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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才学篇(3)

用人的标准,古人一致推崇德才兼备。孔子认为,选任人才,要选贤与能,德才兼备。康熙认为,人才必须德才兼备,而且以德为本:“论才则必以德为本,故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他特别指出:“朕观人必先心术,次才学,心术不善,纵有才学何用?”不过,古人在战乱期间一般不过多考虑“德”,那么在“丧乱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刘邦主张用人之长,避人之短。曹操主张:随才任使,不求完人。在曹操周围的人,或长于德而欠于才,或长于才而欠以德。他并没去苛求一个人德才兼备,而是“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他多次例举陈平、苏秦负俗而建功业的事迹,说明用人不可求全责备,还有卫颓接受孔级的推荐,“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李世民也认为:君子用人象使用器具一样,各取他们的长处。明代刘斌认为,担任重要职务的人不仅要德才兼备,还必须有器量。王夫之却在才能、器量之外,加上了“意志”。认为成就大小看才能,才能发挥得如何看器量,器量大小“视其志之所持”。唐甄对“官吏”提出了更有意义的标准,认为“虽官在百职,职有百务,要归于养民。”官吏的德才究竟如何,要看实践。不能使百姓受惠的官吏,空有其才,仍不能算是好官吏。因此,世宗对宰相说:“县令这个官职与百姓关系最直接,应当选取德才兼备的人任用。”

发现人才后就要选拔和使用。刘邦用人唯才,不讲派别;不记私仇,宽厚用人。就是在选拔过程中要真正做到唯才是用。不考虑亲疏、远近、派别。古人还认识到,影响唯才是用的最大障碍是讲资格。清朝龚自珍也说:“一限以资格,此士大夫所以尽奄然而无有生气者也。”所以必须打破论资排辈。诸葛亮用人,不分派别,不论资格,即使有仇怨的人,只要有才能,一律加以重用。齐桓公用管仲,臼季向文公建议要“忘掉前辈之罪,启用国家良才。”左光斗古庙遇良才,他们是或不计仇怨,或不论资排辈使用人才的典型。人才选拔以后还要知人善任。孟子提出了用人必尽其才,不能用非所学,用非所长;政治上重用,生活上关心。还要充分信任人才,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魏文侯对乐羊那样信任。

古人的上述观点,诸如“国家以用人为要”;通过全面考察在实际工作中去考察和到群众中去访求人才;用人要德才兼备,以德为本,用人所长,避人所短;应具备才能、器量、意志;“虽官有百职,职有百务,要归于民”;选拔要不分亲疏、远近、派别和资格,唯才是用等观点对今天不是很有借鉴意义吗!

(第二节)尊贤

(史事)

“大王招纳贤人,不妨先从我开始”

周赧王三年,燕国内乱,赵武灵王立太子职为国君,这就是燕昭王。昭王在燕国被齐国打败之后,追悼在这次战争中阵亡的将士,慰问孤苦无依的人们,和百姓同甘共苦。他本人谦虚恭敬,用重金聘请品德优良、才能出众的人来治理国家。

他对郭隗说:“齐国乘我国内乱,用突然袭击的手段将我们打败。我了解燕国弱小,实力不厚,还不能报仇雪恨。但是,如果能得到贤人的帮助,共同治理国家,洗刷先王的耻辱,这是我的愿望啊!先生,您看哪位可以,我就亲自去拜他为老师。”

郭隗说道:“古时候,有一个国君用千斤黄金,派他的亲信去购买千里马。那个亲信找到的千里马已经死了,就用500斤黄金买回千里马的头骨。国君看了很生气,可是那个亲信说:‘死马的头骨还用500斤黄金买来,何况活的呢?现在千里马就要来了。’果然不到一年,送来的千里马就有三匹。如果大王一定要招纳贤人,不妨先从我郭隗开始。我尚且被您看重,何况那些比我能干的人,难道还会因为路远而不来吗?”

