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934900000010

第10章

作于唐宣宗大中三年(849)。诗人以柳树自比。

为有桥边拂面香,何曾自敢占流光?

后庭玉树承恩泽,不信年华有断肠。

为有桥边拂面香,何曾自敢占流光——这两句是说:柳虽然种植于道旁,拂面飘香,却并未占有大好春光。流光:时光易逝,故称光阴为流光。这里指春光。

后庭玉树承恩泽,不信年华有断肠——这两句是说:宫廷后院的槐树承上天的恩泽,不相信柳树正当盛年而肠断心摧。玉树:指槐树。古代皇宫多种植槐树,即所谓后庭玉树。这里当指春风得意的令狐。

同为树木,柳树身姿婀娜,拂面飘香,却只能立于道旁,无法享有春光;而承受上天恩泽的槐树,身处皇宫后院却可以尽得春光。两相对比,不难想象柳树的萧瑟、冷清。诗人以柳树自比,以槐树为参照物,旨在说明自己难以形容的落拓失意。

漫成五章

约作于唐宣宗大中三年(849)。《漫成五章》涉及品文、论人、评史、述政、谈兵等五个方面,高度概括了诗人关心的对象,从中可见诗人的价值取向以及评论事物的标准。漫成:义近偶题、杂感,即信手写成之意。

沈宋裁辞矜变律,王杨落笔得良朋。

当时自谓宗师妙,今日唯观对属能。

李杜操持事略齐,三才万象共端倪。

集仙殿与金銮殿,可是苍蝇惑曙鸡?

生儿古有孙征虏,嫁女今无王右军。

借问琴书终一世,何如旗盖仰三分?

代北偏师衔使节,关东裨将建行台。

不妨常日饶轻薄,且喜临戎用草莱。

郭令素心非黩武,韩公本意在和戎。

两都耆旧偏垂泪,临老中原见朔风。

沈宋裁辞矜变律,王杨落笔得良朋——这两句是说:沈佺期、宋之问推敲辞藻而为诗,矜夸自己创制的“变律”;王勃、杨炯落笔作文,互相切磋,喜得良朋。沈宋:指初唐诗人沈佺期、宋之问。沈宋齐名,他们继承六朝以来诗歌探索音律的经验,完成了律诗体裁的定型工作。裁辞:选择裁制作诗的辞藻。矜:夸耀。变律:在前人认识音律的基础上,加以变化,确立律诗体裁。王杨:指初唐诗人王勃、杨炯。他们与卢照邻、骆宾王合称“初唐四杰”。得良朋:言当时著名作家除王、杨之外,还有卢、骆。

当时自谓宗师妙,今日唯观对属能——这两句是说: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当时自称为一代宗师的沈、宋、王、杨,只不过会点对仗这样的雕虫小技罢了。宗师:此指文坛领袖。对属(zhǔ):对仗,在诗文中撰成对句。

李杜操持事略齐,三才万象共端倪——这两句是说:李白、杜甫撰写诗文,其才气大体相当,天、地、人和世间万象都在他们的笔下得到展现。李杜:指盛唐时期的大诗人李白和杜甫。操持:指执笔撰写诗文。事:创作的业绩。齐:等同。三才:指天、地、人。万象:世间的万事万物。端倪:头绪。

集仙殿与金銮殿,可是苍蝇惑曙鸡——这两句是说:李、杜才华横溢,受到皇帝的赏识,但终因谄谀之徒进谗言而被废弃不用。这就像苍蝇的营营之声惑乱了晨鸡报晓的声音一样。集仙殿:即集贤殿。天宝十三年(754),杜甫奏赋三篇,受到唐玄宗的赏识,并命待制集贤院召试文章。金銮殿:天宝元年,李白至长安被召见金銮殿,李白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唐玄宗大悦,赐食,亲为调羹。可是:却是。苍蝇:喻皇帝周围的谄谀之辈。曙鸡:报晓的公鸡,此处喻李、杜。

生儿古有孙征虏,嫁女今无王右军——这两句是说:生子,古有孙征虏那样的英雄豪杰;嫁女,现今再也找不到王右军那样的风流佳婿了。孙征虏:指孙权,因曾为讨虏将军,故称。一次,曹操同他对阵,见其军伍整肃,感慨道:“生子当如孙仲谋(孙权的字)!”王右军:王羲之,字逸少,中国古代著名的书法家。因东晋时任右军将军,故称“右军”。《世说新语·雅量》:“郗太傅在京口,遣门生与王丞相书,求女婿,丞相语郗信:‘君往东厢,任意选之。’门生归白郗曰:‘王家诸郎亦皆可嘉。闻来觅婿,咸自矜持;唯有一郎在东床上坦腹卧,如不闻。’郗公云:‘正此好!’访之,乃是逸少,因嫁女与焉。”事又见《晋书·王羲之传》。

