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倚栏居散了之后,两三个群拥着的姑娘,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偶尔声音大了一点,吐露几个字,或词。
对于橘娘的事,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欣喜的,而她沈舜窈也不在那之外,毕竟这是机会,想到倪姑姑赞赏的神情,舜窈觉得事情很可观。
窈娘先回房将衣服换下。花杏见了:“姑娘,其他姑娘都穿着,你也穿着。”
“这衣服明天还得用,还是别弄脏好。”接着换回早上那一身。
窈娘嘱咐花杏收拾好衣服,然后人去进午膳。
今日吃饭的气氛比往常热切,虽不是说跳舞的事,各个神采飞扬。花蕊去打饭,看样子是给橘娘备饭。
“橘娘还吃得下去饭?”素娘睁着大眼睛呢喃。
琳娘冷眼笑:“如果是我,哪里还吃得下去。”
窈娘见花蕊经过身侧,看到了手上的伤痕。橘娘对花蕊很严厉,如今她倒霉了,花蕊的日子怕是更难熬。
巧娘也委婉叹息,说是吃完饭去探望橘娘。
“你真是探望她,而不是去看好戏?”筱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嘲讽地堆着巧娘,上次从珠娘那边知道,原来自己被人抓住,是她巧娘幕后做了推手。
巧娘沉默,这些日子,筱娘时不时地来攻击自己,言语之间好似知道些什么,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说了,栽了算自己倒霉,有本事的自己就上。
珊娘见筱娘有一次欺负巧娘,不由为同屋的巧娘说话:“大家都是姐妹,筱娘,你何必处处针对巧娘。”
珠娘戏谑珊娘:“你很无邪。”巧娘这么个心思诡谲的人在一起,她迟钝得要命,还真是把蛇当了乖巧的宠物,小心被咬了一口。
窈娘默默吃饭,不掺和她们的口舌之争。
琳娘吃好饭就起身,素娘忙不迭让她等等,说是等会一起去练舞。
剩下的几位也不甘示弱,赶紧吃了饭,得抓紧去练练,以求领舞之位。
别的姑娘都去练舞,唯独自家姑娘还在房里,花杏有些着急。
“姑娘,你怎么还不去倚栏居?”
“下午会练,我现在歇息会,等下还得探望橘娘。”
“姑娘,你这会不好好表现,到时候领舞的位子会被人抢走的!”花杏因为伺候窈娘,觉得姑娘的舞跳得不比别家的姑娘逊色,现在关键的时刻,姑娘竟然不急不慢,还在屋里窝着,“姑娘你就是做戏也得做着,要不……”
见花杏焦急,窈娘故意视而不见。
“姑姑只会选跳得好的姑娘,你可别说领舞的位子会被人抢走的话,这位子本没有说属于我,要是说出来,不怕被人耻笑。”窈娘在美人榻上闭眼休息,嘱咐花杏到点上,记得叫醒她。
早上的暗涛汹涌,如果不是倪姑姑在一侧,怕早就乱套了。现在大伙都争着表现,自己不去,确实不好,可是窈娘可不认为她们几个在一起会有多么平静。
正准备去橘娘屋子的时候,窈娘听到训斥声,那声很是尖锐。
花杏指了指东边的院子,仔细瞧着了,附耳跟窈娘私语。
“花畦,这么大声做什么?”
花畦见是窈娘,她收敛刚才的张狂:“姑娘的身体不好,我很担心。”
花杏欲要开口,窈娘眼神示意。
“花畦姑娘真是体贴,你担心渝娘的病情有可原,毕竟她若好不了,你可能也没了好前程……病人嘛,还是安心休养为上。”
花畦眼睛转了转,精明地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奴婢实在是担心我家姑娘。”
渝娘走了出来,窈娘进去:“你怎么出来了。”便扶着渝娘回屋子。
从生病后,窈娘倒是有心看了自己几次,也为自己解围了好几次,渝娘眼眶发红,低低地说了谢谢。
“你性子太软弱了,花畦都欺负到你头上,你也别对她太客气,该训的时候就训,现在反让她这么做,你……”窈娘见她眼里盈满泪水,身子羸弱,泪在眼睫毛,有几分楚楚之姿,“好了,你且放开胸怀,专心养病。”
渝娘黯然,想到她与雪娘关系交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
窈娘见她欲言又止,满面愁苦,诱导她抒发心中的郁闷之气。
“你想说什么?”
渝娘又摇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没事。”
窈娘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跟渝娘道别,说自己还得去看橘娘。
还没有进橘娘的屋子,就听到橘娘大咧咧的骂声。
一个不明物飞了出来,幸好窈娘机警,东西没有砸到她的脸。
橘娘见是窈娘,拉下个脸来:“你也来瞧我笑话!”
窈娘暗示花杏带花蕊下去擦点药。
“我瞧你笑话有什么好处?”
橘娘绷着明艳的脸,那神采奕奕的眸子尽是黯然:“你们都有机会争领舞的位子,难道还不高兴?虽然你低调行事,可我不相信你不垂涎那位子?”反正从自己当上领舞的开始,这些人明里暗里奚落嘲讽,下绊子给自己,现在终于自己被算计了,不知道暗地里怎么庆贺。
如果此时再装说不在意,那也太假了,窈娘颔首:“没错,大家如今到这里,谁不想日子好过一点。”
橘娘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自己的鞋子里动了手脚,她也怀疑窈娘,可惜当时她离自己的位子最远。
等窈娘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花杏早为花蕊上好了药。花蕊谢过窈娘主仆。窈娘就回屋子去换衣服去了。
回屋之后,窈娘叮嘱花杏几句,花杏领了命,然后就出门去了。雪中送炭,她不奢望能得到百分百的回报,可在这个院子里总比树敌还好,想到明日之事,窈娘脚步不由轻松。
去了倚栏居,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窈娘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窈娘看到向自己暗中招手的珊娘,她悄悄过去。
原来大家在暗中较劲,说是谁跳得好,到时候领舞就让谁做,谁也不服气谁。后来又说起橘娘的事,筱娘说亲眼看到巧娘动了手脚,说巧娘不服橘娘平日对她的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