于是昭王替郭隗改建宫室,把他当作老师来侍奉。各国有才能的人听到后,都争先恐后地奔向燕国。乐毅从魏国来,剧辛从赵国来。昭王任命乐毅为副相,把国家大事交给他办理。

“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

田婴有40多个孩子。他有位贱妾又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文,是五月五日出生的。田婴曾对她说:“不要养他!”可是,她却偷偷地将这个孩子抚养大。后来,她叫他跟着兄弟去看父亲田婴。田婴斥责他的母亲,说:“我教你不要养这个小鬼,你为什么还抚养他?”田文便向父亲叩头,问道:“您到底为什么不养五月节生的孩子?”田婴回答说:“五月节出生的孩子,长大后身长跟门户一般,男害父,女害母!”田文说道:“一个人的降生,到底是受命于上天呢?还是受命于门户呢?”田婴一时答不上话来。田文接着说:“如果是受命于上天的话,您就不用忧虑;要是受命于门户的话,那也很简单,只要把它加高,这样谁能跟它一般高呢?”田婴听了说:“不要再说了。”

过了一些时候,田文趁机问他的父亲,说:“儿子的儿子,叫什么?”“孙子。”田婴答道:“孙子的孙子,叫什么?”田文又问。“玄孙。”田婴说。“玄孙的孙子,又叫什么呢?”田文追问。“这,我就不知道了。”田婴回答说。田文便紧接着说:“您在齐国受重视,当了宰相,历经三位君王,齐国疆域未见拓展。但是,您私人宝贵,家累万金,幕僚之中却一个贤人都没有。我听说:‘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现在您后宫的人身履绉纱细绫,可是一般才士,连粗服也没有穿;您家的仆妾有剩余的饭粱肉食;而一般人士,竟连糟糠都吃不饱,现在您还尽力地积蓄贮藏,想把它留给您方才所说那不知道的孙子,却忘掉国家的政风却一天比一天地败坏。我真觉得奇怪呢。”

听完这番话,田婴幡然动容,尽弃前嫌,厚爱田文,派他主持家事,接待宾客。从此宾客一天比一天增多,田文的名声也逐渐传闻于诸侯之间。当时的诸侯都派人来请求薛公田婴,以田文为嗣子,田婴答应了。

田婴死后,溢为靖郭君,而田文果然在薛即位,他就是孟尝君。

公子无忌礼贤下士

魏国有个隐士,名叫侯嬴,70岁了,生活贫穷,当大梁城东门的守城小吏。公子无忌知道了,去慰问,想送贵重的东西给他。侯嬴却不肯接受,说:“我几十年来修养身心,敦励品行,不会因为看守城门这个职业穷困的缘故,接受你的厚礼。”于是公子无忌办了酒席,大会宾客。等到大家坐好之后,公子无忌带着随从车马,空着车上左边座位,亲自迎接看守东门的侯先生,侯嬴整理整理他破旧的衣服、帽子,迳自上车,坐在公子无忌空出来的左边尊位上,不辞让,想要藉此来考验公子无忌的诚意;只见色子无忌拉着控驭马的缰绳,更加恭敬。侯嬴又告诉公子无忌说:“臣下有个朋友在市场里,希望委屈您的车马随从,跟我一起去拜访他。”公子无忌引导车马到了市区。侯嬴下车去见他的朋友朱亥,顾盼自得,故意长久地站在那里和朱亥谈话,来偷偷观察公子的反应,只见公子的脸色更为温和。这个时候,在公子无忌的府中,魏国将相宗亲宾客满满一堂,就等着公子回来开宴。街上的人们都好奇地来观看握着辔头的公子,公子无忌的随从没有不暗骂侯嬴的。侯嬴看公子无忌的脸色始终不变,才告辞朱亥,回到车上。

知己者无礼,不如做奴仆

齐国的越石父贤能,流落晋国沦为奴仆。晏子到晋国去,在路上遇到他,解下车子左边的马把他赎了出来,一同坐车回来。回到家之后,晏子没有向他说一声,就进入内室。过了很久,晏子尚未出来。越石父请求离去。晏子感到很惊异,整理好了衣服帽子向他谢罪说:“晏婴虽然德行不好,可是也把您从困厄中解救出来。为什么您这么快就要离去呢?”越石父说:“话不是这样说。我听说君子对于不知己的人,可以受委屈。但对于知己的人,意志应该得以伸展。当我为人奴仆的时候,那是因为他们不知我。您既然因为了解我而把我赎出来,便是我的知己。知己的人竟然对我无礼,倒不如做人家的奴仆好!”晏子于是把他请入内室做为上宾看待。

