脸上褪去朝气,竟然生出了颓唐之气。是啊,毕竟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姑娘。
相互打探,沟通消息,过了会大家也各自散去,毕竟这些日子谁都过得不轻松。
或许因为事多,本想早点休息的窈娘,躺上床之后竟无一丝睡意。随意翻看书籍,次日醒来的时候,书早就落在地上。
花杏早已起来,过来拾起地上的书,把书合上,放在窈娘的枕头边。
如窈娘所预料的一般,倪姑姑终是选了她做领舞。琳娘很是不服,问姑姑,她那里不如窈娘。
“如果你不想跳,可以选择不跳。”倪姑姑冷漠,她很不喜欢琳娘的自视甚高,认为领舞位子非她不可。
窈娘知道选定之后,肯定会招人忌惮,不过幸好她为人低调,从不多话,最多也酸溜溜几句。窈娘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自己成功上位,拈酸吃醋并不能给她实质性的伤害。
“各位姐妹说的是。”窈娘更为谦虚,仿佛聆听的不是她们的嫉妒,而是谆谆教诲。
大家也不好继续说,多了掉自己的面子。早上练了两遍,倪姑姑比较满意。
“等下散了,下午就不需要来了,好好休息,晚上等你们表演。”倪姑姑话依然很少,简略说了晚上要做的,嘱咐过她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