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阴着脸道,“念。”
方兴文一念,池墨匪暗暗吃了一惊,这个方兴文果然很有文采,难怪夏佑宸将他收到自己麾下。短短一个提问简纲,被这货一润色,足足成了张氏婚内出轨多人,导致的情杀狗血案件,把张氏描述成一个将许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心机婊,那个袁丙就成为了被张氏美色迷惑杀人后被出卖仍不知情的傻逼,而这一切的最后赢家只有一个,李甲。
次日,县令来报告,“张氏又押回县衙,请娘娘前去问审。”池墨匪才不愿意跟着他去县衙那个地方呢。这若放在以前,池墨匪是巴不得前去看个热闹,生怕夏佑宸不带她。可是现在,她有肚子很大了,纵使有轿子抬,她行动也感觉很费力,便懒得走动。她不由地将手放在肚子上,“让方先生去即可。”
县令看了一眼方兴文,似乎不太愿意,语气有些犹豫,“这个,”他又不敢多说,怕万一池墨匪一发火,连个方向都不给他指了,“下臣遵命。”
这也应了一句话,主子太能干了,下人多半草包。在夏佑宸隐居这几年,申城虽然平安无事,偶尔发生一些纠纷,县令也能处理得圆满得当。后来,夏佑宸帮着县令审理了一两次之后,县令便习惯性来问怎么办。其实,像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靖江王府完全可以不管。池墨匪从心里上,也不愿意再给他依赖的借口。
方兴文将自己记录的那张纸揣在怀里,到了县衙,单等县令审问失败,好让他扳回一城。县令经过池墨匪的指点,将张氏和袁丙同堂过审,张氏一见袁丙出场,原本细白的脸,又白了几层,心下便知败露了。
县令一拍惊堂木,“来人!将那张氏重打二十大板!”张氏一听这话,明白自己的事情暴露了,一眼望去横竖都是死,不如死个痛快,免受这皮肉这苦,当下她磕头道,“民妇知罪!民妇全招!大人饶命!”
县令呵道,“放肆!只让那袁丙说!他若一日不招,你便挨一日板子!本官司看他招与不招!”
说完,衙役便将板子噼里啪啦地向张氏打过去。袁丙最初面带笑意,似乎不以为意,渐渐地笑意散去,只阴着一张脸。再后来,他索性闭了眼,做个眼不见心不烦。县令原本以为,这么一来,袁丙必然招供,可是这局面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又想着,不如换一下,打袁丙让张氏说,女人到底心软一些。可是,自己的话已出口,若再改,倒是叫人笑话。
方兴文见此情形,心里暗暗得意,本来想着插嘴,想到县令有些不想让他来,多么明显地鄙视他,让他在娘娘面前很没面子地说。他又生生把自己出头的念头按捺住,只是静观其变,不再冲动行事,单单等县令主动向他请教,好羞他个狗眼看人低。
衙役打了二十大板,那张氏趴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旁边的袁丙依旧嘴巴紧闭,县令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张氏,暗想,再打下去,没到袁丙招供,那张氏便被打死了。这帮畜生,怎么不懂得领会本官的意思,下手不能轻一点儿!
这个袁丙够狠,竟然能看下去!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