借问琴书终一世,何如旗盖仰三分——这两句是说:我请问,像王羲之那样琴书为伴终老一生的,是否能比得上建立三分天下之霸业的孙权呢?终一世:王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愿为官,终生以琴书自娱。王羲之是东晋著名书法家,此处“琴书”泛指文学艺术。旗盖仰三分:指孙权建立东吴帝业,与西蜀、北魏三分天下,其功业令人仰慕。旗盖,黄旗紫盖。古人认为天出黄旗紫盖状云气,是出帝王的预兆。

代北偏师衔使节,关东裨将建行台——这两句是说:石雄在代州北率领偏师抗敌有功,因此领了行营节度的头衔,这位昔日的关东裨将建立了自己的行台。代北:代州(今山西北部代县一带)之北。唐时在此驻扎代北军。偏师:全军的一部分。这里指率领偏师的将领石雄。唐武宗会昌初年,回鹘入侵天德地区,诏命刘沔为招抚回鹘使。三年,回鹘大掠云朔北边,石雄奉命率劲骑月夜奇袭,大胜而归。衔使节:指石雄大败回鹘后,因功升任丰州都防御使之事。关东裨(pí)将:指石雄。石雄是徐州人,徐州在函谷关以东,他曾在刘沔帐下为裨将,故称“关东裨将”。关东,函谷关以东;裨将,偏将,副将。建行台:指石雄升任晋绛行营节度使之事。行台,朝廷为征讨或守边而设置在外的统军机构。会昌三年,在讨伐刘稹叛镇的战争中,晋绛行营节度使李彦佐观望不前,朝廷遂以石雄为晋绛行营副使,石雄受命,引兵越乌岭,破贼五壁,斩获千计。贼兵大惧。武宗听后大喜,遂拜石雄为行营节度。

不妨常日饶轻薄,且喜临戎用草莱——这两句是说:像石雄这样出身低微而有才能的人,尽管平时受到非议和轻视,但临战时却得到了重用,得以发挥才能。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常日:平日,平时。饶轻薄:任人轻视,菲薄。饶,任凭,尽管。石雄出身寒微,曾被诬而遭流放,因而被人非议。临戎:临战。草莱:长于田野的人,指出身寒微的人。

郭令素心非黩武,韩公本意在和戎——这两句是说:郭子仪原本不是黩武好战的人,而韩国公的本意是要与异邦和好的。郭令:指名将郭子仪,肃宗时任中书令。素心:本心。黩武:滥用武力,好战。唐代宗和唐德宗年间,吐蕃、回鹘屡次入侵,郭子仪在抗击入侵的同时,努力同他们议和,保持边地的安定。韩公:指张仁愿,受封韩国公。唐中宗时任朔方总管,屡次挫败突厥的入侵以后,在河北筑三座受降城以抵御突厥。从此,突厥不敢犯边,北方得以安定,并裁减驻守边地的军队数万人。故言“本意在和戎”。以上两句借郭子仪、张仁愿事迹,赞美会昌年间李德裕周密部署收复被回鹘、吐蕃侵占的河湟地区的各种重要决策。

两都耆旧偏垂泪,临老中原见朔风——这两句是说:西都和东都的父老乡亲都流下了眼泪,他们想不到自己到了晚年还能够看见北方的收复。两都:指西都长安和东都洛阳。耆旧:父老。这句表面上是说,安史之乱时,郭子仪收复了东都洛阳和西都长安,京师百万老少夹道流泪欢迎;实际上是借郭子仪事以称颂李德裕对收复河湟的筹划之功。见朔风:重见北方边地的风俗民情。指北方边地重归唐王朝。大中三年,吐蕃内乱,失陷的秦、原、安乐三州(在今甘肃、宁夏一带)及石门等七关,乘机摆脱吐蕃残暴统治,回归唐王朝。当三州士民千馀人到京都朝见皇帝时,他们当场脱去吐蕃服装,换上唐朝衣冠,在场的人都感动得高呼万岁。

《漫成五章》品文、论人、评史、述政、谈兵,各自独立又浑然一体。清·冯浩说得好:“盖实义山自叙一生沦落之叹,必先解明末二章,而前三章了然一串矣。”(《玉硏生诗集笺注》)此论是解开《漫成五章》大旨的一把钥匙。从后两章的内容来看,实是借石雄、郭子仪、张仁愿之事浇胸中的块垒,这里既表明了诗人的人生态度,同时也暗寓诗人自己的境遇。由此反观前三章,可知其品评是与诗人的身世之感拧结在一起的。

第一章品评沈宋、王杨,他们对中国诗学的贡献早有公论,然而,诗人认为这些“宗师”只是擅长于“对属”而已,持论似太苛刻。但如果考虑到诗人曾从令狐楚学骈文,早年以为凭骈文工对能上“青云梯”,因无意中卷入党争的漩涡,而遭令狐等人排斥的事实,那么,对沈宋、王杨的否定实是对自己过去的否定,是自叹身世的沉沦。

