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有原则,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应该懂得宽容,两者没有矛盾而是协调统一的,这不是对原则的忤逆,而是一种保留原则的通融和变形。当然,在分类事情的时候,也应该分出一些可以通融的内容,这样,人的生活也才不至于陷入僵局、尴尬和死水境地。
曾国藩就是一个既苦争大事,又放松小事的人,于是,他如鱼得水地应付着西方列强。
曾国藩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在对外事宜上,面对需要争取的事情,曾国藩丝毫也不放松,比如说面对列强违规或者超越条约规定的时候,有害于我国百姓生计的诸如铁路、轮船、行盐等事项,他绝对铁面无私、据理力争。
然而,尽管曾国藩如此倔强,但遇到可以容忍又不牵涉尊严等问题的时候,他又抛出“放松”的计策,毕竟没有任何人可以容忍永远的“不”,更何况我国还有求于之的洋人。曾国藩深谙此理。
一次,外国使节要求清政府皇帝接见,但是清政府当局却无法容忍,因为从古至今,封建王朝遗留下来的规矩统统都是皇权的威严至上,例如邻国使臣来到我国,都必须以朝觐的态度、臣工的身份跪拜才行。而西方列强定然不肯如此,为此,也就惹怒了清廷。不仅如此,清政府如此作为,还因为其忧虑万一应允则有损国威、有失体统等,虽然此时清政府早已经沦为半殖民地的身份。对此,曾国藩上奏朝廷,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曾国藩认为这种想法有些“过虑”,并建议可以沿用道光皇帝、咸丰皇帝与外交往的方式,卸下这个不必要的心理包袱。
对于此类小事情,曾国藩始终灵活应对,比如对于外国人所提出的增加传教范围等,曾国藩另辟蹊径,只说可以按照条约规定保护他们的宗教,而不为其另订条约等。
曾国藩认为小事放松,不必太多计较,正如其所言:“其害稍轻,不特不与力争,并可有求立应。”“我所不可行者,宜与之始终坚持,百折不回;我所可行者,宜示以豁达大度,片言立定。”
诸如此类,曾国藩始终站在伸缩的立场上,该严格的一定要坚持,可放松的即可适当宽容。正是由于这种外交方式,才使得曾国藩为清政府赢得了一片健康的外交新天地、新景象。
为官不可迂腐,不需要死扣规定和已经过时的传统等,一定要与时俱进;为官不可矫情,不该过于敏感于自己的面子,不然将会自讨苦吃;为官不可顽固,适当的放松可以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机会和机缘……总而言之,只有放松小事,才能成就大事。
7.刚柔互用,让适度
关于“刚”和“柔”的学问究竟是什么?在曾国藩看来,刚柔并济相急在于:
以刚压柔则猛,以柔克刚则巧。曾国藩认为人要想有所成就立得住,主要依靠对刚柔尺度的把握。他说:“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太柔则靡,太刚则折。刚非暴虐之谓也,强矫而己;柔非卑弱之谓也,谦退而已。”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
以刚压柔则猛,以巧柔克刚则巧
假如一个人把随波逐流当作是逆境坎坷中的精神安慰和权宜之计,或许他还有成功的可能,而如果真的把它当作人生的信仰、理念,就只会一无所成。一个永远自甘平庸无特立之行的人不仅与成功无缘,其人生也毫无意义,平淡无奇,而是一个活着有无意味的问题。但是,最易使人成功的勇敢,当还属于策略性的勇敢,曾国藩“按兵”“抗上”则可属于勇敢身上便具有的气度。
