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飘十里,这句话用在吴桂花身上再贴切不过。
三年前,桂花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芝田村时,村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芝田村就是再过几十年恐怕也难出一个啊!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纷纷相告二狗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桂花无论走到哪,村里人总会探出头来看上一眼。“恩呀,你看她腰真细,屁股真大。”村里的男人边说边往桂花身上瞄。“她的皮肤怎么这么白这么嫩?”村里的妇女望着渐渐走远的桂花,用手掐了掐自己又黑又糙的皮肤总会发出类似的感叹。村里的接生婆王婶很有经验地说:“这娃肩宽腰细臀大腿长,是生娃的料啊!”桂花再怎么漂亮,芝田村的男人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平时也只能嘴上说说饱饱眼福而已。谁不知道二狗蛋打起架来,一个能顶俩,而且下手狠。
天灾人祸,世事无常。三年后,桂花怀里已抱着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二狗蛋却因车祸不幸身亡。这个消息蔓延开来,芝田村这个芝麻大的村子开始沸腾起来。村里的女人对于桂花的遭遇都表示极大同情。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还能跳舞。村里的男人同情之余,眼里却还放着异样的光。三年下来,桂花不仅依旧风韵满身,整个身子骨凹凸有致丰满得很,而且还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
半个月后,沸腾的村子开始平息下来。桂花每天去喂猪的路上,总有几个未婚或已婚的男人把一天积累下来的残羹剩饭往她桶里倒。桂花只微微地笑,末了不忘说一声谢谢。男人们见了桂花的笑,平静的心湖渐渐翻腾起来。
谁知两个月后,村里又沸腾起来。刚结婚一年的妮子被男人打得鼻青脸肿,闹着要离婚。当天下午,妮子跑到桂花家门前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勾引我家男人。”桂花抱着孩子坐在屋里一直没吭声。一个巴掌拍不响,妮子唱歌似地骂了一阵,觉得不解气,喝了口水又津津有味地骂起来,直到嗓子喊哑喉咙冒烟才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家赶。这时,天早已泼上一层墨。回到家,妮子又一个劲地把碗筷脸盆往地上砸,最后又和男人打闹起来。第二天,妮子硬拉着男人去办离婚证。男人一手把妮子甩开,大喊着:“你有完没完,跟你说了几遍了,我什么事也没做。”妮子不相信,反问道:“什么也没做,那你半夜三更跑到那个****那里去干什么?”妮子这一问,男人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妮子这一闹仿佛给村里发出一个危险信号,村里的女人开始警觉起来,心底儿对桂花的同情早已化成泡影,平时给桂花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得把自家的男人拴紧点,像拴蚂蚱一样,别让他瞎跑乱跑。村里的女人一见自己的男人行动诡秘,便问个不停。问到最后,连男人上茶馆喝茶的这点自由也给抹杀了。“喝什么茶,家里茶水花生米都准备着,干吗要去那?”女人们一脸严肃地对自家男人说。男人只嘿嘿地笑。
外村的人都说芝田村的男人都得了气管炎,没骨气,放个屁,自家女人都得管着。
网拉得再紧,总会有漏网之鱼。一个月后,芝田村又闹起来。村头的马秀晚上下地放水归来的路上正巧碰见自家男人慌慌张张从桂花家门口跑出来。
芝田村的男女老少议论纷纷,都说这事得让村长出面管管了。说做就做,几个年轻大点的老人当天就跑到村长家商量这事。
第二天,瘸子老王敲锣打鼓走遍整个村子大喊着下午三点去大礼堂开会的事。还不到三点,大礼堂早已挤满了人。村长往台上一站,双手一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紧接着,村长一脸严肃地说道,下次村里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就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处理。村里人听了都唏嘘起来。老规矩,那可是整个身子拴在船上随着大石头沉入湖底溺死的事啊!村长接着说,谁发现了并立马向我举报,我奖励他3000块。
众人听了村长的决定,有沉默不语的,也有拍掌叫好的。
从那之后,芝田村仿佛安静了许多。村长的决策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谁举报就奖励3000块。3000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就芝田村这个穷乡僻壤而言,3000块可相当于一户人家的年收入啊。于是大家嘴上不说,暗地里纷纷竞争起来。你若每天在桂花家门前晃两次,我就晃四次。瞎猫碰到死老鼠,次数多了,总会有一次逮着吧。
小王家里正缺钱用,总想把握这次机会,捞几个钱。可小王一连守了三个月也不见动静,每天早中晚各两趟,来劲时一边吃饭一边趴在墙角守着,这也够勤奋的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趟了,小王的老婆劝他别去了,说还是早点歇息吧。小王勒紧裤带,瞪了一眼老婆说,睡,睡,就知道睡,睡觉能当饭吃啊。小王他老婆尴尬地翻了个身,背朝外脸朝墙壁睡觉去了。小王细声碎步走到桂花家窗沿下,就听见阵阵********时发出的呻吟声飘出窗来。小王盯着紧闭的窗户愣了一会儿,紧接着捡到宝贝似地一脸兴奋地赶紧往回跑。小王叫来了胆大的老张,然后又和老张往村头的村长家赶。村长听小王气喘吁吁说完,闷声说了句这还了得,便揣上手电往门外走。
三人赶到时,呻吟声依旧一阵紧接着一阵飘出窗外。小王一脸兴奋地望着村长。村长朝老张点了点头。老张砰的一脚把门踹开,小王见了冲锋陷阵般赶紧往里屋跑去,村长紧随其后。
桂花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三人见了,面面相觑。环顾四周,哪有男人的影子,耳边却不时传来熟悉的呻吟声。小王转身恰好看见VCD屏幕上********的画面,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怎么……怎么会是这个?
这女人真狡猾,骗俺们。一路上,小王叽里咕噜地骂着。忙活了几个月,一分钱没拿到,还惹得满身骚。
桂花坐在床上,心底丝毫也没有得胜的欣喜,反而低声抽泣起来。有谁知道前两次面对妮子和马秀的男人半夜里豺狼般的垂涎欲滴,她是如何把他们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