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便顺着琴音过去,在靠近西北角落,一间阴暗的屋子里,池墨匪的脚步停,里面的琴声止,接着,柳静石问,“是王妃娘娘吗?”
池墨匪吓了一跳,本能地说,“是。”
柳静石没说话,却又重新开始弹琴,依旧是池墨匪喜欢的那曲《夜未央》,琴声悠扬而绵长,传达着柳静石相思的悲凉。池墨匪依稀想起,自己曾经背过一首词,作者早已记不清是谁,独独对这词念念不忘,“梧桐雨,夜未央,孤酒冷蕉断愁肠。
残枝哪堪折,落红命将殇,
怎舍你,独自茫茫。
且相忘,且相忘,明春花更好
莫为我忙。”
池墨匪轻声将这词诵读一遍,柳静石行云流水的琴声嘎然而止,跟着池墨匪道,“且相忘,且相忘,明春花更好。”然后,他冷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池墨匪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便悻悻地回屋。
春喜见池墨匪回来,兴奋地跑上前,“娘娘!您可回来了。”池墨匪依旧沉静在刚才的悲伤中,没有缓过神来,缓缓地看向春喜,“怎么了?”
春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娘娘不在,怪想念的。”
池墨匪没说话,春喜见状,很有眼力地说,“那娘娘早点休息吧!奴婢告退。”池墨匪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慢慢地坐在床上,又躺要,看着春喜将门关上,心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暖意,有人惦记,可真好。
可是,柳静石的琴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不得不将她的心思也拉了过云,夏佑宸已然知道柳静石杀了张二全,而且他还伤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把他杀了呢?他能弹琴,说明他的手是自由的,若是没有夏佑宸的话,方兴文又怎么敢擅自主张?
想到这里,池墨匪不由地一阵欢喜,方兴文一定知道夏佑宸在哪里,不然,他怎么得到夏佑宸的指示呢?夏佑宸也一定关注着靖江王府的事情!可是,他既然能见方兴文,为什么就不能来看看他呢?
池墨匪的心里顿时又坠入冰窖似的,难受得慌。想起她刚刚想起那首词,为什么突然想起这首词来了呢?
“且相忘,且相忘,”难道暗示着,她和夏佑宸之间,已然没有了可能吗?冥冥之中,老天爷在暗示她,应该早点忘了夏佑宸吗?不然,为什么,她第一次知道柳静石弹的这首曲子叫《夜未央》,却没有想到这首词呢?
她这样胡思乱想,不知到何时,睡着了。
次日醒来,池墨匪在春喜的一再劝说下,吃了些早餐,便执意想问方兴文个明白,刚到花园里,便又听到那琴声,她沿着琴声走过云,却见周秋落扒在窗户上,向里面看。池墨匪站在她身后,厉声道,“你干什么?”
周秋落正看得用心,没料到后面有人,猛不防被这一声吓得不轻,慌忙回过头,一看是池墨匪,顿时松了口气,“娘娘,弹琴的那个人长得很好看。”
池墨匪打量了一脸花痴的周秋落,想起她和会智的那件丑闻来,妈的,谁知道你是故意勾搭会智,还是真的被人下了药?这女人这妖媚样儿,一看就是个女色鬼!
池墨匪装作满不在乎地反问,“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