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杏去解绳子,身形弱小的她艰难地拉好绳子一头,慢慢地把窈娘放了下来。
花杏立刻过来拿掉窈娘口中的东西,窈娘人瘫在地上。
“姑娘,你还好吧?”
窈娘摇头:“幸亏你来了。”
花杏过来扶窈娘,窈娘有些担忧,若是自己这么走了,那个濮锦绪或许会更加记恨自己,这可得不偿失。
“不能这样离开会牵累你的。”
“可是……姑娘你……”
粗使婆子进来见窈娘被放了下来,嘴里喊叫着:“我的祖宗啊,怎么把人放下来,听人传话说公子就快回来了。赶紧把人吊回去!”这婆子便是刚才被花杏使了银子进来的。
窈娘让花杏跟婆子一起把自己重新吊回上面去。两人手忙脚乱,一切恢复,花杏无奈,只能从偷偷溜了出去。
濮锦绪气急败坏地冲进院子,看到窈娘还挂在树上,嚷道:“这贱婢有求饶吗?”
一旁的随侍小农回话:“公子,那人还被堵着嘴!”
濮锦绪催促:“还不把人放下来。”
窈娘被松绑之后,濮锦绪瞪了瞪人:“还不把人弄走,还想等我二哥来!”
几个婆子慌里慌张地把窈娘移走。
“往哪边走!往另外边,快点!”
婆子把窈娘往外边送,等离开院子的时候,两粗使婆子商量。
“这人怎么办?公子也没有交代个清楚。”
“等下重新送回院子?”另外个婆子问。
“送回去给公子,不怕人被折腾死。”
两个婆子协商好,把人弄到院子外就放走人。
“姑娘,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三少爷。今日幸好有二少爷上门,你也算捡回一条命,以后别顶撞了三少爷。”
两婆子解了窈娘的绳子,人很快回了院子去。
窈娘靠在外边的墙上,望远处的高墙,她有一丝绝望。今日的受罚,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命有多贱。濮锦绪把她人折腾死,那也只能认命。窈娘越发不甘心,她不愿意这么低贱地活着,不能如蝼蚁般随人主宰自己的性命!
等窈娘稍微缓过来气力来,见到夏伊川跟花杏。
“姑娘。”花杏立刻上前来扶窈娘。
“先别乱动,我抱她去李大夫那边。”夏伊川出言阻拦花杏的行动,很快抱起窈娘,往李大夫那边的院子跑去。
李大夫看了窈娘的伤势,只是嘱咐要好好休养几日。
“李大夫,我这手没事吧?”窈娘担心问,如果手伤着了,那她如何奏乐,挥毫泼墨,素手丹青。
“沈姑娘不必担心,只要好生调养,不会有大碍。”
窈娘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李大夫只说不会有大碍,那小的方面,会有不便?
李大夫接着说会尽量让她的手恢复如常,窈娘感谢,可心中忐忑不安。这次比的是舞蹈,若是下次比的是乐器,手受伤,那她岂不是……窈娘心中有隐忧,谢过李大夫跟夏侍卫,她就跟花杏回去。
窈娘跟花杏两人的时候,窈娘问:“你怎么去找夏侍卫来?”
“夏侍卫是我恰巧遇到的。”
窈娘颔首,这次真是侥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窈娘还真感谢那个二少爷出现及时。
“这次幸亏请了秀蓉姐姐帮忙。”花杏扶着窈娘,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等休养好了,你再陪我去谢谢秀蓉姑娘。”
窈娘回院子的时候见到了丁婆子。
“沈姑娘,你可终于回来了。”
窈娘打发花杏先去煎药。
“这次出手相救的,多谢嬷嬷。”窈娘身上已无长物,而自己剩下的也唯有那块玉。窈娘从怀里掏出那块玉,塞到嬷嬷的手上。
丁婆子笑得更灿烂,这沈姑娘就是个明白的主,想自己如今卖她人情,将来定是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丁婆子见这玉,眼睛发亮,这绝对是好东西,明面上她又假惺惺的推拒一番。
窈娘笑看在眼底,丁婆子是个眼皮子浅的人,用钱财收买她正好,只是钱财能收买的人,最后也能被他人收买。
“嬷嬷是冒着危险来搭救窈娘,窈娘可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这东西从家里带来的,本想做个念想,如今家没了,我也到了这里……嬷嬷的大恩我是难以报答,这个身外物,嬷嬷不嫌弃就留着把玩。”窈娘把东西推到丁婆子的手里。
丁婆子一番惺惺作态之后,也不含糊,收下玉,说以后有什么跑腿的事,尽管跟她说。
窈娘谢过丁婆子,径自回了房。
窈娘懒懒地靠着床,心里琢磨着事,她要怎么摆脱这里。今日的事她是有苦说不出,吃了哑巴亏。想到今日受的苦,窈娘发誓今后,自己再也不冲动。
恍惚间听到脚步声,窈娘以为是花杏,正想对花杏说自己要睡一觉,等时辰到了,让她提醒自己。
“窈娘,你原来在屋里,我跟花杏她们还担心你去了哪里。”雪娘上前问。
“我迷了路。”
“在府内你都能迷路。”雪娘笑她,“今日倪姑姑教了我们舞,我教你。”
“好。”
“倪姑姑看着挺凶的,还好早上她并没有因你缺席发火。”
窈娘想幸好倪姑姑没有发火,不然自己要怎么解释不去上课。院子里各个房间传出了乐声,雪娘道:“我也去练去了,你也别落下进度,等下去吴姑姑那边,我同你一块去,免得你又迷路。”
接下来的日子,窈娘尽量避免用手,处事也越发的低调。吴姑姑传授姑娘们如何姿态妩媚撩人。姑姑对姑娘们的聪慧很是满意,教给大家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段日子,大家表现得都不错。菀姨娘还特意送来进贡的水晶梨赏你们。”吴姑姑见姑娘们雀跃,她顿了顿,“中秋快到了,到时候菀姨娘跟各院的主子,可要看你们的跳舞。等明日,倪姑姑安排你们好好练。”
窈娘沉默,想这次练舞,也是难得的机会,大家怕都想成为领舞的人。她看了周遭的人,舞蹈功底最好的还是橘娘,她成为领舞的人非常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