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到了张二栓家,几间低矮潮湿的木头屋子,屋前一棵粗壮高大的树木,树下有张桌子,桌子边放着两个凳子。
张二栓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各位稍候,小人怕人见笑,先进去收拾收拾再说。”柳静石道,“不必。兄弟只是路过,想吃些酒菜。”他摇出几两银子,递给张二栓,还请张兄买些酒菜。”
张二栓推开他的手,“不必!兄弟有酒,有菜。不蒙嫌弃,先进屋吧!”
柳静石看了一眼方兴文和池墨匪,自己先跟着进去,池墨匪因为他先前说话颇为不快,便站在外面没动。
柳静石进去,眼神从屋里扫过,里面没什么,就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算不上简陋,但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张二栓家的灶台在院子里,用泥垒的,有半米多高,上面有口大铁锅。张二栓给三个倒了三碗水放在树下的桌子上,然后任由柳静石参观他的破屋子,他自己极其麻利地把鱼收拾干净,炖进锅里。
柳静石从屋里出来,张二栓的鱼已经下锅了,他拍拍手,又从屋里抱出一坛子酒,又找了两个碗,倒好酒,“来!小人这个破院子,已经两年没有人来过了!各位虽然素昧平生,但不嫌弃小人,来!我们干了这一碗!”
池墨匪始终没坐,站在树下,看着张二栓给她倒好的那碗酒,有些馋,但又想到,自己若真是怀孕了,这个酒断然不能喝。
张二栓以为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调笑惹怒了池墨匪,便再倒一碗,端起,走到池墨匪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小人刚才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小人自罚一碗!”
说完,他又一仰脖子,将那碗酒干了,这才起身,侧身道,“姑娘请上座!”
按照常理,池墨匪不坐,方兴文和柳静石断然也不敢坐,但是,因为在这偏僻之地,几人小心谨慎,怕这些细节会暴露池墨匪的身份,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柳静石和方兴文便不拘于礼节地坐了。
池墨匪莞尔一笑,“张大哥不必自责!请坐便是,我一介女流,便不坐了,站在这里,看风景却是极好的。”
池墨匪所言并不虚。张二栓的屋子坐南朝北,而南湖地势恰恰是南高北低,她面朝南湖站着,南湖的景色便尽收眼底。她不由地想起了六王妃的死。如果从这里游到南湖,需要多长时间?假如,凶手杀了六王妃之后,先将和她一起落水的“池墨匪”救起,去了哪里?会不会为了躲避六王爷的搜捕,暂时逃到了这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池府呢?
可是,那样一来,杀死张二全的又是谁呢?这个张二栓和张二全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按照柳静石先前的说法,那么,张二栓也有可能是张二全的同谋,暗自从水里救了她。不对不对,那样的话,他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池墨匪独自站在距离他们三四米远的地方,一边眺望南湖,一边胡思乱想,任由那三个男人饮酒。过了好一会儿,她听不到说话声,有些奇怪,便扭过头,只见柳静石和方兴文趴在桌子上,只有张二栓坐在哪里,冲她阴笑。
池墨匪心里掠过一阵寒气,便走向柳静石和方兴文背后,拍拍两人的肩膀,没有反应,她知道,张二栓在酒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