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家乡工作很是惬意。每天下班后,她会沿着村前的小河散步。浮躁不会在这里出现,人流车流咖啡店只能是留在记忆中,庄维宇不会在和她纠缠不清了。她不想麻烦他,特意给玩得很好的女同事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把几个重要的行李寄过来,她决定要自离了。在浮华的罅隙里,此时的安静,她可以放下在城市里要戴上的所有面具,或许可以当做心灵的一点慰藉。她就习惯绕着小河走着走着,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直到发现了可以坐下去的的台阶,就会停下脚步。轻轻地坐下来。望着面前不能澎湃的河水,眼神紧紧地不能离开。它们慢吞吞地滑过,一瞬间,眼前又是一片新模样。
她就这样安静地在村里忙碌着。重新去适应自己曾经习惯的东西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她最喜欢的还是她的手机,里面载着她曾经很多的回忆。偶尔拿出来晒晒,确实有很多韵味。她会坐在河边,默默地盯着手机,看着张典成抱她的图片,就会忍不住自言自语。
“你在哪里了?你还喜欢我吗?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不和我公开的分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知道你打我电话了,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只是想听我的声音?为什么又偏偏选在半夜的时候?你现在还过的好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还是……”
没有人能回答这么多疑惑。她只是觉得这样问问后就会很坦然。她甚至还不能完全爱情两个字的真谛,感情就像缕缕炊烟,相望而不可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傻。傻得没头没脑。一直傻得只会拿以前发生的美好的事去想象当前的生活。
这段时间,庄维宇依然会和她联系。她只是淡淡的回复。她不想伤害她,可是她又觉得欠他很多,又没法拒绝他。她没法拒绝给他回邮件,告诉他新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点。她只好能回避就去回避。她甚至想笑,以前认识葛昊时,张典成对她热火朝天的,现在在想念张典成时,庄维宇总会在她的世界里不停地出现。难道她的缘分注定就是一场游戏,别人开始时,她已经快结束了;别人离开时,她才刚开始投入。这样的参与游戏,注定的结果是被伤害或者被等待。可是她愿意,不知是她太执着还是太顽固?
时间有时候真的可以让沧海变成桑田,让城堡变成废墟。有时候也能让希望变成奇迹,使美好呈现在眼前。这样的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会去选择相信。只是有一部分人信得早,他拽住了;有一些人相信得太迟了,只能去守候那份迟来的爱。怕就怕那一部分不愿意相信的人,每次清醒的时候,都会想起心里面这个遗憾。
任盼望着墙角的仙人掌,忍不住说了声,“什么时候你可以长大了?”
它能不能长大了?旁观者终究不能回答。
张典成站在大厅门口。他向四周打量一下。粉白色的墙壁似乎刚涂上的。角落里放了两盆竹子。竹子旁边摆放了几张椅子和一张圆桌。对面的服务台上的小刘还以为是来访的客人。她立刻走过来。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张典成回过神来。“您好。我是来见我的一个朋友的。她叫任盼。是你们这个村长大的。”
“先生,怎么称呼你?”
“我姓张,名典成。”
“那您等一下。”
小刘拨通了任盼办公室的电话。
“您好,翻译部。有一位姓张的先生在大厅,他要见你们那里的任盼。”
任盼抬起头,心跳加速,他怎么来了?他的脸变廋了,还是更修长了,是不是比以前帅了。我要不要去洗把脸?她忐忑地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又回到办公室。她从包里掏出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拨弄着额头上的头发。办公室里的同事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任盼一下子这么小女人。都忍不住的笑了,瞎扯了起来。
“别弄你的头发了。你这分明是不想去嘛。”
“要不给大厅打电话,让他走吧?”
“再不去他就走了。赶紧吧!”
……
任盼缓缓地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脑袋里一团糟,她一直在琢磨用什么开场,直到看见张典成时,她都没有想好。眼神游离在他的脸蛋衣领之间。
眼前的张典成变了,身体也更结实了,看上去自信了,眼带突出了很多,没有以前明亮了,却充满了力量。白色衬衣与黑色西裤搭配在一起,完全把他的成熟彰显出来。她赶紧移走眼神。
她的脸蛋一下子变红了。拉着他,一言不发的到了旁边的材料室,她把门重重的合上。
沉默。安静地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你说吧,说吧,说完了就快点走!”任盼的泪如落线的佛珠,她很激动,却有说不出的委屈,这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泪水是最无奈的最直接的表达。
张典成抱住她,“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任盼没有拒绝张典成的这个动作。她没法推开她。反而情绪更失控了。
任盼,“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吭一声?”
张典成,“是我不好,我是笨人,我对不起你,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全是我的错。”
任盼,“我知道你偷偷打过我电话,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对着手机哭泣,看着你背着我,被我踢。我只能静静地感受你的样子,你的呼吸声,你的一切。然后我就像个迷路的小羊羔一样,没有人可以靠,没有人关心,一个人是多么的伤心……”
张典成,“我也何尝不是这样。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直背着你,被你踢,被你骂,听你唱歌,看你踢人的动作,学着你唱歌,学着你说话。你看看我的后背上,还有你的脚印了。”
他边说着边用手轻轻触碰她的眼角,替她擦拭掉流出来的泪水。
说完,张典成慢慢下手的,转过身,掀起衬衣,拇指般大的痕迹依稀能够分辨的出。任盼用手抚摸这块伤疤,“还疼吗?”
张典成,“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就算疼,也不疼。”
任盼笑了笑,张典成越来越会耍嘴皮了。她帮他穿好衬衣,“你是报应,一般人都不背我,你把我的第一次都要了。”
张典成,“我还要你更多第一次了,我还要第一次变成第二次。”说完,张典成背起了任盼。
任盼,“典成,我要给你看样东西,你先放下我。”
任盼打开手机。出现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里,张典成紧紧地抱住她,表情很着急,像从没有抱过女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