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散去之后,姑娘们急匆匆回去,怕是打算抓紧练习,争取成为领舞。窈娘走的时候,又瞄了一眼吴姑姑的绮香坊。
回了屋,花杏洗好水晶梨放在碟上。
花梨从雪娘的房里出来,走到窈娘房门口。花杏抬头看到花梨,她挥手让她进来。
“你怎么吃起水晶梨。”这朝贡的水晶梨被下面的人送来了几框,姑娘们也就得了一两个,花梨惊讶花杏吃着梨。
花杏笑嘻嘻道:“是姑娘赏我的,你也尝尝,这梨可水润了。”
花梨接过切片的梨,尝了口,果然清爽好吃。
“花杏,你家姑娘对你真好。”
花杏笑嘻嘻:“嗯,刚才姑娘说我眼珠子盯在梨子上,见不得我馋,就把梨全赏我的吃了。”
里面的窈娘摇头,几个梨子都能让这丫头馋成这样。窈娘想起往日的荣华,想到今日因为一个妾室赏赐的梨就开心不已,想想就万分悲哀。
窈娘走了出来,揶揄道:“还好现在吃的是梨子,要是吃到龙肉凤胆,那岂不是要整个宜夏都要传传。”
花杏倒也不恼,笑着伸手要那龙肉凤胆:“要我得了,别说是咱们宜夏,就说全国跑遍去传,我也干。”
窈娘笑得快直不起腰来,戏谑说她想得美。
花梨看着窈娘跟花杏打趣,由衷感叹花杏真是好运气,这窈娘人长得好看,待下又宽和。想当初大家还不乐意去伺候窈娘,花杏落到最后没得挑,最后差事就落在花杏头上,也不管那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的,如今看来,花杏却是因祸得福。
“我们去吃饭,别是晚了。”花梨微微提醒花杏。花杏见窈娘没有吩咐,就和花梨一起去吃晚饭。
等出了院子,花梨对花杏道:“你还真敢吃姑娘的梨。”
“姑娘赏的,怎么不吃。”
花梨摇头:“幸亏你家姑娘是个宽容的。你也不想想,你晚上还得进食,你家姑娘可不进食,吴姑姑赏了梨子,也好给你姑娘填填肚子。”
花杏闻花梨的话,十分害臊,她真是不懂事。
窈娘听到花梨的话,想花梨还真是个体贴的,比起花杏的单纯,她倒是一把好手。窈娘暗自希望花杏跟花梨能多学着点,这无论对她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利的。
窈娘轻拨动拨子,领舞之事,她也不是没有心动,只是盯着上面的人可不少。橘娘琳娘跳得极为出色,就说同屋的雪娘,那也是拔尖的,窈娘想自己比那些人出出彩,怕也是难,不过盯上那位子的人,怕也不是少数。
花杏回来见窈娘还拿着琵琶。
“姑娘,别练太久。”
窈娘应了声,从上次被濮锦绪叫人吊了之后,她的手表面上恢复如常,当初因为绑得死紧,现如今手不能操持重物,也不能一直做什么事很久。
花杏把梨递到窈娘的面前:“填填肚子。”
“你可别让我破功,今日吃了,明天要是没有,那该怎么办?”
窈娘哄了花杏吃。
素娘带着婢女花芬来串门子。雪娘在乐器上造诣颇深,平日姑娘们不懂,不会的地方都来找雪娘。
花芬被打发来问候窈娘,还带来了个消息,有人告吴姑姑,说是琳娘晚上偷吃食物,琳娘被吴姑姑叫走了。
窈娘暗忖,吴姑姑才说了领舞的事,琳娘就被告发偷吃。窈娘又想到下午离开吴姑姑的绮香坊瞥见的那抹身影。
花杏请了花芬吃了梨,过了会花梨请花芬过去,说是她家素娘姑娘唤她了。
花梨花芬走后,窈娘让花杏出去打听琳娘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花杏出去的时候,窈娘叮咛:“小心着点。”
花杏应下,拿了那剩下的梨子,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点上蜡烛的时候,花杏归来。
“姑娘……”
窈娘让花杏先去做她的女红。花杏瞧了瞧外头,安心去做自己手上的活去。
过了会素娘笑盈盈地走了。
没过多久,雪娘过来了,说从素娘那边听来了琳娘的事。
“窈娘,你说琳娘她……”
窈娘暗忖,这素娘平日她看着天真无邪,原来骨子里也不是简单的,心下顿生堤防。素娘借着学舞跟雪娘说事,花芬来跟她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雪娘,琳娘的事只能等吴姑姑处置。”窈娘明哲保身,相处下来,她知道雪娘心地不错,不过自己可不想被牵涉其中。
雪娘点头,菀姨娘下的规定谁敢违抗。想到从妹妹雪雉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濮颂献只宠爱了她几夜,现在她仍是婢女身份,连个通房丫头也比不上。雪娘娥眉微皱。
“窈娘,如果琳娘有什么消息给我吱个声。”雪娘离开的时候最后交代了这么一句。
花杏关了门。
“姑娘,打探出来,说是花琼告的琳娘。”花杏顿了下,“姑娘,我觉得花琼不是那样的人……”
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伺候的婢女跟姑娘的关系,要是姑娘倒霉,婢女也好不到哪里。花琼是琳娘的婢女,如果不是花杏今日提起花琼,窈娘都把那个沉默寡言的婢女忘了。
窈娘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几张画给了花杏,后者收好画。
“我给你画了几个新花样的,你瞧瞧看,喜欢哪个?”
花杏看着从桌案上展开的图,眼花缭乱,赞叹:“姑娘,这些都好漂亮。这个是戎葵呀,真是好逼真……”
花杏是家生子,家里的老子娘都是粗使,爹娘膝下还有一个弟弟,身子骨不好,常年喝药,花杏跟她爹娘所得的银两都给了弟弟买药。花杏只要有休闲的工夫,就会手上拿针做绣,最近因为窈娘的指点,她的绣做得更好,得的银两也更多,家里给弟弟换了个药方,微有起色。
“喜欢就都拿去。等你做的差不多,我再画些其他的给你。”
花杏欣喜,自从姑娘得救后,每每去麻烦秀蓉姐姐做花样子的时候,窈娘就给自己做了一些,说是小事别去麻烦秀蓉姑娘。
小丫鬟敲门:“窈娘姑娘,吴姑姑请你去院里。”
“就请我家姑娘一人?”接到窈娘示意的花杏开门问树在门外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