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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元顺 不畏权贵坚拒请托

元顺是北魏皇族任城王元澄之子,从小聪明好学,他的老师陈丰对元澄赞扬他说:“我十五岁从师学习,如今已白头了,几十年所见所闻,还没有见过别的孩子能比得过元顺的。”元澄笑着说:“蓝田生美玉,有何不可!”

元顺性情刚直,不畏权贵。开始当官任给事中。当时高肇权倾天下,元顺带着名帖到高府前,守门人见他年小,不肯通报。元顺喝斥他们:“我是任城王的儿子,难道不能进去吗?”进见高肇时,元顺直往登床,拱手与高对等礼拜,而且言辞高傲,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在座的王公贵族无不感到诧异。高肇便对众宾客说:“这么小的孩子豪气如此之壮,何况他的父亲呢?”辞别时,高肇特别尊重地礼送他。元澄知道儿子的无礼后大怒,打了元顺几十板子。

后来元顺被任命为黄门侍郎。这时领军元叉声威权力盛极一时,所有升迁任职的人,无不登门拜谢,而元顺只不过送去一份拜表而已。不久,元叉见到元顺说:“你依仗什么不来见我?”元顺严肃地说:“天子年轻,将朝政委托给宗室辅佐,叔父应一心为公,为国举荐贤才,怎能以此私卖恩惠呢?”元顺总是直言正议,从不违心附和。一次他想领兵御边,元叉不愿授他兵权,说:“这是朝廷的事,我不能定。”元顺又一次尖锐地顶撞了元叉:“叔父既已声言生杀大权已在自己一身,并说天意也在自己,哪里还有朝廷?”元顺甚至对临朝听政的灵太后也敢当面谏争,言辞也十分尖刻。

在元顺任吏部尚书时,当政的是高阳王元雍,他想把追随和巴结自己的三公曹令史朱晖提拔为廷尉正。多次托人告诉元顺,元顺一直不肯委任。元雍就下令要求必须任用,元顺气得将这纸命令扔在地上。元雍得知后大怒,第二天便早早来到尚书省公署,召集各部尚书、尚书郎、尚书丞等主要官员,准备当众羞辱元顺。元顺这天姗姗来迟,元雍卷起袖子,手按桌案,厉声对元顺说:“我是天子的儿子、天子的弟弟、天子的叔父、天子的宰相①,这样的亲近与尊贵,谁能与我相比,你元顺是什么人,竟敢把我的命令扔在地上。”元顺强压怒火,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摇着一把白羽毛扇,从容地对元雍说:“高祖迁都于中原,创定了九流官制,分为清流浊流,作为万古定制。而朱晖不过是个小吏,怎能担任廷尉这样的清流官,殿下既然和先帝是兄弟,就应该遵从他的旨意,自有常规可循,怎么可以违抗呢?”元雍说:“我身为宰相,怎么就不能任命一个官吏?”元顺应声答道:“厨子即使不去做饭,也不能由管祭祀的人越俎代庖啊!我没有听说朝廷有旨意让您参与选用官吏。”接着又高声严厉地说:“殿下如果一定要这样做,我只好把这件事详细奏明皇上。”元雍理屈词穷,就只好自找台阶,大笑起来说:“怎么能因朱晖一个小人而使我们互相怨恨呢?”说完便起身邀元顺一起进入内室,设宴共饮。元顺的耿直不屈,大多类此。

元顺在一次政变中无辜被杀。由于平生十分廉洁,死时家徒四壁,只有几千卷书,无以为殓,门下省令史王才达只好撕开衣裳把尸体盖住。刚即位的孝庄帝说:“元尚书平日清苦,死而更彰,特赐绢百匹,以营丧事。”当时死的宗室很多,只元顺一个人在身后享受了这种赏赐。

(见《北史·元顺传》)

注①:此处四个“天子”各有所指,分别是北魏献文帝、孝文帝、宣武帝和孝明帝。

赞曰:刚纯美玉蓝田生, 血性儿男豪气存。

不畏权臣忠国事, 身亡蔽体赖衣巾。

※诗作者:干克洪武汉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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