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很近的东西,其实很远;
擦肩而过的距离其实不是可以丈量的;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不是我不在,而是你不识我。”
By林莨苡
还是那一双瞳,那一张脸,却显出浓郁的悲伤,一如当初相见时候的模样,只是那时,徐子君还是第一次见到林莨苡,在此之前,对两个人来说只是两段空白,彼此并未相识。
子君眼中哭成泪人的林,额头已经撞得流血,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林……”徐子君急忙冲过去制止住林,与林一阵推搡,“林…林莨苡!你冷静点,别这样。”
听到徐子君的大声叱喝,泪流满面的林这才缓缓地停止了动作,回头看着徐子君和她身后的一群白大褂,泪眼当中忽然升起满满的愤怒,抬手就给了徐子君一巴掌,颤着声问道
“是…你么?是…你么?回答我!徐子君,是么?”
“……”徐子君摇摇头没有回话,只是抬起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
“为什么?为什么?……”林摇着头喃喃自语,又突然向徐子君大声地质问道
“你们想要怎么样都行,哪怕是我的命。”林抓住徐子君的衣服袖口,拍着胸脯,悲痛地吼着
“你们想要干嘛?冲着我来啊,来啊!我就在这里!你们不是要抓我么?来啊!为什么?要杀他?阿爹他有什么罪?他只是无辜的阿爹,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啊~~~”
林突然停住哭泣,缓缓朝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指着徐子君,另一只手突然就抄起一只烛台朝着徐子君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徐子君敏捷地躲开烛台,一个闪身抱住林有些冰凉的身体,柔声说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搂住精神有些混乱的林,林刚才那一下已经用尽了浑身气力,再没什么多余的力气用来挣扎,被徐子君抱住后就不能动弹,张着嘴就朝徐子君的脖子咬去,徐子君咬牙忍着痛,也不做什么动作,屋外数名白大褂见状立刻就推开好奇的人群,拿着药剂推着病床就进来了堂屋,场面让屋外那一群原本就是看热闹的人大呼过瘾。
这时一直没被徐子君注意的老人大军忽然站了出来,拿着黑色木棍,用几个干脆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将最前面进来的数名白大褂利落地放倒,有两个还被打晕,一时间,剩余的白大褂们都愣在了堂屋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人大军挥舞着木棍将进来的那些白大褂都哄了出去,转身向着徐子君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徐子君一边抱着林,一边抬手举起枪对着正要朝她冲过来的老人大军,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寒光,喝道:
“站住,你敢再过来我就开枪。”
老人大军听闻一愣,竟露出了叫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也不再动作,只是转身招呼周围人都走开,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远远地躲了去,但却都不走远。
都在远远地观望着,甚至还有人交头接耳地嘻笑着。
屋外剩余的白大褂们,这时也都趁机进到了里屋,拿出注射器,就要给林注射。
徐子君又把枪指向了他们,怒道:“住手,不许再用药。”
数个白大褂被徐子君的这一举动,弄地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
汤尼早已注意到散开的人群,看了看时间,终于按捺不住,急忙掐灭手中的烟头,带着数人从人群外跑了过来,看到徐子君用枪指着那几个白大褂,汤尼忙抽出配枪大喝一声:
“徐子君,放下枪!”
徐子君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把枪指向汤尼,汤尼瞧见皱起眉头,举枪就对着老人大军开了一枪。
“砰!”
那一枪打得凶狠,击中老人大军的腹部,让他顿时痛苦地趴在了地上。
“这是警告,你以为我不敢开枪么?”