1862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咸丰帝在逃往热河(今河北承德)。在途中,他命令曾国藩速派湘军大将鲍超援兵救助带兵北援。曾国藩一时举棋不定,几天都没有睡好觉“通夕不能成寐”,因为北援事关“勤王”,是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又想留下鲍超所部对抗太平军。
他决定广泛征求幕僚的意见,命令他们每人就此事召集文武参佐讨论对策,要求每人提出一种方案,结果多数人都主张派兵入卫,只有李鸿章力排众议,说“夷氛已迫,入卫实属空言,三国连衡,不过金帛议和,断无他变”,而“楚军关天下安危,举措得失,切宜慎重”,主张“按兵请旨,且无稍动。”李鸿章认为八国英法联军业已到达逼近北京,“入卫实属空言”,英法联军战役之役必将以“金帛议和”而告终。此时危及大清江山社稷的不是英法联军,而是造反的太平军。湘军“关天下安危”,应把力量对准太平军上。至于北援,应“按兵请旨”,静静地观察局势。曾国藩对这一观点颇为赞同,一面上疏冠冕堂皇地表示:“鲍超人地生疏,断不能至,请于胡(林翼)、曾(国藩)二人酌派一人进京护卫根本”;一面在实际行动上采取拖延观变战术。结果不出所料,10月便接到“和议”已成、毋庸北援的廷寄。而同时接到率勇北上谕旨的河南、陕西等省巡抚随即行动闻命即行,结果却空跑一趟,无功而返,劳民又伤财。相比之下,则显得曾胡二人十分高明,而他们二人之所以高明,则由于接受了当时正在曾国藩幕中充任幕僚的李鸿章的意见。事后,胡林翼选择李鸿章、陈鼐、李榕三人的献议附于曾、胡二人的书面意见之后,编为《北援集议》一书,刊行于世。大概由于内部议论,过于直露,不宜公开发表,在刊刻时删去一些内容。故李鸿章的条陈中已不见“按兵请旨”的字句。
曾国藩、胡林翼不愿派鲍超去救援,其实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即鲍超乃一员勇将,朝廷将肯令鲍超交给归胜保统管,而胜保这个人非常厌恶乃极端仇视湘军,胜保若以“勤王”
之名,将鲍超收为麾下,那时北援湘军就会拱手送人,这对大局是非常不利的。但鲍不知其中奥妙,认为自己失去了一次社稷立功的大好机会,故表现得十分不满。曾国藩知道后,就让胡林翼开导他。胡林翼还是善于做思想工作,写信劝诫说:“涤帅与我都深知胜保为人忮忌贪诈,专意磨折好人,收拾良将,弟若北援,无论南北风气异宜,长途饷项军火,无人主持,且必为磨死,而又不能得功得名。惟北援是君父之急难,不敢不遵,不可以他词推诿,其时涤帅筹思无策,只得应允,自行北援,或兄北援,以兄与涤帅若能北行,则所带将士,或不致十分饥困,亦不致受人磨折。弟若知涤帅此次之恩,弟且感激流涕之不暇。涤帅待弟之恩,是天地父母之恩,弟于世事太愚,当一心敬事涤帅,毋得稍有怠玩,自来义士忠臣,于曾经受恩之人,必终身奉事惟谨。”
经过胡林翼苦口婆心的一番开导,鲍超终于体会到明白了曾国藩的良苦用心。
通过以上两件事,如果说在“勤王”问题上,曾国藩采纳李鸿章意见“按兵”抗上是一种“刚”,而曾国藩对待鲍超的这番良苦用心则可谓是另一种的“柔”。曾国藩将刚柔之道运用得恰到好处,可圈可点。
刚柔互用,不可废偏废
曾国藩将“刚柔互用,宽严相济”这套中庸之道的统治术,运用得非常娴熟。一方面,宽之以“名利”,从而导致“湘中勇夫赴江西、湖北投效者,络绎不绝,父缺子代,此往彼归”《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另一方面,严之以“礼义”,整顿军队整饬军纪,在一定时期注重了军民关系,使清政府与民众的关系得以缓解。正如曾国藩在写给家人的信中所说:
“我现在军中,声名极好,所过之处,百姓爆竹焚香跪迎,送钱米猪羊犒军者络绎不绝”(《曾国藩家书》。)。清末资产阶级革命家章太炎对曾效忠清廷是不满的,但认为曾国藩行事“犹足以惬人心者,盖亦多矣”,其一就是“杀官司之威,民之得伸自曾左始也”。
刚是一个人身上不可缺少的品质,做人有时要像铁一样,只有硬靠着这幅骨架,才能立于世,如此才能克服种种困难艰险,才能超越常人,战胜恐惧、悲观、消极和畏难苟安的心灵,才能成为人生的大赢家,使人体生命得以自强。可以说,刚是人类生命的第一大源泉。