齐襄王斩决九宠臣

田单推荐貂勃绍齐襄王田法章。田法章有九个宠臣,欲中伤田单,向田法章说:“燕国攻击我们的时候,楚国曾派大将率军一万余人前来支援,不管结果如何,这份情谊仍在。现在国家转危为安,为什么不派遣使节前去道谢?”田法章问:“谁比较适合?”九人异口同声:“除了貂勃,没有第二个人了。”貂勃到了楚国,楚国王盛情款待,几个月不放他回去。九个宠臣提醒田法章说:“单独一个人而能控制一万辆战车的国家,主要是他据于有利的形势。田单跟你之间,关系至为亲密,君臣没有什么不同,上下也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却雄心勃勃,对内安抚国民,对外怀柔夷狄,礼聘天下贤能,一定有什么打算,请大王留意。”这话使田法章不安。第二天,田法章忽然端起国王架子,告诉侍从:“把宰相田单给我叫来。”田单如五雷轰顶,马上更换罪人装束,匍匐而进。告退后,一连五天,向田法章承认犯了死罪。田法章大为满意,回答说:“你并没有罪,不过是你尽你做臣僚的礼,我摆我当国王的谱而已。”

不久,貂勃从楚国回来,田法章设宴慰劳,酒过三巡,田法章对侍从说:“把宰相田单给我叫来。”貂勃慌忙离开座位,叩头说:“大王,你的贤能,可比得上周文王?”田法章说:“我不如他。”貂勃说:“我知道你不如他。那么,你的贤能,可比得上齐恒公?”田法章说:“我不如他。”貂勃说:“我也知道你不如他。然而,周文王得到姜子牙,尊他为太公。齐恒公得到管仲,尊他为仲父。而今你得到田单,却直呼他的名字,从哪里学到这种亡国的语言?自从开天辟地,有了人类,对国家的丰功伟绩,有谁超过田单的?当燕国大举进攻时,你不能保护国家,逃到城阳山窝里。田单坚守即墨,内城不过三里,外廊不过五里,老弱残兵,不过7000人。结果,斩杀燕军统帅,收复一千平方里的齐国故土,这都是田单的功劳。在那时候,他把你抛到脑后,自立为齐国国王,天下没有一个人能阻止。然而,站在国家立场上,他不肯这样做。反而修桥筑路,到山窝里迎接大王跟王后,你才能重返京都,高居人民之上。如今,国家已定,人民平安,你却直率地叫他的名字?我建议你除掉这九个家伙,作为向田单的谢礼。不然,我们国家,将再度陷入危境。”田法章大悟,把九个宠臣斩决,家族驱出齐国。把夜邑万户人家封给田单,扩大他的食邑。

魏文侯抚轼而立

段干木是晋国人,不肯出来做官。魏文侯想亲去登门拜访,干木却翻墙而去,躲避文侯。文侯用上宾之礼对待他,外出路过他的闾门,总要抚轼而立,以表敬意。文侯的车仆说:“君王为什么要抚轼而立呢?”文侯说:“段干木是位有德行的人,他不趋附势利,心怀高尚的人生理想和处世之道,虽隐居穷乡僻巷,声望却远驰千里,我怎能不表示敬意呢?干木是以德性为先,而寡人却是以势利为重;干木有高尚的道义,而寡人有的却只是财富。势利没有德性高尚,财富没有道义贵重。”文侯请干木出来作辅相,他也不肯。后来又屈尊恳请,相见交谈,虽然站得很累,也不敢稍息。

待人薄,人难用

管燕在齐国,得罪了齐王。他向他的左右说:“谁同我到他国去?”左右闻言,默然不做声。管燕难过得流下泪来,说道:“唉!宾客来得很容易,要用时为什么这样难呢?”田雷说道:“宾客几天难得有一次吃得很饱,而你自己总是有吃不完的好东西;你的姬妾穿绸着缎,宾客却没有新衣服。财物在你来说是很多的;性命,在宾客来说是很重要的。你不肯将很多的东西给人家,而希望人家将很重要的东西报答你,这就难怪宾客不为你用了。”

