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文当下便明白,王妃娘娘觉察出来了,当下咧嘴笑道,“娘娘英明!细树末节,无关紧要的东西,小人觉得不必要说。就说,小人问了袁丙,可是那厮什么都没说。”
池墨匪其实也只是感觉,并未从县令的言语中发现方兴文漏报的端倪,但是,方兴文却说了,于是,她决定卖弄一下,遂换了一脸的高冷范儿,“方兴文,这叫兵不厌诈。其实,本妃并没有发现你漏了什么,这是其一;其二,你漏掉的东西,在你看来是细枝末节,但是,有些时候,正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正能启发人的思维。”
方兴文汗颜,低下头,有些心虚地说,“娘娘说的极是。”他心里面却有所不服,你是娘娘,纵使没发现,你一诈,我哪里还敢隐瞒?倘若换个身份,你却连问都不敢问,更何来兵不厌诈一说?
池墨匪听他那一句“娘娘说的极是”说得心不在焉,便知他未必服气,当下便站起来,一边踱着细碎的步子,一边说,“我现在是王妃的身份,你是下人,所以要诈很容易。”方兴文连忙抬起头,心思被她看穿有些惊慌,连忙道,“娘娘,小人不敢有——”池墨匪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管你有没有,这是实话。我要说的是,你站在袁丙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你要诈他也应该很容易。如果,他不怕皮肉之苦,那么,就找他的软肋,而不要冒然开口,若是问不到核心问题,或者触及不到实际利益,那么就不要开口。免得让他看轻了你,反倒更坚定了侥幸逃脱的决心。”
方兴文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果然是中了县令那个老头子的圈套。他轻轻擦了擦额头,虽然并没有汗,“小人明白了。今天在堂上一番问话,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反倒给娘娘丢人了!”
池墨匪最讨厌这种下人一丢脸,就把她的脸一并拉进来的可耻行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没脸吗?为什么要丢我的?”
方兴文至少在池墨匪已然没脸了,当下只能呵呵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池墨匪道,“这样,明天县令审问时,你可以过去,扳回点儿脸面。”
方兴文听这话,脸又是一红。
“如果县令问出什么的话,你就不用擦嘴,如果问不出来,你可以这样问,我说你记!”方兴文大喜过望,连忙让春喜拿过纸笔来,将纸铺在桌子上,他坐下来,池墨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有片叶子从树上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掉了下去,心情跟着也是一落,“第一、你先告诉他,张氏并未对他有意,他跟李甲跟张二栓都有关系,杀张二栓,那李甲的借刀杀人之计,嘲笑他,击溃他的心里防线!第二、张氏早先已经告诉过张二栓,袁丙对她心怀不轨,所以,张二栓从被关入大牢时,早已经知道袁丙要杀他,所以,在他发现自己中毒之后,用牙齿在自己的掌心咬了凶手的姓氏!”
方兴文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将池墨匪提供的两条写在两张纸上,并且用语言润色了一番,然后又手递给池墨匪。
池墨匪看着弯腰的方兴文,心里说,“麻蛋!大爷不认识繁体字,你给干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