柔是一种魅力,一种收敛,一种谦逊,一种春风宜人的风采。保持“柔”的姿态,能使人们在当今的纷争世界宠辱不惊,豁达乐观。再伟大的人也需要追随者,再精彩的演说也需要听众。柔是一个人的皮肉,使人光彩照人的东西。
8.培养人才,煞费苦心
曾国藩深知自己并不适合领兵打仗,因此他大力推行人才战略,“集众人之长,补一己之短”。
善于用人者会在取其长的同时,满足不同人等的不同需求。如想立功的可以让他去冲锋陷阵,有隐私的要替他隐瞒,有谋略的要对他亲近信任。曾国藩则说得更加直截了当,进一步说:“武人给钱,文人给名。以众人之私,成一人之公。”
曾国藩培养人才时遵循这样一个的标准是:“发现优秀人才,用人所长,加以进行重点长期培养,因势顺导,四处开花。”
一代宗师的略用才策略
左宗棠这个人不拘小节不懂礼貌,自视甚高,目空一切见谁损谁。在与人写信时,不署自己的家姓名,只署“小亮”,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但曾国藩却看中了左宗棠的才气,有意纳入接班人体系,给了左宗棠一定的发展机会,使其在浙江、福建一带从普通人做到了闽浙总督。
李鸿章最初在是曾府里充当的幕僚,可曾国藩慧眼独具,发现李鸿章所具有的超常洞察力,于是将其纳入重点培养对象。在重大事情上,曾国藩常常让李鸿章过来出谋划策,对其进行有意训练。正是曾国藩竭尽心思的发现、培养,李鸿章才有机会走到大清王朝的高层管理岗位,发挥自身的能量。
1.求贤若渴。
广泛访求、网罗人才。曾氏求贤若渴,对人才非常重视,他提出“凡有一长一技者,断不敢轻视”。每到一个地方,每次与人通信、交谈,都希望恳求对方能给自己推荐一些人才。
他常写人才闻见日记,将所见所闻,分为“闻可”、“闻否”、“见可”三类。在他的《无慢室日记》中,专门设立了“记人”一项,记录了一大批被推荐的人名,并附有自己考察后的意见之所得。曾氏提出,“衡才不拘一格”,“求才不遗余力”,反对以出身、资历衡量人,可见其爱才之心。曾氏幕中经人推荐入幕的人甚多,曾氏平时极注意对僚属才能的观察了解,并从中发现了大量人才。
2.相人有法。
曾国藩大多是亲自考察人才,因而体会颇丰。在考察人才方面,曾国藩不断摸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主张对人才宜“留心察看,分别贞邪”,包括说话言语、举止、行为……曾国藩幕中经人推荐的人非常多,在日常生活中,他非常注意对僚属才能的观察,了解曾国藩无时无地不注意观察人才,并将其优缺点一一记录下来,以备日后参考使用。此外,曾国藩有时会还经常设置一些不同的情境来考验对方,以找出真正沉稳内敛、德行俱佳的人才。
通过这种观察方式,曾国藩从中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人才。当年,在曾国藩的考验下,年轻气盛的李鸿章就碰过好几次钉子。
在选人时,曾国藩不喜欢用官气重、夸夸其谈的人,并以“德大于才”为用人第一要旨。
他常说:“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毋宁无才而近于愚人。”
3.量才适用。
曾国藩不仅善于发现人才,还善于使用人才。在这一方面,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清楚地认识到,“世人聪明才力,不甚相悬,此暗则彼明,此长则彼短,在用人者审量其宜而已。山不能为大匠别生奇木,天亦不能为贤主更出异人”。曾国藩充分认识到每个人的优缺点所在,主张用人应当首先是适用,而不应刻意追求完美。
曾国藩不拘一格用降人才,“凡于兵事、饷事、吏事、文事有一长者,无不优加奖励,量材录用”。长此以往,他汇集了大量军事型、经济型、技术型和谋划型的人才,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4.奖励为重。
