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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事的开始

那日地铁站里,他追着她出去,他很大声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她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匆匆的坐上出租车回去,只留下心里他的名字再一次一次的回响......

第二日,她抱着沉重的箱子,辞掉工作以后孤身一人坐上回家都地铁,懂事的稚嫩初中生小男孩给她让了坐,只是那一声“阿姨,坐我这里吧。”让她哭笑不得,心里苦笑着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被叫阿姨的年龄,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昨晚的事情浮上心头,心里竟然有些期许,她想再遇到那个男生,她回想着那日抬头时对方满怀怜惜的明眸和那几句简短却异常阳光有力的自我介绍,看着沉重箱子里一张张无用的财务报表和几本空闲时间翻看的书,睡意袭来,脑袋愈发的沉重,双拳抱胸闭眼凝神......

一节一节的车厢,随车厢摇摇晃晃的人,她就在上一节的车厢最后的位置上,大概十五米的距离,是的,就是那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滴到我的手背的女孩,是那个几次毫无征兆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孩,是昨天一言不发很快离开的女孩,昨晚她走以后,留我一人在人流里望着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一夜失眠,今天最早一个到了公司,请假条扔到领导的办公桌上,很快的赶往地铁站,中途路过一个小超市,一个面包,一瓶水,我要在地铁站等到她,再次遇到她,坐在地铁站台的长椅上,自我调侃到现在的故事可以写成一首诗了,归途偶遇伤心人,昼夜唯梦盼相见。今日决然随意去,地铁站台等她人。题目想好了,花痴男的坚持。说话间,面包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塞完面包就开始在站台的头尾快速徘徊,不错过每一个上下车的女人,有被我看害羞的,有骂我变态的,有像看神经病一样然后匆匆走开的,早已经被地铁乘管员盯上,很快的来到我身边,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他去了地铁治安室,一言一语的说完我的目的和企图,治安室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播报员小姑娘听完我的故事在一旁满脸微笑且面目潮红,那个中年男子开口了﹕“你把你等的女孩相貌特征给我说一下,一会儿我传达给每个乘务员,给你一个对讲机,发现和你说的相似的马上有人通知你”说着给我递来一个对讲机,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啊,我连忙道谢加鞠躬的,重新回到地铁站台,你会看到一个少年,拿着对讲机在地铁站台来回跑动着。到了昨天和她遇见相同的时间了,也已经累的跑不动,心生放弃,对讲机还给治安室,沮丧的站着,车到,上车,靠着车厢链接处站着,调侃自己是神经病,抬头见,忽然就傻了,是她,她在上一节坐着,脚下放着很大的一个箱子,她闭眼靠着椅子,而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她迈去......

“你好,可以把你的箱子放到椅子下面吗,人太多了,站都站不下去了”。听到这句话时,我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西装革履,背着商务包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大脑还是迟钝就很快的把箱子挪到椅子底下,四下看了一眼,就又低头闭上了双眼,好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睁眼,起身,到站了该下车,起身的瞬间余光扫到旁边站着的人,心里是惊讶,是他,本能反应般的扭头去确认,真的是他,看他的瞬间,他像是非常用力的挤出来一个难看的微笑,感觉他马上就要开口说话,此时车门也开了,赶忙低头挤过人群,匆匆的向出站口赶去。突然发现自己的箱子忘记拿,迅速扭身,和搬着我箱子的他撞个满怀,箱子掉落,东西撒了一地,我和他似默契般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就这样看着对方整整有十秒钟多,待回过神来,他对着我嘻嘻的傻笑着,视线躲开,蹲下捡东西放在箱子里,他没有蹲下,能感到他一丝不动的站着,目光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搬起沉重的箱子,他还呆站在原地,又是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他傻笑j间,我转身离去.....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车,被一位拉着孩子的妇人抢了去,又等了许久,天色已晚,决定步行回去,搬起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走向家的方向,来到天桥,放下箱子,胳膊被箱子折磨的酸痛酸痛,活动活动,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下面一辆辆的车流,点上一根烟,头发任风凌乱着。