这时汤尼身后还站着的人群,立刻哗然而散,一会儿的功夫,再听不到那些人声。
这一幕惊得林浑身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鸟又更加死死地咬住子君的脖子,鲜血从子君的颈脖处流出。
豆大的汗珠从徐子君的脸上滑落,她喘着粗气,急忙将枪指着往这边靠近的汤尼,说道:“你…你别动。”
汤尼冷笑一声,威胁道:“你是傻还是蠢?刚才的警告是假的么?我可以保证你和你抱着的那个人都会死得很惨。”汤尼又一阵挑衅地戏谑道:“再说,用你的麻醉枪能杀得了我么?现在你这么做就是和我们为敌,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这下场,况且,我是不愿意对你出手的。”说着汤尼上下打量着徐子君。
汤尼此刻假意的君子行为,徐子君并不领情,内心气愤但还是放下了枪,与此同时,白大褂们一拥而上,迅速地给林注射了镇定剂,散着头发的林,紧攥着徐子君衣角的双手,慢慢失去了握力,随着白大褂的一阵拉扯,很快松开了手。
徐子君不敢直视林那双复杂眼神的眼睛,默默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们认识,啧啧啧,你这么感情用事,难怪……”汤尼看了看时间,走到徐子君身前一把搂过她说道,好像徐子君已经是他的女人一样,竟然开始放心地对她上下其手。
“美人儿,你不是要带她走么,那就跟上他们去村口吧,你会有惊喜的,嘿嘿嘿。”
徐子君低着头厌恶地推开汤尼,就要跟上白大褂们,又停住脚步,回头指着躺在地上还在痛苦的老人大军,问道:“你想干嘛?把他杀掉,还是要把屋里的人全杀掉么?”
屋里的人听徐子君这么一说,脸都绿了,紧张的目光齐齐地看向汤尼。
“别听她胡说,刚刚我只是走火了,我们是过来办案的,我们是警察,看,快看看,这是我的证明,”汤尼说着拿出徽章,在手中扬了扬,又猥琐得笑着对徐子君说道:“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也不是坏人,你们快走吧,我只是叮嘱他们一下,随后就到。”
徐子君只觉得从胃中升起一股恶心,急忙快速地跟上白大褂们的队伍,走到林的身边。
边走边用手拨开林凌乱的刘海,瞧着躺在担架上的林已经熟睡,显得非常疲惫,除了手臂满是伤痕,露出衣服外面的小腿还能看见有几块颜色很深的淤青。
徐子君不禁有些心痛,一路上眉头紧皱。
没过多久,汤尼带着几个人,就从后面赶上来,行色匆匆地超过徐子君,往队伍的最前面跑去,似乎根本不在意徐子君和林的存在。
徐子君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已经到了村口,眼前这一幕让她不由得一愣。
村子外面已经全部被封锁,封锁条后面甚至站满了一堆媒体记者在不断拍着照,刚才还在村子里的村民全部被拦在村外,正在出入口排着队,挨个由穿着生化服的一群人注射药物,注射完毕后便由人带着,向村子外面的道路走去,村外的道路上停着十几辆吨位十足的崭新大货车,全身卷盖着灰色帆布,占去了一半的车道,长长的货车队伍中间夹杂着一辆白色的巨大运输车,这已经不是常规的尺寸,尽管大货车队伍前后还有一支黑色车队和一群全服武装正在赶过来的士兵,但最扎眼的还是这辆非常规的运输车。
徐子君呆呆地望着这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似乎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又不敢确定地望了望还躺在担架上的林,仿佛在那躺着的人,她从来不认识一样。
不过匆匆而过穿着制服的士兵都是径直冲进村子,而没有在徐子君和林这里停留,不一会儿,封锁条后面的媒体记者突然骚动起来,徐子君注意到,士兵从村子里抬出了七八个,面色青怪的村民,其中甚至还有奄奄一息的老人大军。
在他们被抬出封锁条之后,立刻被送往了那辆白色的巨大运输车内,媒体也跟着一起追了过去,倒是徐子君和林这边,竟然有些冷清得无人过问。
望着远去的媒体和士兵,徐子君开始思索自己当初接受者个任务时的事情,回忆的越多,越发地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是单纯地抓捕疑犯这么简单,而从林莨苡出现在浦山开始,就开始出现了许多大案子,不断的死人,跨国犯罪集团的落网,仅仅是巧合么?在这之后自己主动地参与任务,去追捕那个怪异的男人,更让自己觉得奇怪的是每次到快要成功的时候却功亏一篑。
徐子君想到这里,开始懊恼地摇头,她有些恨自己只会一味的盲从,让她什么也看不清,以她对林莨苡的了解,从一开始林就不应该会是疑犯,否则周围对她和林的反应,不应该是这么忽视,难道他们会不认识林么?从技术上说这实在是太不合理。
不过也恰好证实了一点,林只是个借口,甚至自己的加入,也只不过是让这个借口更加得成立,也许林是目标人物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意外发现的。
正想得出神,忽然徐子君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徐子君,可还记得我么?”
徐子君急忙回头,看到在大批记者追过去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休闲着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边说边摘下了眼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