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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王屋山:丢失的生命之书(2)

她年轻的人,不经煎熬。她深知,东方樱西几次上门,都被她妈妈强硬挡驾了。他们相互牵挂着对方,却从此不能相见……她还十分清晰地记得,妈妈第一次见到东方樱西的时候,那种由衷的赞叹:“啧啧,人家一个这么有学问的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一个男孩子,性格好得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菩萨!”

她那美丽的娇容,从此渐渐地憔悴了下去。开始茶饭懒动,连续几天下来,终于一病不起了。杜鹃急煎交迸,百般呵护,四下里请医问药,终是不见起效。

更有秦守善趁着机会,义正词严地将她指责声讨起来:“我早就说过,你女人不像女人,当妈没有个妈样!这才刚挣了两个钱,就恨不能天上蹿个窟窿,地下钻个山洞!你现在还能把谁看在眼里?不痛快了,想拿谁出气,就拿谁出气,想把谁往死里收拾折腾,谁就得白白认命!这不,现在找不到人下手了,干脆连黛罗也不放过了!秦柘、银珠、黛罗,你们现在可是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了吧?以前我说什么,你们还都不信,现在你们总算自己也尝到滋味了吧?”

眼看着女儿的病情越来越沉重,秦守善又这般用心歹毒,自己还要一刻不能松懈地提防那南宫远的远谋近攻,这样三五下里夹攻着,杜鹃竟也险些一头病倒。

黛罗的病,把她的心都要急碎了。在一个深夜,她终于长叹着气,发出深深地慨叹:“这人世间的情爱,就是这样害人!”

第二天,她亲自找到了郝中和娇唯,让她们帮她把东方樱西找来了。

为了能让女儿重新恢复健康,她决定让步了。何况,东方樱西本人并无任何过患,他只是被南宫远所一并殃及带累而已。在让他与黛罗见面之前,杜鹃心情苦涩地对他说出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并请他原谅身为一个母亲的苦衷和情非得已。说她之所以会这么决绝,完全是为了保护黛罗,她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南宫远做出哪怕是半点会伤害黛罗的事情来。又含着泪,深责不已地说:“我原只是一心为了她好,却没有想到,自己竟先把她给逼得病倒了。我真不知道,这孩子,简直就跟她的亲妈一个样,一旦对一个人用起情来,简直超过了一切……”

东方樱西听了,一阵恍惚震荡。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后来便是一片悲愕交加。他终于明白,这一切并不是在梦中了。杜鹃已经不再对他刁难设障了,而他也因此知道了,自己为之倾心的姑娘,居然对自己也是痴心一片。并且,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然而,让他悲叹的是,黛罗的亲生母亲竟有着那么悲惨的命运。还有那个聪明绝顶,与他相识了将近十年的南宫元宸,直到现在,他居然还被蒙在鼓里,连自己亲生母亲究竟是谁,都还不知道。还有,这个他自认为是和他有着“天生的夫妻相”的黛罗,原来,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愕的是,那个平日里满口“道德正义,人性公理”的政绩赫赫的南宫伯父,原来,在他耀眼的光环下面,隐藏的竟是如此不堪的本质!

他心中狂澜起伏,又觉得愤恨。杜鹃不免又向他剖腑深嘱一番,他连连点头,事事应允。于是,他便在杜鹃的带领下,来到黛罗的房间。黛罗憔悴的病容,让他差一点掉下泪来。

杜鹃坐在女儿的病床旁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说:“黛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樱西来看你了!”

黛罗终于从昏昏沉睡之中,沉重地睁开了眼睛。当她一眼看到东方樱西之时,顿时感觉到一种模糊而伤感的幸福,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在梦里了,只有泪水无声地汹涌着。

杜鹃满怀愧疚地握着她手,说:“黛罗,都是妈妈不好,都怪妈妈福报太小,经受不住大经,才刚学了两天,就遭魔怔了。孩子,你不要怨恨妈妈呀!”