第二章极赞李杜才华,“可是”二字一转,推出“苍蝇惑曙鸡”五字,明为李杜遭谗不被重用鸣不平,实寓自身不平的悲愤。

第三章首句“古有”与二句“今无”为互文,叹古伤今,古有一代雄杰孙权,古有一代文士王羲之,而今天全无。感伤之中诗人又以王羲之自比,并因此发问:以琴书终其一生的王羲之能否比得上建立东吴帝业的孙权呢?孰重孰轻,难以分辨。但如果考虑到诗人积极用世,而备受打击、壮志难酬的境遇,便应该发现,诗人追求的是建功立业,实现政治上的抱负。因此,以琴书终老不是诗人的本意。质言之,渴望建功立业与不得不以文士自处的矛盾是诗人难以解开的郁结。

第四章写唐武宗时期的名将石雄。石雄出身寒微,生活道路坎坷,“且喜”得到了重用。溯本追源,这与李德裕选拔石雄于“草莱”关系密切。冯浩指出:“雄为党人排斥,义山受党人之累,故特为之鸣不平,而致慨于卫国(李德裕)也。”(同上)此言极是,为他人鸣不平实为己鸣不平,即诗人在苦闷中渴望得到超拔和赏识,以图一展政治才华。

第五章借郭子仪、张仁愿之事为李德裕张目。诗人认为,李德裕处理唐王朝与吐蕃、回鹘关系的政策是正确的。因为其正确,才会有三州七关回归唐王朝之事,才会有“两都耆旧偏垂泪”的激动人心场面。然而,这样的功臣却遭到贬谪,诗人因此而感到沮丧。“素心”、“本意”,寓意深长,是解读第五章的关键。诗人因婚姻得罪了牛党,这里又表明支持李德裕处理吐蕃、回鹘的政策,李德裕被目为李党首领,唐宣宗时牛党得势被罢相。此时此刻,诗人还要为李德裕辩白,因而,有志不为时用,成为党争的牺牲品势在必然。

对雪二首

作于唐宣宗大中三年(849),是时,诗人居长安。这年的五月,徐州军乱,逐节度使李廓,遂以义成节度使卢弘正为武宁军节度使。十月,卢弘正辟李商隐入幕为判官。年底诗人赴徐州。本诗当作于行前。原注:“时欲之东。”(之:往,到……去。徐州在长安城东南,因此说“之东”)

其一

寒气先侵玉女扉,清光旋透省郎闱。

梅华大庾岭头发,柳絮章台街里飞。

欲舞定随曹植马,有情应湿谢庄衣。

龙山万里无多远,留待行人二月归。

寒气先侵玉女扉,清光旋透省郎闱——这两句是说:大雪纷飞,寒气一下子侵入了门窗,那清冷的雪光也从侧门中透入。玉女扉:画有仙女的门窗。旋:随即。省郎:唐代的官署有尚书、门下、中书、秘书、殿中、内侍等六省。诗人曾在秘书省任职,故称“省郎”。闱:宫的侧门。

梅华大庾岭头发,柳絮章台街里飞——这两句是说:雪花飞舞,就像大庾岭上梅花开放,又好像章台街里柳絮飘扬。大庾岭:五岭之一,在今江西、广东交界处,唐代为通往广东的要道。初唐时,张九龄曾开凿新路,岭上多植梅花,故大庾岭又称“梅岭”。柳絮:此指大雪纷飞。《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谢安)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谢道韫)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章台街:汉代长安城有章台街。因道路两旁植柳树而闻名于世。唐·韩《寄柳氏》:“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欲舞定随曹植马,有情应湿谢庄衣——这两句是说:祥瑞的雪花如果飞舞,一定会跟随曹植翩翩而来的白马;雪花如果有情,一定要湿润谢庄的衣服。曹植马:曹植早年著有《白马篇》,曾写下“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的诗句。该诗塑造了捐躯赴国难的白马少年。又曹植《洛神赋》有“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句。曹植字子建,曹操第三子,著名诗人,有《曹子建集》。谢庄:南朝宋人。《宋书·符瑞志下》:“大明(宋孝武帝年号)五年(461)正月戊午元日,雪花降殿庭。时右卫将军谢庄下殿,雪集衣,还白,上以为瑞。于是公卿并作雪花诗。……草木花多五出,雪花独六出。”

龙山万里无多远,留待行人二月归——这两句是说:那雪花即使飘到万里之外,也因为有从龙山吹来的风可以亲近,故不为远;但愿这雪不要消却,等到二月我回来的时候再相会吧。龙山:在古云中郡,即今山西省长城以外地区及内蒙古自治区东南部。南朝宋·鲍照《雪诗》:“胡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

首二句以“寒气”、“清光”对起,写雪的气色和清寒;三四句用梅花、柳絮作比,抒写大雪飞扬的情状。五六句继续写大雪飞舞的情状,句中虽不用色彩词,但诗人将“曹植马”嵌入其中,从而起到提示大雪之白的作用。在这里,诗人以曹植、谢庄自比,一是道出了诗人即将远行、有成就一番事业的雄心;二是隐约地表达继续在朝为官的玄想。结二句自作祷语,盼望不久可以还京,希望还来得及看到早春时雪花与春光相互辉映的景象。诗题是“对雪”而不是“咏雪”,从其内容看,实为以雪为友,以寄托待归之情。