郦生求谒刘邦

刘邦带兵经过陈留时,郦生到军门去求谒说:“我是高阳贱民郦食其,听说沛公带兵奔波于外,要助楚来讨伐无道之君。劳驾诸位随从的人,带领我去拜见沛公,以便跟他谈论天下大事。”使者进去通报时,刘邦正在洗脚,问使者说:“他是怎样的人物?”使者回答说:“状貌像个读书人,穿儒衣,戴着侧注帽。”刘邦说:“替我回绝了他。就说我正忙于征伐天下之事,没有空闲去接见读书人。”使者出来向他辞谢道:“沛公敬谢您的好意;但他正忙于天下征战之事,没有空闲接见儒者。”郦生听了立刻睁着双眼,按着佩剑,对着使者吼道:“进去!再跟沛公说,我是高阳的酒徒,不是儒者!”使者被他吓得掉了名刺,跪下去捡起来再跑回去禀告刘邦说:“这位客人,原来是天下少见的壮士呢,他大声叱责我,把我吓得弄丢了名刺,要我转告您说:‘进去!再跟沛公说:老子是高阳酒徒!”刘邦立刻赤着脚,杖着矛说:“快把客人请进来!”

郦生进去后,长揖见刘邦说:“您暴衣露冠,辛辛苦苦的在外奔波,带领军队,帮助楚王讨伐无道之君。但您是多么不自爱自重啊!我因有事来进谒,您却说:‘我正忙于天下征战之事,无暇接见儒者。’您如果想建树天下的大事业,完成天下的大功勋,却以外表相貌来观察判断一个人,只怕您常会失去天下贤能之士。再说,我判断您之智比不上我,勇也比不上我,您如想成就天下的伟业,却不接见我,我深深为您感到遗憾!”刘邦立刻谢罪道:“刚才我只听说您的容貌;但现在才真看到您的内涵了。”于是请他就坐,询问他攻取天下方法。郦生说:“您如果成就大功业,就不如先驻守在陈留。陈留这地方是天下四通八达的要道,也是兵家会聚之地。这里藏粟有几千万石,城池兵守都很巩固。我跟陈留县令交情甚好,我愿替您去游说他投降。如不听从,请您让我替您杀了他,攻占陈留。那么您率领陈留的军队,占据陈留的城池,食用陈留贮藏的粮食,招来天下的军队。等招来的兵马足够了,您就可以横行天下,没人能危害您了。”刘邦说:“我就完全听您的了。”

冯唐激谏

汉文帝刘恒非常欣赏历史名将廉颇、李牧。郎署长冯唐想起云中郡守魏尚的遭遇,就直言不讳地说:“陛下即使见到像廉颇、李牧那样的人才,也是不会用的。”

汉文帝一听,勃然大怒,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进宫去了。过了很久,汉文帝召见冯唐,责备说:“你为什么当众侮辱我,难道没有空闲的场合呢?”冯唐请罪说:“我是个粗鄙的人,说话不知道忌讳。”汉文帝正为匈奴入侵伤脑筋,于是又问冯唐说:“你凭什么说我不能任用廉颇、李牧吗?”冯唐回答说:“我听说古时候国王派遗将军出征的时候,跪着推动将军的车轮说:‘京城以内的事,我来节制;京城以外的事,由将军节制,军功爵赏都由将军在外决定,回来的时候再奏明就行了’,这可不是空话。我祖父说过:李牧当赵国将军时,驻军边境,军市所收的租税,都用来犒赏战士;在外边决定赏赐,不由中央审核,李牧才得以全力发挥他的智慧和能力。现在我私下听说魏尚当云中郡守,军市租税都用来犒赏士兵,还自己拿钱每五天杀一次牛,亲自宴请军中的宾客、军吏、舍人,所以匈奴远避,不敢接近云中郡的要塞。我认为陛下您执法太明,施赏太轻,而行罚却太重了。云中君守魏尚因为上报斩获敌人头颅的数字,与实有数相差了六颗,陛下您把他下交执法官吏,削掉了他的官爵,判了他的徒刑。由此可以推想,您即使得到廉颇、李牧那样的将才,也是不能任用的。”

汉文帝听了,觉得冯唐讲得有理,顿时积怒全消。当天就叫冯唐持节赦免魏尚,仍用他当云中郡守,并将冯唐升任为车骑都尉。

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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