黛罗的眼泪越发汹涌,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在梦里了。她只觉得一种奇特的痛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里是那样委屈。杜鹃和东方樱西彼此交替着安慰了许多好话,她才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在他们整整大半天的悉心呵护、照顾之下,她终于能自己走下地来,和众人轻松说笑了。

看着女儿的脸上重新绽放出动人的娇红,杜鹃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转天一早,她不见了。

接下来的一连两天里,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到处寻找她,却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看着黛罗着急得泪流满面,东方樱西终于心头一动,他问秦柘:“知不知道王屋山的愚公村在什么地方?”

秦柘点着头说:“知道。”

于是,大家忙驱车直奔王屋山愚公村而来。

原本,东方樱西一再劝阻黛罗,让她留在家里等消息,怎奈黛罗似乎从他坚定的言语中看到了一种成功的希望,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来。还有南宫元宸,他也根本不听劝,坚决要与众人同行。

大家谁也没料到,在他们的身后,还紧紧尾随着一个南宫远。

王屋山位于河南省济源市,南襟黄河,北控太岳,西接中条,东依太行。是中国九大古代名山,道教十大洞天之首,古属九州之中州。因其“山形如王者车盖”,故名。主峰天坛峰海拔1715米,通天拔地,独柱凌空,上接尾箕,超然如在霄汉之表。乃宇宙间的天柱地轴,向有“运日月以旋,衡地道纲维”之誉。又有华盖峰开道在前,五斗峰罗拜于后,日月二峰相朝左右,其格局恰似“王者之屋,众仙之宫”,其威势正如“王者驾临”。天坛峰山巅,巍峨屹立着一方巨石,传为女娲补天之石。又是中华民族祖先轩辕黄帝设坛祭天之所,故世称“太行之脊”,“擎天地柱”。

有前人留下的记载为证:

黄帝于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经》、

《阴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党,自此天坛之始也。故又称天坛山华存《清虚真人王君传》称其师王褒(字子登)得道后,被封为“太素清虚真人,领小有天王、三元四司、右保上公,治王屋山洞天之中。故王屋山又称小有清虚之天,被列为十大洞天之首。”杜光庭《天坛王屋山圣迹记》云:“元始天王曰:夫小有洞天者,是十大洞天之首,三十六小洞天之总首也。”司马承祯《天地宫府图·十大洞天》曰:“第一王屋山洞,周回万里,号曰小有清虚之天,在洛阳河阳两界,去王屋县六十里,属西城王君(王褒)治之。”

这里如今已是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有神峰异岭三十八处,仙洞名泉二十六景,洞天福地五大奇观,于2006年申请为世界地质公园,总占地面积265平方公里,分阳台宫、愚公移山处、不老泉、千年银杏树、天坛峰、总仙宫、五斗峰等7个景区,125处景点。在唐代,这里便建有大批宫观。其中的上方院,传说轩辕黄帝曾于此处访寻四山,故原称上访院。司马承祯初来王屋时,居于紫霄峰,现在还留有青罗仙人观、三清殿、山神庙、太山庙等遗迹,这些建筑全部建于隋唐时期,不但构造奇绝,点缀天然,同时与自然景观又构成“天地星宿同构宇宙的格局”——所有宫观的轴线都对准天坛以及天坛背后的王母峡,恰好呈现出向东南方开口的勺状,于是构成一个北斗七星拱围天坛的紫微垣神话。阳台宫、迎恩宫、紫微宫相连,形成北斗七星之柄,十方院、铁梁庙、王母殿、混元殿相连,则呈勺状。天坛顶拱围其中,峻极至尊,横陈天际,飞彩流丹,似乎天上北斗七星的转动与天坛同步,佛神司命,百仙是依……千百年来,王屋山以其神秘雄奇的自然风光,势凌尘寰百万群峰的峻极神功,吸引了无数的帝王将相和文人墨客前来探访寻幽,怡情养性。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大诗人都曾经到此观赏游览过,并都留下许多摩崖石刻和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其中,诗仙李白为此间书写的草书《上阳台》:

山高水长,物象万千。

非有老笔,情状何穷。

为当今故宫博物院唯一的李太白传世手迹。此外,宋徽宗亲笔题跋及历代收藏印玺,堪称价值连城的珍宝。又有诸如元代著名画家、楷书四大家之一的赵孟书写的《投龙简记碑》、盘谷寺韩愈的《送李愿归盘谷序》、乾隆皇帝“御制书济源盘谷考证”及“用韩昌黎盘谷子诗韵明向误并制今考诗”,以及北魏文帝、宋徽宗、明太祖、清世祖等人留存下来的封祭济渎等碑文遗迹,更是为这方文化圣地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愚公村坐落在王屋山脚下的西侧,这里是王屋山旅游线路的起点,一路上的建筑自南而北,依山就势,凌空欲飞。森林覆盖率达到98%以上,各种珍稀动物不可胜数。

不过,这时车子里的几个人谁也没有心情去观赏这满眼的美景,景区内的丽水飞瀑,绮山幽树,他们都一概视而不见。

车子一开进村里,刚一停下,车里的几个人就蜂拥跳下车来,眼睛齐唰唰地看向东方樱西,看他将如何施展神通。

东方樱西这一次十分郑重地对大家说:“我之所以断定阿姨可能来了这里,是因为几天前,她跟我说过,她有个至交好友住在这里。她,有大概20多年的时间没有再见到她了。这两天里我们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因此,我推断,阿姨她大概是来这里看望她的老朋友来了。可是现在,大家看看,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如果一起到人家家里去找,那肯定会让人家以为阿姨是跟家里闹了矛盾,生了气跑出来的。那样,阿姨一定会在老朋友面前很没面子的对不对?那好,大家现在就听我的话,由我和秦柘负责去找阿姨,剩下的人全都留在车上等候消息。如果我们真能顺利找到阿姨,到那时,你们大家是否需要露面,就听阿姨的安排,我们再最后决定!”他的口气几乎是不容商量的,说完,就掉头和秦柘大踏步去了。

不一时,二人来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那门前有两株七叶菩提树,开得风神咄咄,郁茂非凡。那树下,有一口汩汩流淌的清泉。二人正在犹疑之间,从那大门里走出来一位50岁上下的慈眉善人,见他二人像是要打探路径的样子,就主动和他们招呼起来。

东方樱西向他致过谢,虚心请问他,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名叫王端因的人?

那善人一听见“王端因”三个字,眉毛立刻拧在了一处。他将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重新打量了一番,叹了一口长气说:“哎,在我们这王屋山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有谁不知道王端因啊!可怜她人好命衰,找了一个牲口不如的男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让祸害死了。你们打听她做什么?”

秦柘一听这话,几乎不曾吓死,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他愕然地看着那老者,又怔忡地去看东方樱西。

东方樱西一脸沉着地对那善人说:“我阿姨是这王端因从前的好朋友,几天前说要到这里来祭奠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所以,我们特地赶来接她回去。不过,我们都不知道那王端因的坟地在什么地方,还烦请您给指一下路。”

那善人一听这话,忽然回味过来什么似的,转头就向屋里直喊:“毛蛋子,你出来一下!”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黑壮的年轻人连声答应着走了出来。

那善人便问:“你媳妇前天回来是不是跟你说,有一个从外地来的婶子,去了你端因婶子的坟地,回来后就住在她的旅店里了?”

那毛蛋子连声说:“是,是啊!”

那善人听了,喜笑颜开地对东方樱西和秦柘说:“你们还真是问着了!噫,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走,我和我儿子领你们过去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东方樱西和秦柘一听,心里便估摸着那人大约就是杜鹃无疑了。二人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一次的寻找,居然会如此顺利。两人直向那毛蛋子和他的老爹道谢。

然而,让东方樱西没有料到的是,那毛蛋子和他老爹,居然带着他们又重新走到他俩刚才来的那条路上去了。结果,半途中,他们还是又不可避免地碰上了等候在原地的一班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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