其二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

已随江令夸琼树,又入卢家妒玉堂。

侵夜可能争桂魂?忍寒应欲试梅妆。

关河冻合东西路,肠断斑骓送陆郎。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这两句是说:大雪纷飞,扑进了门帘,越过了粉墙。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比柳絮还轻,堆积到地上,比寒霜还重。粉墙:涂刷成白色的墙。

已随江令夸琼树,又入卢家妒玉堂——这两句是说:雪落在树枝上,又飘进了堂中。江令:指江总,南朝陈时任尚书令(宰相),每日与后主游宴后庭,吟诗作赋,时称“狎客”。江总有“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之诗句。琼树:树的美称。这里指落满了雪的树木。琼,美玉。卢家:洛阳人莫愁嫁给卢家为妇。梁武帝《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玉堂:宫殿的美称。

侵夜可能争桂魂?忍寒应欲试梅妆——这两句是说:入夜以后,雪花泛起的寒光能够与月亮争辉吗?要是能耐得住寒冷,还可以将雪花贴上额头,充当梅花妆。桂魂:月亮的别称。传说月中有桂树,因称月为“桂魂”。梅妆:梅花妆。据《杂五行书》:宋武帝之女寿阳公主,在含章宫檐下休息时,梅花落在额头上,印出五瓣花一朵,拂之不去,三天后洗之乃落。宫女竞相效仿,自此有梅花妆。

关河冻合东西路,肠断斑骓送陆郎——这两句是说:大雪漫漫,关山与河川冰封到了一起,很难辨别东来西往的道路;那黑白色相间的马儿十分悲伤地送走远行的陆郎。关河:关山河川。肠断:形容极度伤心的样子。斑骓(zhuī):黑白色相间的马。陆郎:不详,一说指陆瑜,陈后主狎客。《古乐府》:“陈孔骄赭白,陆郎乘斑骓。”诗人以陆郎自比,点明自己是皇帝近臣的身份。

首二句写雪花飞舞及轻盈状。三四句以“琼树”、“玉堂”为着眼点,纵笔抒写雪盖大地时白茫茫的情状。五句写雪光清冽,可与月光争辉;六句以冷艳突出雪花的妍美。七句以“冻合”写环境严酷;八句以远行收笔。第八句先从“断肠”入笔,再以黑白色相间的斑骓马补之,通过强调色彩上的反差来突出“送”字,给全诗蒙上一层凄凉的氛围。诗在作法上大体可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由前六句构成,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层面抒写雪的形态,由第七、八句构成的第二个层次托出送别时黯然神伤的意绪。

题汉祖庙

作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当时,诗人正在徐州卢弘正幕中。汉祖庙:指汉高祖刘邦庙,旧址在沛郡(今江苏徐州沛县)东泗水亭(刘邦曾为泗水亭长)中。

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

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这两句是说:大丈夫应乘时运而起,胸怀一统天下的雄心,哪里能一味地留恋自己的家乡呢?运:时运。宅八荒:以天下为家,有一统天下的意思。宅,居、处;八荒,八方荒远之地。池隍:城池。有水为池,无水为隍。此指乡里。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这两句是说:刘邦成就大业后,在长安建造了与家乡一样的新丰县。留恋故土的项羽,到头来兵败身亡,如何能在故乡成就霸业呢?新丰:刘邦建汉定都长安后,因其父思念故乡沛县丰邑,遂按丰邑的模样在长安附近另建街里,并将原丰邑百姓迁居于此。后来将其改名为新丰县。“项羽”句:项羽引兵入关中后,有人劝他定都于咸阳,以开创霸业。项羽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史记·项羽本纪》)于是分封诸侯,自称西楚霸王,定都于彭城(今江苏徐州)。

首句气势磅礴,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表达对刘邦的赞美之情。第二句中的“安在”与上句中的“应须”呼应,直言项羽贪恋池隍终不能成就大业。三四句顺势而下,指出要真正地做到“恋池隍”,应与“宅八荒”的远大抱负统一起来。全诗高度概括和凝炼,在对比中表达了对历史人物的看法。言在此而意在彼,晚唐皇帝大多安于现状、缺乏远见,在这里,诗人显然是在借刘邦、项羽之事来警示晚唐君主。

板桥晓别

约作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板桥:在唐汴州(今河南开封)西,为汴州西面的门户,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既是军事要塞,也是行旅往来、亲友话别的地方。

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

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

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这两句是说:拂晓时分,我站在板桥上回望汴州,那高耸的城楼仿佛落入了银河之中;从长亭的窗户向外望去,晨光飘浮,微波荡漾。高城:高耸的城楼,此指汴州城。晓河:指破晓时分的银河。写情人离别时用银河,极易使人联想到牛郎织女。长亭:当指板桥上的亭阁。

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这两句是说: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远行的人儿将要乘舟西去。为此,那心爱的女子彻夜未眠,泣泪如血。水仙:指琴高。据《列仙传》:琴高是战国时期赵国人,擅长神仙道术。曾入水中取龙子,让弟子在水边等候。后乘赤鲤而出,停留月馀,返回水中。这里把远行者比作乘鲤踏波而去的水仙。因为远行者显然是将由水路乘舟西去的。芙蓉:指送行的女子。暗示女子容貌很美。红泪:女子的眼泪。《拾遗记》:“魏文帝美人薛灵芸,常山人也。别父母,升车就路,以玉唾壶承泪,壶则红色。及至京师,壶中泪凝如血。”

