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有些小小的意外,感觉印象中的周秋落浑身都长满不怀好意的念头,哪里懂得情义二字?原来,每个人的日常都不是真实的他或者她,只有偶尔流露的才是真情实感,她不禁唏嘘,人活的可真累。
她不由地问,“六王妃的墓地在哪里?你怎么去的?”
周秋落答:大约有二十多里,走着去的。
难怪她冻成这样!
池墨匪摆了摆手,“你去休息吧!”
她有些明白了,其实在夏佑丰心里,六王妃未必有多重要,否则他不会将她草草地葬在这异地他乡,而不带回中开王地界安葬。
这就可以解释,当初夏佑丰在茅厕旁找到她,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不得不抓,抓了之后,看她生得美,没忍心杀她反而放了她。六王妃的死在他心里根本没重要!所以,他才无视她做为嫌疑犯在夏佑宸身边的存在。
池墨匪倒抽了口凉气。
她并不知道,重情义的不光有周秋落,还有柳静石。
柳静石回来之后,又觉得心有牵挂,便又去了六王妃墓地,却发现坟头有两堆灰,显然有人祭拜过她。他祭拜完毕,索性一口气跑到张二全的坟头,却什么都没有,张二栓的坟头有一堆灰。
中午时分,柳静石风尘仆仆地跑回来给池墨匪报告了上述情况。池墨匪不觉反问,“柳先生,你怎么看?”
柳静石沉思片刻,想不出来。方兴文道,“张二全的老婆痛恨张二全,不给他烧纸。这女人也真是的,人都死了,娃还在,上又有公婆,怎么不去祭拜呢?”
会不会是张氏去祭拜了张二栓而不是张二全呢?如果是这样,那张氏和张二栓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不是同情那么单纯!以六王妃和夏佑丰来说,绝对不简单。
她说,“六王妃的坟头周秋落去过。”
柳静石闻言神色一顿,遂有些欣慰地说,“难得她有心,她在六王妃身边呆了没多久。”
柳静石从来不轻易评判他人的是与非,这短短的两句话,赞美之意甚是明显,池墨匪想起自己先前要把周秋落许配给方兴文的话,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是乱点鸳鸯谱了呢!
方兴文虽然不怎么想得通,柳静石何以对一个死去的王妃念念不忘,但是人家的心伤呢,自然不敢拿话去触碰柳静石。
池墨匪觉得柳静石对六王妃的感情太深,夏佑丰却能忍,这夏佑丰大度吗?显然不是,那么,他到底有多不待见六王妃?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若有,那么基于先前证言所做的,六王妃溺水,柳静石杀张二全嫁祸于张二栓的推断,显然要推倒重来。
池墨匪出奇不意地问,“六王爷不喜欢六王妃吗?”
柳静石似乎并不意外,淡淡地说,“小人不知道。”
这是池墨匪预料之中的回答。
“有次本王妃在雨中赶路,看到树林中那个黑色的身影,是柳先生吗?”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柳静石嘴角抽了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