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当晚便住在了池府,池夫人并没有将她安置在她出阁之前的闺房里,而是给她准备了中秋节后和夏佑宸唯一一次住池府的屋子,自然是整个池府最好的客户。
池墨匪深刻体会到了池夫人的这种细心,她其实更愿意和娘或者姐姐池墨玉住一间,尽管娘的哭会惹哭她,尽管池墨玉和她话不投机。然而,她却渴望这种平凡人家的鸡毛狗碎。
可是,娘和池洛元坚持以娘娘的身份来对她,而不管她的前景如何,她们这种不自觉的区别,让她感觉到了身份差别造成亲情上的疏离。
然而,纵使这种疏离的亲情,也让池墨匪十分眷恋。她在池府住了四五天之后,便再也不得不走了。
首先是来自池墨玉的冷嘲热讽,“池墨匪,你不会把孽种生在池府吧?那可丢死人了!”
池墨匪想起她一再提起的阿贺,“阿贺到底是谁?”池墨玉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的眼珠子转得灵活不灵活。
池墨匪知道她的意思,很不耐烦地挡开她的手,“我脑子没被呛坏,就是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池墨玉鄙夷地说,“八成是那个阿贺不要你了,不然,他早来找你了!”
她这话倒一下惊醒了池墨匪啊。是啊,她一直想知道阿贺是谁,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想过,阿贺并不想知道她呢?否则,在那个封闭的社会,没有约炮,没有***,没有婚前同居,许多男女甚至在拜堂之后才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而阿贺怎么会一直不出现呢?只有一种可能,她被甩了。
由此可见,她之前一定被这个阿贺迷恋的不轻,不然怎么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他有了孩子?她可真是低情商的杰出代表啊!她被陈浩然出轨是八百年前就注定了的啊!
池墨匪有特想死的冲动。她看着池墨玉,“我是不是该自尽?”
池墨玉冷笑了,“你要是有这种羞耻之心,就不会有今天了。死什么死?又不会挽回你的清白!”
池墨匪只好闭上嘴巴,只是觉得在池墨玉眼里,她还是活着吧,不然她去挤兑谁呢?不然,她拿话去捅谁的心窝子呢?
次日,池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她,“近日靖江王府谁在主事?”
池墨匪便知道,这是暗示她该回去了。她想做个鸵鸟,呆在这里,尽管有娘的唠叨,有池墨玉的话不投机,有池洛元的沉默寡言,可是总胜于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了夏佑宸的靖江王府。
她装作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傻乎乎地回答,“有管家,有方兴文。”
及至池夫人感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池墨匪便无法再装傻充楞了,只好站起来,“女儿现在就起程。”
池夫人见女儿真要走,倒有些不忍心了,“天色不早了,明天走也不迟。”
可是,池墨匪打定主意要走,便一刻也不想呆,不顾娘的挽留,当下便乘着轿子向靖江王府而去。
回到靖江王府,许是天冷夜长了,天竟然完全黑了。她一进入景信宫,竟然听到有人弹琴,竟然是《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