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娘撑起病弱的身体,阻拦珠娘与琳娘争吵,内心十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伤了琳娘的心,她们还会是一对好姐妹,这都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窈娘笑领着珠娘出去,轻松解围,其他的姑娘脸上神情一松。
出去之后,珠娘气愤:“你又何苦为她说话,她可没存什么好心。”
“渝娘可不见得你们斗嘴,她是病人,顺着她点。”
珠娘想到渝娘的身子一直没有好转,不由担心,走开的时候还是看了窈娘一眼:“反正我说的事实,花琼的事铁定与她脱不了干系,你自己以后小心着点。”
看来珠娘知道一些秘事,不过出于某些原因,她保密了。
夜晚,花杏悄悄从外院回来。雪娘自从被罚到漪澜楼之后,听说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好的,窈娘也只能让花杏暗中打听,并且送去一些伤药给雪娘,也让雪娘放心姚雪雉的事。
花杏不能出府,事是托她家里人办的,听说雪娘瘦得不成样。至于姚雪雉那边,花杏只能偷偷送伤药过去,若是被郦姨娘知道,到时候肯定会迁怒于人。这些日子,花杏把姑娘做的事有跟娘亲说,后来娘亲责备自己,说她少根筋,幸好是遇上了窈娘这样的主子,若不然,自己怎么被嫌弃不懂事。
花杏打开心结之后,这些日子对窈娘吩咐更加用心,也听了娘的话,姑娘的事,她少掺和意见,只管做便是了。
中秋节快到的前一天,早上的倚栏居热闹了一番,倪姑姑派下了中秋跳舞穿的舞服,让姑娘们全体换上,让几个专司梳头妆扮的人打理姑娘们。
没多久,出来一个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豆蔻年华,青涩中含有一点妩媚。连鲜少称赞的倪姑姑也夸了大伙,看到俏丽可人的小丫头,内心感叹时光的流逝,真是岁月催人老。
“好了,别吵了,开始排练。”倪姑姑见姑娘叽叽喳喳,让她们趁早上练习练习,免得到时候慌张出错。
窈娘顾看了周身,没有什么差错,她就入队,倪姑姑做了手势,排在最前面的素娘出场。
倪姑姑满意地看着下面的姑娘,这群姑娘的资质都不差。翩翩起舞,赏心悦目。
见橘娘的动作有点跟不上,倪姑姑道:“橘娘,你今天怎么回事,动作都不协调了。”
橘娘赶紧跟大家的动作一致,感觉脚底一疼,那种刺骨的疼痛。刚才开始跳舞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她明白了,自己被人陷害了,真是千防备万防备,还终被人钻了空子。
窈娘见橘娘频频落后大家,正纳闷,突然橘娘摔在地上,大家也停止了舞步。窈娘伸手不及,倪姑姑立马上前。
橘娘忙道:“我的脚疼。”
脱了橘娘的鞋子,发现鞋底血迹斑斑。
“你们别乱动,让她坐是地上。”倪姑姑下命令,然后察看了橘娘的脚跟鞋,鞋子里竟然暗藏着细短的针头。
“你赶紧去把李大夫找来。”倪姑姑随手指了个小丫鬟去请大夫。
“橘娘的脚底进了针,还是先找块慈石来,先把针吸出来。”窈娘建议。
倪姑姑抬头看了一眼,嘱咐另外个丫头跟去跟李大夫说,让他带上慈石。
窈娘见橘娘被伤着的脚,她也够能忍,这种揪心的疼痛她除了刚才说脚疼,眼下一句也不吭。
汗出得很多,窈娘让花蕊给橘娘拭汗。橘娘朝窈娘感激一瞥,想事情发生,她暗地观察各人的神情,有些面上同情,眼底却是雀跃的,橘娘猜测究竟是谁对自己暗下动作,刚刚一起换衣服的也就她们这些人,她回想刚才谁换衣服换得比自己早的,那些人嫌疑更重。
李大夫给橘娘治疗过后,嘱咐她不许下地动脚,嘱咐她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这伤好不了,严令橘娘别妄动。
倪姑姑唤了身强体壮的婆子背橘娘回房休息,她有些头痛地看着在场的姑娘。平日见这些姑娘和气得很,今日闹出这么一场,看来也都耐不住了。
“姑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照常练,橘娘的位子先空着。”
琳娘有些失望。
窈娘早料想过肯定有人会出手,橘娘领舞的位子,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也亏有人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想到那些针头,她不由一抽,还真是令人倍觉疼痛。橘娘受伤之后,最有可能成为领舞的人便是——琳娘。
姑娘们各自有心思,频频出错,倪姑姑的眉头是越加紧蹙,呵斥声也多了。
姑姑没有立刻指谁作为领舞人,那就是说她还是观望,虽然窈娘脑中想的事也很多,可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只能认真跳舞,其他的事一概不想。
倪姑姑瞄了眼窈娘,这姑娘挺聪明伶俐,想她刚才的一番表现,之前自己倒是很少注意到她。一个低调的姑娘,平日言语不多,也不强出头,很是聪慧。因为今天突发事件,倪姑姑注意到窈娘,发现她舞跳得很好,看来以前是她故意藏拙了。其他姑娘因为橘娘的事纷纷心不在焉,她倒是跳得认真,有泰山跟前,荣辱不禁的味道。
攫取到倪姑姑赞赏的眼神,窈娘想自己方才做的真是对极了。众人被斥责之后,想到领舞之事还是由倪姑姑指定,这才收心好好练。
“好了,下午再练一次,我会请其他的姑姑来观看。”倪姑姑看到点了,就让姑娘们都散了。
“还以为橘娘出事了,领舞会掉自己头上,可笑了。”珠娘意有所指转身。
琳娘咬牙切齿,看来两人的矛盾又激化了。
窈娘又想那日珠娘说的话,琳娘难道真的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舞跳得最好的是橘娘跟雪娘,现在两人一个伤了脚,一个被遣去了漪澜楼。窈娘看向她,满月银盆似的脸,一双风情的桃花眼饱含怒气。
琳娘见众人狐疑她,大声争辩:“我就不相信你们不想成为领舞的,我只是说出来而已!”
琳娘飞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