诗人从神话传说中汲取素材,从而构成了诗歌新奇浪漫情调和奇幻绚丽色彩。这首诗以传奇法写人间普通的离别,化用了一系列神话传说,如牛女相会、琴高乘鲤、灵芸泣血等,将现实与想象融为一体,实景虚化,虚实相间,创造出迷离、缤纷的幻境。首句交待时间地点,二句写景,三四句宕开一笔,不写分别那一刻的伤情,而是转忆前夜的悲痛,进一步提示了“晓别”时难以言表的感伤。

读任彦升碑

约作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诗人读了任彦升的碑文以后,感慨万千,写下了这首诗。任彦升:任昉,字彦升。历仕宋、齐、梁三代。梁武帝萧衍建梁后,为黄门侍郎,出任义兴新安太守。擅长表、奏、书、启等各种文体。《南史·任昉传》:“昉尤长为笔……当世王公表奏莫不请焉。昉起草即成,不加点窜。沈约一代辞宗,深所推挹。”当时有“任(昉)笔沈(约)诗”之称。

任乱当年有美名,可怜才调最纵横。

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萧公作骑兵。

任昉当年有美名,可怜才调最纵横——这两句是说:早在少年时期,任昉就有美好的名声了,他才华横溢,恣肆奔放,真是令人羡慕。美名:美好的名声。《南史·任昉传》:“河东裴氏,高明有德行,尝昼卧,梦有五色旗盖四角悬铃,自天而坠,其一铃落入怀中,心悸因而有娠。占者曰:‘必生才子。’及生昉,身长七尺五寸。幼而聪敏,早称神悟。四岁诵诗数十篇,八岁能属文,自制《月仪》,辞义甚美。褚彦回尝谓遥曰:‘闻卿有令子,相为喜之。所谓百不为多,一不为少。’由是闻声藉甚。”可怜:可羡。才调:才情。纵横:奔放,不受约束。

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萧公作骑兵——这两句是说:梁王朝建立的时候,任昉应感到失意才对,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任命梁武帝萧衍担任骑兵参军了。梁台初建:指梁朝初建。南朝称朝廷禁省为台,因称禁城为“台城”。萧公:指梁武帝萧衍。南齐时,萧衍曾任雍州刺史,镇守襄阳。后起兵入建康,废齐主,奉南康王萧宝融为帝,自任大司马。公元502年又废杀萧宝融,称帝,建梁。骑兵:官名,即骑兵参军,为节镇僚属。任昉与萧衍等人,早年并游于竟陵王萧子良西邸,号称“八友”。《南史·任昉传》:“始梁武与昉遇竟陵王西邸,从容谓昉曰:‘我登三府,当以卿为记室。’昉亦戏帝曰:‘我若登三事,当以卿为骑兵。’以帝善骑也。”公元501年萧衍为大司马开府时,引任昉为骠骑记室参军,以应昔日之言。

托古寄慨是该诗的主旨。起初,任昉与萧衍是朋友,同为“竟陵八友”。然而,人生沉浮,萧衍后来成为梁朝的开国皇帝。诗人认为,任昉的才能不在萧衍之下,故有“任昉当年有美名”之说,“可怜”二字寓意深刻,既包含着诗人对任昉才能的肯定,同时也包含了诗人对世事变迁如此之大的无限感慨。早年,任昉“才调最纵横”,稍后,却与萧衍成了上下级关系,进而是君臣关系。三句以游戏的笔墨挑起,“应”字颇有为古人着想的意味,“惆怅”则曲折地表露了诗人不平静的情怀。四句“不得”二字极佳,将人世沧桑、无限的感慨尽量地纳入笔端。在这里,诗人以任昉自比,实际上是在自伤自叹。然而,该诗的格调并不消沉,而是在自伤、自怜中透露出自嘲、自负,以略带幽默的笔调抒解不平之气。

房中曲

唐宣宗大中五年(851),李商隐妻王氏去世。这时他从武宁节度使(治徐州)卢弘正幕府归来,未及见妻子最后一面。睹物思人,写下了这首悼亡诗。房中曲:在室内用丝竹乐器演奏的音乐,故称。又为乐府旧题。这里借用旧题,是写诗人面对空房吟咏自己的悲伤。

蔷薇泣幽素,翠带花钱小。

娇郎痴若云,抱日西帘晓。

枕是龙宫石,割得秋波色。

玉簟失柔肤,但见蒙罗碧。

忆得前年春,未语含悲辛。

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

今日涧底松,明日山头蘖。

愁到天地翻,相看不相识。

蔷薇泣幽素,翠带花钱小——这两句是说:美丽的蔷薇花上,清露如泣,幽意绵长。细长的枝柯像绿色的衣带,缀满铜钱般的小花朵。泣幽素:带露水的淡雅花朵,因拟人化,故用“泣”。幽素,指给人幽冷感觉的淡雅花朵。翠带:指蔷薇细长的枝蔓像绿色的衣带。花钱:指花朵小而圆,如铜钱一般。