面前的她紧闭双眼,微微皱着眉头,穿着休闲,头发随意且慵懒的绑着,手指纤细,手肘的骨头格外的突出,皮肤惨白色的,指甲剪的圆润平整,眉毛又黑又密,鼻头上有细小冒出来的汗珠,地铁每停一站,她会缓缓抬头看看地铁上的到站信息,每次我都想拍拍她的肩膀和她说上话,每次又胆怯的放弃,一站,两站,三站.....直到到了我们该共同下车的地方,她起身,扭头,看到我,迟疑,又低头挤过人潮下车,留我一人尴尬的保持着一丝微笑的呆站住,发现她的箱子忘拿,赶忙拿起追出去,下车的一瞬间,她也刚好瞬间扭身,撞到一起,箱子掉落,东西撒落一地,她的眼睛,像清泉,明亮透彻,又如大海,深不可测,回过神来,她已经捡起箱子走开,我着魔般的跟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的出租车被别人抢去,很漫长时间的等待后,她左右望去,搬着箱子步行走开,继续跟着,到了天桥,她扔掉箱子在一旁,活动了活动胳膊,站在天桥的正中央,起风,头发在脸颊上随意摆动,掏出烟和火机,动作熟练,无奈风不知情趣总是一遍遍的吹灭她的火,换个方向,用身体挡住风的方向,点燃,整个身子像被那一口烟充盈一样,缓缓的吐出,她的烟瘾很大,一根接着一根,我在天桥的楼梯拐角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终腿软紧张的向她走去......

“可以用下你的火机吗?”“可以给我一支烟吗?”那晚,她和他在天桥上,她抽了他烟盒里面的最后一支烟,他用尽了她火机里最后的一滴煤油,他用尽所有的语言让气氛不尴尬,她给了他连自己已经不习惯的笑脸......

我对着镜子,一个大男人像电视剧里面的小女生一样,衣服穿上脱下用穿上又脱下,后悔平常的日子里过的太屌丝,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拿起刚才跑到楼下小超市买的吹风机,对着镜子一顿狂吹,哎呀,没吹好,又用凉水冲一遍,再吹,重复了三次后,又费了几分钟选了一双袜子套脚上,穿上早已经洗干净晾干的鞋出门,电梯上心里骂自己,又不是没有和女的约过会,这么紧张干啥,神经病。出小区门右转,taxi,告诉师傅快点,师傅也很给力,一路超越无数车辆最后潇洒的一个急刹车,道谢过后站到了约定的饭馆门口,推门的瞬间,脑子里快速的回忆起她的相貌,也不断的告示着自己不要紧张,二楼最角落的位置,她一袭黑衣,端庄的坐着,披肩的长发,抬头的看到我,给我一个浅浅的微笑,头皮到脚趾瞬间发麻,踢着正步走过去,那姿势简直丑爆了,不知觉间坐到她的对面,她的微笑挂在脸上没散去,而我也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出神......

他来了,在我刚好坐下没来得及拿出镜子再照照自己的时候来了,深呼吸抬头给他一个自己都觉得不自然的微笑,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紧张,他昂首挺胸的像一个兵者,如果他的手背到身后,那姿态真的很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直到他坐到我的对面时,我不自然的微笑还僵持在脸上,偷偷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也告诉自己他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普通男生,他只是一个较他人而言,眼光更加温柔,声音好听,谦虚随和又懂得适时沉默的不张扬大男孩,而这些所有的判断,只是根据我们之间的一面之缘,我所听,我所看,我所感受做出来对他的判断,而答应和他一起晚饭,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脑子里瞬间回想起来那日天桥上,两人三言两语的交谈,用着同样的火机抽完一盒烟后各自回家的场景,竟然心生怀念,于是便一口答应......“饿了吧,服务员,麻烦您点菜”被他的这句话从思绪里拉回现实。

这天,他和她,简单的小菜,他偷偷的要了瓶三两装的小酒躲到厕所里一口喝掉只为壮胆,她借口上厕所买单,他告诉她自己青春期时做的每一件可笑故事,她告诉他自己家乡的美景,他为她要了一碗热粥,她告诉他不要拘谨一定要吃饱,他的厚外套没机会给她披上,她带去的巧克力也躺着包里忘记给他,天桥上,两人,她站着,他坐着,她弹下的烟灰不小心的落到他的头上,她匆忙用手给他打去,不明情况的他反而抬头给她一个孩子般撒娇的笑,他起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天桥下的小商店买一瓶酒回来后在她眼前一饮而尽,然后就又一言不发的坐下,等到手里的那根烟燃尽,他起身对着桥下偶尔川过的车辆大声乱叫着,而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特别是那一滴在他低头大叫时从他眼里逃离的泪滴,远方太空泛起了明光,最后一支烟,他拿着她的眉笔,从烟的中间画了一笔,告诉她,一人一半,等她抽完她的一半给他时,便扭身离去,而他没有任何反应的很用力的抽了一口留着她淡淡口红的烟,目光跟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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