曾国藩深谙用才之道,认为对人才不能求全责备,而要多鼓励。他认为,人才需要奖励,如此才能有所作为。即便对一些中等人才,如果奖励得法,照样能成大器;如果只是一味批评、责备,再好的人才也会变成庸材。说:“衡人亦不可眼界过高。人才靠奖励而出。大凡中等之才,奖率鼓励,便可望成大器;若一味贬斥不用,则慢慢地就会坠为朽庸。”
在具体实践中,曾国藩采取了有效的激励机制,注重针对不同人的不同需求,实施采取相应措施来激发其积极性。以厚赏来得兵将之勇,以名位来换幕僚之智,皆大欢喜,人心得以聚集军心一统。
最值得人们敬佩的地方是,曾国藩不怕部属与自己同职齐名,鼓励他们自立门户、自辟乾坤,并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也正是因为如此,人们才在后来看到李鸿章、左宗棠等人闪耀的大放异彩。
知人善用,莫过曾公。这位传奇人物的一生,向我们昭示了这样一个道理:成就别人,最终也将成就自己。
识人、取人、用人已成一体体
曾国藩认为,对人才一定要做到慎用、勤教与严绳。
慎用,即对人才要分辨良莠、知人善任。曾国藩说:“办事不外用人,用人必先知人”,而且收罗的人才之越广,用时之越要慎重。曾氏用人十分谨慎,恪守“不轻进人”、“不妄亲人”。为此,他高度重视人才的考察,提倡选人“必取遇事体察,身到、心到、手到、口到、眼到者”,观人的方法主要是“以有操守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为主”。对于所招揽到的人才,一方面用其所长,发挥其尽其所能,另一方面量才录用,使人才大多能各尽其职。
正是因为曾氏独特的用人方式能“冷眼看英雄”,他的幕府中人才之盛。
勤教,即对人才要善于磨砺、促其成才。对于有能力的人,曾国藩在培养上可谓不遗余力。“人才以培养而出,器识以磨砺而成”,这是曾国藩的培养人才的观念培养观。他认为“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不要随便动不动就说天下无才,人才是需要磨砺的。
曾国藩认为,人才,特别是经办军国大事的人都是千磨百砺锤炼出来的,尤其是经办军国大事的人才。李鸿章是曾氏的得意门生,咸丰十一年(1861年),曾国藩率湘军攻陷九江,李鸿章从镇江前去投奔曾国藩,可曾国藩却找了一个借口说军务繁忙,竟然没有与他见面,甚至还在别人面前嘲讽李鸿章。其实,这么做并不是曾国藩的本意,曾氏并不是不愿接纳李鸿章,而是他看李鸿章心地高傲,想挫一挫他的锐气,磨圆他的棱角。这也是曾国藩培养人才的一片苦心。在后来的日子里,曾国藩对李鸿章进行了严格打磨。李鸿章曾对人说:“过去,我跟过几位大帅,都是糊糊涂涂的,不得要领;现在跟着曾帅,就像手中拿了如同有了指南针。”经过曾国藩的一番苦心栽培,终于把李鸿章磨砺成晚清的擎天一柱。可以说,没有曾国藩,就没有李鸿章后来的成就。
严绳,即对人才要就是严加监督督责、清慎诚戒。曾国藩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自立准绳,自为守之”,对待下属也是严加监督,使下属都能严格遵守规矩,不得违反“循循于规矩之中”。他常以恒守“清慎诚戒”四字,对幕僚言传身教,要求属下从大处着眼,从小处做起。在管教下属时,能根据不同的情况区别不同对象,或者以勉励为主,或者多加防范;在方法上则是“扬善于公庭,而规过于私室”,这些无不体现出曾国藩高超的领导艺术。
曾国藩为政四十年年,幕僚共计400多人,大部分都被他培养、推荐成为朝廷、军队和地方的高级干部,左宗棠、李鸿章、彭玉麟等就是众多名臣的佼佼者。曾国藩的重人、识人、取人、用人已成一体,这体现出曾国藩在培养人才方面的高深造诣,高度体现出一代宗师的颖悟与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