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是宋代名臣范仲淹的次子。中进士后两次被派任知县,他都以要侍奉双亲而不赴任。直到范仲淹去世才开始出来做官。他的哥哥有心脏病,他就安排在自己身边,医药、饮食、起居、服饰等,他都亲自按时安排,待之若父。哥哥病死,葬于洛阳。他父亲生前好友、当朝宰相韩琦、富弼致书洛阳尹,使助其安葬,但此时纯仁已将兄长后事料理完毕,洛阳尹惊讶地询问,纯仁说:“我家的财力足以办此葬礼,怎能烦扰公家呢?”
纯仁一生宦海沉浮,始终力行忠恕之道。对种古、邓绾等曾诬告过自己的人在被罢官时能为他们仗义执言辩诬洗冤,做到以德报怨。在苏轼、韩维被攻击时,他能站出来说公道话。苏辙奏事触犯了哲宗皇帝,在皇帝盛怒、众官不敢抬头的情况下,纯仁也勇敢地为之辩解。苏辙平日与纯仁观点大多不同,这时从内心佩服和感谢纯仁,并当面对他说:“您老真是出于仁心,与人为善。”
纯仁性情平易宽厚,从不厉声恶色对人。但只要是正义的事,则挺身而出承担责任,从不躲闪。他不赞成朋党之说,与文彦博、吕公著在听政的皇太后帘前辩论,畅言前世罗织“朋党”罪名之祸,并录呈欧阳修《朋党论》。
纯仁还十分爱民,在担任襄城(今山西襄汾县)知县时,率领百姓开发了襄城县周围一片废弃的牧场,发展畜牧业。但驻扎在此的一些士兵,故意纵马践踏农民的庄稼。范纯仁就抓了一名为首的加以严惩,军队首领非常生气,就将这件事报告了朝廷,要弹劾范纯仁。纯仁上疏英宗说:“军队需要农民来养活,恤兵当先恤农。”英宗认为范纯仁说的很有道理,就不予追究,并把这片牧场正式划归襄城县管理。宋朝牧地为县管理,自范纯仁始。
从布衣到宰相,纯仁廉俭一生,所得俸禄和赏赐,都用以扩大义庄,荫蔽救济族人,他在职时,当时耆宿贤人大多在洛阳,纯仁与司马光等人都好客而家中清贫,于是相约为真率会,只吃小米饭,喝几杯酒,洛中传为美谈。纯仁一生俭朴,不贪享乐,吃饭时没有两种以上荤菜,不讲究美味,穿的是粗衣短褐,自少至老,从小官到高位,始终如一。他常常训诫子弟说:“人虽至愚,责备起别人来都是很高明的;虽然十分聪明,但若原谅自己必然导致昏聩。”并说:“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如果用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愁达不到圣贤的境界!”
(见《宋史·范纯仁传》及明·皆春居士《食色伸言》,据《官德》引《资治通鉴》卷六十二)
赞曰:官耽元祐性弥真, 短褐粗衣乐济贫。
俭以助廉恕成德, 人间难得是纯仁。
※诗作者:罗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