娇郎痴若云,抱日西帘晓——这两句是说:孩子因为小,不知失去母亲后带来的悲哀,乃至于日高帘卷时才睡醒。娇郎:指孩子。若云:像无依无靠的浮云一样。

枕是龙宫石,割得秋波色——这两句是说:用龙宫宝石做的枕头,光可照人,它仿佛是亡妻明如秋水的眼波。睹物思人,更加增添悲怆之情。龙宫石:泛指宝石。秋波:指眼睛,古人以明净的秋水状美女的眼波。

玉簟失柔肤,但见蒙罗碧——这两句是说:玉席上不见亡妻的身影,只见翠被蒙盖。簟(diàn):编织的席子。罗碧:指翠被。罗,一种丝织品。

忆得前年春,未语含悲辛——这两句是说:回忆起前年春天相别时的情景,妻子依依不舍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现在我悼伤归来,复忆前景,备感伤痛。

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这两句是说:我从老远的幕府中回来时,妻子已经去世,睹物思人,锦瑟尚存。锦瑟:绘有织锦花纹的瑟。瑟,古代的一种弦乐器。长:久。

今日涧底松,明日山头蘖——这两句是说:我常年奔波于幕府之间,就像那山涧下面的青松,始终无法伸展远大的志向;如今,你又离我远去,让我的明天就像山头的黄蘖一样,心中变得更苦。涧底松:以苍松生于涧底,喻不得志。晋·左思《咏史·其二》:“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蘖(bò):黄蘖,亦作黄柏,落叶乔木,树皮可入药,有清热解毒等功能,味苦。《乐府诗集·清商曲辞一·子夜歌十》:“黄蘖郁成林,当奈苦心多。”比喻从此将含悲行役。

愁到天地翻,相看不相识——这两句是说:思念亡妻的愁绪永远没有尽头,也许等到天翻地覆的时候能够相见,但那时纵然是相见也不相识了。言外之意,将抱恨终古。天地翻:指巨大的变故。

这是首悼亡诗,感情沉挚而深厚。首四句写景叙事,“泣”字极佳,为全诗蒙上一层凄凉的色彩。次四句由室内之物入笔,将深切的哀悼之情寄托于夫妻二人共用的物品之中,以往日的温情反衬痛失的哀伤。“忆得”四句以时间拉开悠长的思绪,以“锦瑟”为收,睹物思人,物在人去,进一步渲染对亡妻的刻骨铭心的哀思。尾四句宕开一笔,直写身世飘零之感,由“今日”推想“明日”,将人生坎坷与亡妻之痛缠绕在一起,以强化内心凄苦的氛围。最后发出“相看不相识”的浩叹,其抱恨的痛思得到再次的强化,将地老天荒之恨溢于诗外。

蜀桐

似作于唐宣宗大中五年(851),此时,诗人在梓州(今四川三台)柳仲郢幕中。

玉垒高桐拂玉绳,上含霏雾下含冰。

枉教紫凰无栖处,作秋琴弹坏陵。

玉垒高桐拂玉绳,上含霏雾下含冰——这两句是说:玉垒山上的梧桐高大得可以参天,甚至能拂拭到玉绳星了;梧桐的树梢上薄雾缭绕,它的根部已被冰裹围。玉垒:山名,在四川成都的西北。玉绳:星宿名。

枉教紫凰无栖处,斲作秋琴弹坏陵——这两句是说:白白地使紫凰无处栖身,将高大的梧桐斫削成质地优良的琴以后,用它来弹奏古曲《坏陵》,却没有受到人们的赏识。紫凰无栖处:传说凤凰只栖息于梧桐树上。枉:徒然,白白地。斲(zhuó):砍,削。秋琴:古人认为蜀中秋天的梧桐最适合制作乐器。坏陵:古曲名,相传为伯牙所作。

此感遇之作。高桐参天,如此良材,正应留以栖凰引凤,却不惜斫削为琴,欲引知音。谁料知音难觅,空留怅恨,徒使紫凰无栖宿之所。其时,东川节度使柳仲郢奉调回长安,李商隐以幕府属员的身分随柳回京。仲郢内征,好似良材之斲作秋琴,而自己则从此托身无所了。

代越公房妓嘲徐公主

作于唐宣宗大中五年(851)。越公:指杨素。隋文帝灭陈时,他率水军从三峡东下,因功封越国公。徐公主:指陈后主陈叔宝之妹乐昌公主。据《古今诗话》:乐昌公主嫁与徐德言为妻。徐德言预感到陈王朝即将灭亡,遂将铜镜破开,与乐昌公主各藏一半,作为他日相聚的信物。陈亡后,公主落入杨素府中。因不忘旧情,公主让人到街市以高价出卖半面铜镜,借此来寻找徐德言。徐德言以半镜合之,作诗表达对公主的思念之情。杨素为他们的真情所感动,使夫妻二人团圆。

