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七年之痒天可鉴两赤心血搏人间
任盼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爸爸打过来的。“女儿啊,快回来,村里面出事了。”“爸,出什么事了?”“村长,村长……。”电话那头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任盼立刻给村长的打电话,无人接听。小叔的也是无人接听。不论她怎么打他父亲的手机,传来的都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她的父亲是个憨厚的农民。她觉得父亲没有理由这样,村里肯定发大事了。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混乱起来。“完了,出事了。”
她直接给同事说了一声,就冲出了办公室,打出租车赶往火车站。窗外的建筑物飞快的向两边倒退,她知道这样子很疯狂,工作都会丢掉,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像炭炉上的冰块,但为了她挚爱的亲人,她甚至都没有做思想斗争。她曾经体会到余晓婕的痛苦,她怕她也会遇到差不多的事情。毕竟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对家里的琐事一无所知,她甚至想到村长带村民搞开发的事是不是中途停止了,还是出现了什么特大的突发情况。“爸,我的火车票买好了。明天早上7点钟到。”
当她坐在火车上时,才收到父亲的信息,“女儿,路上顺利。”可是父亲是不会发短信的,这样的蹊跷只能让她觉得村里肯定发大事了。她开始疑惑了,这与她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了余晓婕的养父与生父争夺女儿的事,她的脑子里像混沌,主管和庄维宇打过来的电话,她一个也不想接。她实在是弄不清将要发生的事,根本就无法给他们一个回复,索性关掉了手机。她还是这样的倔强。遇到事情时还是头脑一股热,别的什么都没有去想。还好有他的好搭档庄维宇在,基本上都能把任盼的任务做完,并且还不影响自己的事。他是那样的理解任盼,他甚至能安抚生气的主管。这一切,任盼从来都没有想过。
在火车上的时光很荒唐。时间慢的似乎和火车的速度约定好似的。慢的让人饥饿,让人胡思乱想,令人忍不住去观察身边的一点一滴。这时候的任盼就有点后悔了,包里面除了充电器、钥匙钱包外,剩下的只有卫生棉了。可惜这趟火车上是不提供充电服务的。她只好好忍住自己的手去玩手机。只是斜对面的那对情侣亲亲热热完后,就开始吃那一大袋零食,从鸡爪到泡面,瓜子到糖果,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任盼不禁开始揶揄这两个陌生人。人海茫茫中的一眸遇见,他们留下来的第一印象却是食客的模样。在这个莫名的时刻,是如此的荒唐。我们之间本是过客,这样的身份不曾被打扰。任盼就这样不时的用余光瞟一下这两个食客,随着他们的零食袋慢慢缩小,时间也随着在移动。她就在这样的生活情景剧里稀里糊涂地度过了这个晚上,这反而减少了她很多不必要的担心。
她到村口时,踟蹰了。爸爸、小叔和村长都在那里守候着,不曾有过悲伤。村里很平静,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而爸爸的一句“女儿,你回来了”,她的眼神里充满愤懑和无言的倾诉。她下决定成为一名优秀的讲师或许已成为海市蜃楼,她辛辛苦苦的努力只是因为朴素父亲一个简短的电话化成一泓清泉不知流向哪里。她看着他们,这几个她尊重的长辈,居然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她只好傻傻地笑了笑,只好选择无言以对。
“你没事吧,丫头,村里确实有事发生了。”村长忧心忡忡的说。她深深吐了一口气,难道是她误会他们了。她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很多,也少掉了很多埋怨。“丫头,是这样的。村里的合同弄砸了,要重新修订,那几个外国佬看的英文翻译不满意,别人介绍的两个翻译,什么狗屁名牌大学的,咱村的的命差点都搭进去了。”农村人不懂外语,与外商打交道很容易吃亏。商务英语不是任盼的强项,但是这种最基本的事难不住她,何况她还有一群志同道合做外语培训的同事。“王伯伯,你带我去看合同吧?”她想都没想就冒出了这句话。她的父亲和小叔松了一大口气。王伯伯把她领到一间新修的办公室,里面已有3个人了。他指着那张空出电脑桌,“丫头,合同在那上面,你去看看。”任盼认真阅读起合同来。王伯伯,“丫头,在那边工资多少?”任盼,“奖金补助不算的话,快4000了,不过压力特大。”王伯伯,“丫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任盼,“我,我,”任盼从没有想过会呆在这里,面对村长突如其来的决定,她一时语塞。她又开始纠结了。王伯伯,“就这样决定了。这里不比城市,不算奖金那些鬼东西,你一个月3000,你的东西是派人给你取,还是让你的朋友寄过来?”任盼无法拒绝王伯伯,这几年来,他的眼带变得厚厚的,黑发完全消失了,紧皱的眉头只能靠一支支普通的香烟化解,浑身都散发着烟味。她试着想象在那些王伯伯为村里忧愁的日子里,他蹲在地上,洒满烟蒂,灰烬落在沾满尘土的土色裤子上,听着墙上古老的发钟滴滴答答,整个人像被这个世界丢弃似的,又如同沙漠里的仙人掌,苦苦的撑到沙漠里下一滴水的诞生。墙上歪歪唧唧的麻雀族们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思绪。他就是一只迷失的野狼。王伯伯,“丫头,丫头,你怎么了?如果不愿意,伯伯也不会勉强你。”任盼,“没,没什么,我就在这里工作,我的东西就让同事寄过来就好了。”说出这句话时,任盼就知道自己和以前的生化彻底画上句号了。他和庄维宇的故事终于在这里停止了。面对村里面这么大的合同事件,她没办法去思考太多关于明天与未来的事。只是希望能尽快处理好手上的荆棘事。王伯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不能给任盼承诺什么,更怕承诺的东西太多,给她带来更多不必要的压力。他知道任盼是个安静的女孩,或者说是个静的心的女孩子,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很少失败的。他放心的点点头。转过身。“你们几个赶紧协助她,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这个合同。”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盼望着村长离去的背影,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又是一个大任务,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念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要在这里开始了。那天晚上,她失眠了。最后还是看着张典成背着她视频睡着的。一连几天她都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她才开始好转。可能是那时候已经把合同的事解决了,心灵完全懈怠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