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驿亭又被叫到边上一个人琢磨,何周瞪大眼睛看着同门们挥出的剑路。
"何师哥,还不休息。"
何周笑道:"是秦妹妹啊,在羿师哥的指点下,进步大啊。"
秦若绿道:"有其师必有其弟。"看到何周的笑容僵了一下,忙笑道:"我不是说你啊,你别生气。"
何周勉强笑道:"我知道。"
秦若绿凑过来,小声道:"她还不会,那些进来不久的不是都会了吗?"
何周只能无奈的笑,秦若绿也笑,笑得很奇怪,偏这话又让佛驿亭听到了。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她本就很沮丧,已经花了很大的勇气勉强坚持着。
秦若绿的话就如一瓢冷水,浇得她全身冰凉,心里惆怅万千,沉得很深很深。
原本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整个心里都凉凉的。
秦若绿偏又指着她:"你出剑时力道大一点,动作不流畅。"
在你心里正不是滋味时,又来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这时不管她比你优秀多少,大概我们都会对她嗤之以鼻,非常厌恶。
佛驿亭也不例外,嘴里虽答应着,身形也动着,心里却极其的不想动。秦若绿才一转身,她便走到树下坐下。
何周道:"怎么了。"
她道:"累了。"
何周也不管她。
何师哥是出名的大好人,他虽什么都不说,心里肯定早厌烦了。她心里胡乱的想着。
她看着同门们在眼前飘飞,突然想起羿靳芮前两天病了,也不知好了没,就到北焱来。
羿靳芮不在,她去西焱,羿靳芮在教秦若绿,旁边还围了不少小妹妹,对她一笑,算是打招呼。
佛驿亭道:"大师哥,你好点没?"
"见招拆招,那不知是什么招怎么拆。"
羿靳芮忙得团团转,正欲开口,那些小妹妹又嚷起来。
"什么几个人怎么对付。"
"如果兵器不好使怎么办。"
还比划起来,佛驿亭只好让开,大声道:"大师哥,以气御剑呢?"
羿靳芮忙了一会,想起佛驿亭问他好没。如果说没好,她又要急,如果说好了,又是骗她。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只好笑道:"不告诉你。"
佛驿亭在想以气御剑的事,听羿靳芮说不告诉你,如晴天一个霹雳。她重复道:"真的不告诉。"
羿靳芮道:"真的。"
佛驿亭慢慢的退,看着羿靳芮和秦若绿有说有笑,她出了西焱,哭着就跑。
羊陨稼看着一起回来的王颙和慕容青梓,心里有一种酸楚的味道。
李特道:"小航,你们去了哪儿。"
王颙笑道:"人间四月芬芳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李特笑道:"你们去了寺庙。"
王颙道:"那可是个好地方,有机会你们也去那看看。"
羊陨稼闷闷不乐,李特坐到她对面,笑道:"受挫折了,一向王大哥只对你一人好,突然对小航那么在意,心里是不是有一种被人抢了某种东西的感觉。"
羊陨稼嘟着嘴:"谁稀罕,他爱对谁好就对谁好去。"
李特沉郁下来:"小航的命不好,我从她忧郁的眼里感到,她后来一定吃了不少苦。"
羊陨稼声音里有些愤懑:"你当时也不是与她放猪这么简单吧!"
李特没了笑容,"我们当时约定要永远在一起。"在淡淡的回忆中,他想起了那些清晰而遥远的往事。"天未亮时她就与我把猪赶到山上,又回来帮慕容姨干活。那日我们一起躺在山顶,看着天空白云变化万千,我们说:"将来长大了也要永远在一起。"
羊陨稼的泪掉下来:"那你去找她啊!"
李特伸手为她拭泪,她打开李特的手。
李特道:"我与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小航是你的至亲,也是我的至亲。"
羊陨稼不解。
李特继续道:"小航是我至亲,你是我至爱,她不也是你至亲吗?"
羊陨稼有怀疑之意。
李特道:"陨妹在我心里永远是这个。"他在桌上写了个一字。
"小航。"青梓看到竟是王颙,手里拿个纸包,"在想什么呢?"
青梓慎重道:"我再说一遍,慕容青梓。"
王颙故意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哦,我忘了,这个名字是特弟的专利。"
青梓不理他。
他道:"你得告诉我为何不让我叫。"
青梓不悦了,"你这人好啰嗦,叫慕容青梓会死吗?"
王颙道:"不让叫就不叫了,这是淮南最有名的李家豌豆,你尝尝。"
青梓看着他手里的包,"干什么?"
王颙道:"你不最喜欢豌豆,随时都看到你嘴里在嚼。"
青梓心里一紧,是一种感动的感觉,全身都暖起来,接过豌豆。"在我娘的坟上长了一株豌豆,花是蓝紫,果实也长得不错。我把它们种在天焱门,一年又一年。它们就长成了一大片。我要冲动时,总是吃一颗来保持平静。"
王颙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青梓淡笑,很温和,"谢谢你的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