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走,池墨匪见夏佑宸又是一脸的红晕,她便知他又烧了,眼神再三从枕头上那把剑上扫过,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寄希望于,他就此烧死过去就好了!
可是,她又明知这只是徒然。转念又想,这炎炎夏日的,哪来的风和寒?会不会是那个郎中诊错了?
池墨匪想起昨晚,他在床上对她实行的惩罚,一脸的鄙夷,麻蛋!你丫哪里是感染风寒!纯粹是特么的纵欲过度!
下人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恰好夏佑丰再次前来。池墨匪接过药,用勺子轻轻搅了一下,微微冒着热气,刚刚好。显然下人等温度差不多时才端进来的。
当年,潘金莲杀武大郎时,尚且有个拿主意的王婆,自己今日这一番呕心沥血,既费心又烧脑,就连动手也是自己一人完成,未遂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在内心里希望这是一碗砒霜,当着夏佑丰的面喝下去,他总不会把账算到她头上了吧?
怀着这样恶毒的心思,受潘金莲毒死武大郎之事的鼓舞,她把药端至夏佑宸身边,坐在床边,与他相对,妩媚地微笑,“王爷,起来喝药了!”话一出口,甜腻得连池墨匪都觉得恶心。
夏佑宸一双桃花眼一直不离池墨匪左右,完全无视夏佑丰的存在。他支撑着靠在床头,看着池墨匪握着药碗的手,光洁润滑,柔弱若无骨。
夏佑丰轻声道,“五哥你还好吧?小弟刚刚来过,有要事向哥禀报,嫂子说,您说请他转达。”
夏佑丰说这话并不是单纯的叙述事情的本身,他有些小阴暗,借此告诉夏佑宸,他的妃子有可能假传王爷旨意。
夏佑宸正心无旁骛地看着池墨匪的手,被人打扰,有些不快,扭头,“嗯。好些了,六弟有事直说。”
夏佑丰看了看一边的池墨匪,示意需要避嫌。池墨匪明了,正要放下药碗,夏佑宸说,“但说无妨。”
池墨匪便怔住。夏佑丰也是一愣,只好笑笑,“申城王县令来报,申城南山树林里,就是五哥隐居的那片林子,发现一具死尸,是申城有名的木匠张二全。”
夏佑宸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佑丰并不明白,五哥怎么如此平淡?是病里难受得厉害,无心考虑这些杂事,还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上前一步,“五哥!这样一来,杀六王妃的凶手……”
夏佑宸咳咳两声,夏佑丰没敢接着往下说,“那五哥你好生保养,小弟隔日再来探望。”夏佑丰对这样的五哥有些陌生。当初,他相貌不凡,机智内敛,深得父皇的喜爱,天下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当时,民间有句戏言,生娃当生女,有女当嫁宸。只是,他一向尊贵高冷,眼界也甚高,既不谈婚娶,更不沉湎于女色。
做为胞弟,他怎么不知道,五哥是胸怀大志之人,怎么可能在小节上被人诟病?
可是,如今的五哥……
夏佑丰走至门口,又回到,以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池墨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