笑啼俱不敢,几欲是吞声。

遽遣离琴怨,都由半镜明。

应防啼与笑,微露浅深情。

笑啼俱不敢,几欲是吞声——这两句是说:面对丈夫和恩主,欢笑、啼哭都不合适,徐公主因心存顾忌而吞声不语。笑啼俱不敢:杨素听说徐德言和乐昌公主之事后,召见徐德言,还其妻。当即又让乐昌公主赋诗,公主口占一首:“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难。”(参见《古今诗话》)官:对君主以及尊长的敬称,后也用作对有一定社会地位男子的敬称。

遽遣离琴怨,都由半镜明——这两句是说:夫妻失散的伤痛一下子得到了排遣,这都是因为得到那半块明镜的相助啊。离琴:古有琴曲《离鸾》,意为“双凤离鸾”,后常以离鸾比喻分离的配偶。

应防啼与笑,微露浅深情——这两句是说:应竭力掩饰自己的哭和笑,经历了破镜重圆的事件以后,只要稍微地露出一些表情便可以表达出情意的深浅。乐昌公主入杨素府后,深得杨素的宠爱,见到旧夫徐德言后,一方面因破镜重圆而笑,另一方面又因杨素令其作诗,不敢当场表白真实感情,故有“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难”的诗句。

诗题中的“代”是指代言体,是以杨素府中的妓女的眼光来看待乐昌公主破镜重圆时的情形。诗题中的“嘲”字自然是指嘲笑或讽刺,是讲乐昌公主新故去就之际不敢表露内心的真情。从这一意义上讲,“嘲”的主要方面虽然是嘲讽,但对于卷入党争漩涡的诗人来说,似乎很能理解乐昌公主新故去就之际的心态,故在嘲讽之中,还包含了对乐昌公主的怜悯,可以说,诗人在这里实际上是以命不由己的乐昌公主自比的。

代贵公主

作于唐宣宗大中五年(851)。此诗与上诗作于同一时间,两者之间有着承接关系。一题“代公主答”,似更能揭示题意。贵公主:当为徐公主。

芳条得意红,飘落忽西东。

分逐春风去,风回得故丛。

明朝金井露,始看忆春风。

芳条得意红,飘落忽西东——这两句是说:春天来了,绿枝上的花朵红艳艳的。没想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落了她们,让她们各自东西。

分逐春风去,风回得故丛——这两句是说:各分东西的花朵追逐春风而去,风儿又把她们吹到原先的地方。

明朝金井露,始看忆春风——这两句是说:等到明天金井滋润着露水的时候,相看时才会忆起当初沐浴春风的日子。金井:《西征记》:“太极殿前有金井栏。”

首句以“红”字直言乐昌公主伉俪的和谐。二句写因战乱而被迫分离造成的痛苦,“忽西东”补足“飘落”之意,与首句形成鲜明的对比。三句以乐写哀,绾合“风回得故丛”,将尝尽离别之苦后的百感交集表现得淋漓尽致。五六句言其情感的复杂,既言不忘旧恩,又有不忘新恩之意。乐昌公主在杨素府中与徐德言相见时,曾口占一诗:“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难。”以此作解,可知乐昌公主复杂的心态。前人解诗时认为三句中的“春风”是指乐昌公主入杨素府后所受到的宠爱,故末句中的“春风”与杨素有关。其依据是来源于乐昌公主的诗。进一步求其大旨,可知李商隐长期生活在牛李党争的漩涡当中,旧恩难忘,新恩难酬,因之进退维谷,这也就难怪诗人要写这一首代言之诗了。

同类推荐
  • 中国文学史

    中国文学史

    中国文学史源远流长,上下三千年,加上近几十年考古发现、古籍整理和古典文学研究的成果非常丰富,所以使个人独立撰写中国文学通史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中国文学史方面无论是学术性的著作还是教材,凡影响较大的都采用集体著述的方式。
  • 笨生活,快乐活

    笨生活,快乐活

    面对笨生活,我们应该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有拨开迷雾终见阳光的时刻。笨生活,快乐活,活的不仅仅是草根的平常人生,更是一种乐观向上、无畏前行的姿态。相信,老天也会爱笨小孩,生活里所有不合时宜的笨拙,最终都会升华为最真实的快乐。
  • 那些渐行渐远的爱情

    那些渐行渐远的爱情

    这个世间,无论是否亲人,有爱,便不会寂寞。谢谢命运赐我们不相尽同的忧喜哀乐,谢谢于千万年间千万人间千万种相遇之间的这一场遇见……书中融合了爱情、亲情、友情等,对当下都市女白领们的小资情调作了细腻、感人、真挚的抒发和阐释,知己般倾听她们的心声,闺密般大慰这批女人的情愁之苦。这些情感和执着,如静静的花溪潺潺,温润着我们在劳碌生活中日益冷漠的心,亦如花香洇染,如片云微度,走过成长的迷茫,有一种感动和感悟悄悄落在心间,分明清晰。
  • 钟表的成长之歌

