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着,何坚坐在马车上,心内起伏不定,一面为自己的计划即将大功告成暗自高兴,一面又有功亏一篑的隐忧,心内反复盘算着,萧雪娇是前夜被带走的,可能就安置在郑经在桃花乡避暑的宅第里,这中间隔了一天的时辰,说不定郑经已见过她的面?
想到这里,何坚拍了一拍自己的脑袋,又暗自责怪自己百密一疏,思忖道,只怪我当时考虑不周,没想到郑经是一个嗜财如命的人。他见了萧雪娇后,三百两银子绝对打不动他,只怕他会对我耍花招。不行,一会儿见了郑经,一定要先问清楚,问他有没有见过萧雪娇。如果有,我就送给他五百两银子,如果没有,就按信上说的办,只给他三百两,这样我就可以省下两百两银子……
何坚还在马车上反复谋划、精打细算时,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楠碚县城。
来安扬鞭吆喝着,直接将马车朝县城的东巷驱赶。
何坚不知道郑经已经从县衙里搬了出来,陡然见来安将马车赶到一条僻静的巷道,登时吃惊不小,慌忙张开手臂,将那口装有银两的红木箱子紧紧抱住,瞪眼喝道:“来安,你这是要往那里赶?”
话音未落,马车早已来到郑宅面前。
来安跳下马车,对何坚说道:“老爷,您不知道,郑老爷两个月前就从县衙里搬出来了,他如今就住在这里。”
何坚半信半疑,抬头看见这所宅第的大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上面分别写着斗大的“郑”、“宅”两个字,这才相信来安的话,长舒了一口气,背上不觉已经汗湿了一片。
来安将何坚扶下马车,又走上前几步,对两个看门人说明来意,其中一个人说道:“你们稍等,容我进去通报。”说完,转身走进宅里。
何坚将郑宅的大门仔细打量了一番,门前一对石狮子,乌漆的大门,灰色的院墙粉刷一新,的确象是刚搬来不久。
何坚再瞧那看门人,也不认识,估计是新雇来的。离大门不远,一个石墩上还拴着一匹棕色的马,马后拉着一辆蓝色的车子,不象是前天夜晚所见到的那辆,心里便猜到郑经家里来了客人。
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看门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矮小的中年人,那人一见何坚,赶紧作揖,满面堆笑,躬身说道:“何老爷大驾光临,看门人有眼不识泰山,让您久等了。郑老爷现在正在陪客,一时分不开身,特让我前来迎接,请何老爷随我进去,先到郑老爷的书房稍坐片刻。”
何坚见他是郑经的管家冯鞅,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便回头招呼小厮来安把那口红木箱子扛进去。
冯鞅吩咐看门人将何老爷的马车拉到大门一侧的石墩栓好,便领着何家主仆走进宅子里,引到后院的书房里坐下休息,有丫鬟赶紧端茶过来侍奉。
何坚问了冯鞅一些话,知道郑经昨天上午去了一趟桃花乡,今天早上才回来,可巧一个远亲路过此地,顺路来访,二人多年不见,现在还在客厅叙旧。
何坚心里一沉,暗想道,看来我要多花银子了,一会儿见了郑经,再问详细一点,好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