    钟表的成长之歌

    当代诗歌的进程中,70后诗人的山场,随之而来的迅速崛起,确乎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枓,不仅诗歌读者感到意外,而且诗歌界内部也感到意外。对冇些诗人来讲.由于70后诗人的登台,原先似乎清晰可辨的当代诗歌发展的脉络变得模糊起来,甚至变得无从把握。原来设想的从始于1970年代的地下诗,延伸到朦胧诗,再转换到第三代诗歌,并进而扩展到后朦胧诗的这一当代诗歌的谱系,本来就在上世纪90年代的诗歌中遭遇了离析,但在诗歌史的评述上似乎还有折中的办法。而70后诗人的星火燎原,则彻底捻灭了人们对修复原先的当代诗歌谱系的动机和可能。
  • 在夏日里画场雨

    在夏日里画场雨

    《在夏日里画场雨》收录了闵凡利自创作以来的20年间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的200余篇作品中精选出来的78篇风格各异的散文佳作,共分《故乡,和我的父亲母亲》、《看看咱的庄稼去》、《开放我们心花的万紫千红》、《人生是一棵爬满猴子的树》、《让狼舔舔你的手》、《阅读的芬芳》六辑。《在夏日里画场雨》中的这些散文作品情感饱~满,视角独特,想象开阔,内涵深邃。在这些作品中,对生活的感悟和描述绵细而稠密,对情绪的挥洒和开拓激烈而诗意。他给我们诠释了生命的迷茫与希望,剖析了疼与痛的根源,开启了人生的禅机与觉悟,直抵心灵,绽放着感染和感动。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孰来入梦

    孰来入梦

    只是和平常一样起床洗个澡就那么神奇的穿越了,不过醒来饿了找了个吃的,怎么就晕了。。。山里走走都能遇到美男出浴!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啥?他说要她负责?!练梦术,戴奇戒,美人相伴,策马江湖~
  • 万道争锋

    万道争锋

    大千世界,万道争锋。都说先天灵宝得之可证道,但是谁见过人族出现圣人?陈风别出其径,驾驶一艘飞船,搜寻世间宝物,将他们炼化到飞船之中。先天灵宝,我要,先天至宝,我也要……他不是以力证道,也不是斩尸得法,更不是功德成圣。他所依靠的,只有一艘小飞船。先天法宝,炼化成飞船武器……功德金光,炼化成飞船护罩……巫族秘法,铸锻飞船的舰体。妖族精血,补充飞船的动力。苍生和大义,种族与亲情,妖魔纵横的宇宙,陈风走出了一条波澜壮阔的游侠之路……他以船证道,开古往今来之唯一!…………【更新提示】:落实编辑指示,日更加速,早11:00,晚20:00,请收藏支持啊。…………
  • 雨落筵池

    雨落筵池

    名校高材生遭遇舆论攻击,常年隐藏在身体里的抑郁症暴露无遗,她究竟该相信谁?人心永远比真相可怕。
  • 穿越洪荒之我成了二哈

    穿越洪荒之我成了二哈

    21世纪青少年陆玄穿越洪荒成了一只二哈,当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看他如何根据自己的后世对洪荒的记忆在洪荒中笑傲天下
  • 花开半夏,如诗如画

    花开半夏,如诗如画

    她从小无父无母,被养母养父带大。刚刚开始青春里的第一场所谓的恋爱,可是这却让她痛彻心扉。她开始叛逆、染发、打架,而他只为默默的守护她,当她需要避难时的避风港。不管曾经与未来,我们都在坎坷中长大,爱是一个无底深渊,谁若动真情,必会跌入,无法自拔。在这花开半夏里,她的生活变得如诗如画。结局是让人想不到的,真相是让人猜不到的。我们在面具的背后,又会获到怎样的真谛呢?
  • 拔剑称王

    拔剑称王

    一个来自凡武界的家族弃婴,一柄被诅咒的废物铁剑,一只玩坏了的骷髅。且看他们如何斩破凡武枷锁,踏入末武之地,会遍天地英杰,败尽六道神魔。
  • 快穿之总有病娇想撩我

    快穿之总有病娇想撩我

    【1v1】苏世一脸懵逼地死了,然后一脸懵逼地绑定了某个系统,于是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攻略(并不)之路。“系统,你别告诉我这个世界也有那个疯子。”某人瑟瑟发抖。系统:“不存在的…”于是某人再次欲哭无泪地被压。
  • 无敌从带妹修仙开始

    无敌从带妹修仙开始

    带妹修仙,法力无边!王天带妹踏上修仙一途,一开始就定了宏远的目标,他要当最强的仙人!
  • 王爷求被罩

    王爷求被罩

    她一三好学生一不小心穿越成了心机婊。刚睁开眼发现原记忆里本被弄死的庶妹一脸惨笑的看着自己,“我去,这不是鬼吧!”只见庶妹不知从哪变出根鞭子,道:“鬼,呵~既然我替苏雪重生了,就算是鬼,那也是众鬼之首!”说起挥鞭直下。苏小小不禁心中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尼玛,这什么情况!庶妹!妹!亲妹!冷静点啊!万事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