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诊所,一楼已经坐满了人。我带着张轩和孩子上楼。
“发烧的可以先看,不用排队。”我向张轩作解释。
“你先在这等一会。”说着我自己进了医生看病的房间,
找到医生助理,我说明原因。
发烧的孩子有好几个,得等一等。
等了不到十分钟,助理便叫我们进去。
搭脉,看脸色看舌。三岁的贝贝很乖很安静,看着他过于安静的小模样,是谁都会心疼。
“吃了药就会退烧吧?”当我接过医生开好的药方时,张轩小心谨慎地问。
“没那么快,但会慢慢降下来。如果明天晚上还发烧就再来找我。但一定要按照说明煎药和服药,特别是该忌口的一定要忌口!”白衣白胡子的医生语气淡定。
“谢谢!谢谢!”张轩连连道谢。
张轩想去交费,我说我熟悉我来,你去看看三姐来了没有。
很快,只是拿药需要等。
张轩找了个位子让徐琪玉抱着孩子坐下。
我拉着贝贝的手,“贝贝,医生爷爷说了,药很苦,但你吃了药就会好起来,过几天就可以去自由乐园玩了。”
“小姨,真的过几天就可以去自由乐园玩了吗?”贝贝的眼神有了几分生气。
“真的。只要你乖乖吃药。”
“我乖乖吃药。我要去自由乐园玩。”
我松开贝贝的手,看着张轩,“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张轩送我到路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谢谢你!”
“贝贝叫我小姨,所以你不用说什么,更不用说谢谢。”
事后的第二天,我接到张轩的电话,电话里他激动地说贝贝晚上没发烧了。
事后的第六天,徐琪玉打来电话。徐琪玉打来电话的时候,慕凡就在一旁。
徐琪玉说谢谢我,贝贝已经好了。
慕凡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他歪着头瞅我,“还好孩子好了。如果没有好呢?你想过后果吗?”
“事后我有想过,万一贝贝没退烧怎么办?可是当时的情形我顾不上想那么多。”
“傻丫头!”
“你遇上了这样的事也会和我一样。臭小子!”
慕凡放下手中的杯子,走了过来。
“不许动我头发!我已经洗过澡了!”我有严重的洁癖。比如洗了澡的我是不可以被弄脏的,即使被别人摸下头也不可以。
“就要动!”慕凡说的时候就伸了手。
“啊!不要!我才洗的头!”我躲来躲去,可哪躲得过。沙发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臭小子!你是香小子!香喷喷的小子!”我一面躲一面求饶。
慕凡被我逗乐了,伸手将我拉住,“好了!不弄你了!”
我坐起来,有些气喘吁吁地整理自己的乱发。
感觉气氛不对。我猛地抬头,咚的一声,两个头撞到了。
准确地说是我的头撞到了他的鼻子。只见他捂着鼻子,脸微红。
“出血了?”我担心地问。刚才咚的一声可能撞得不轻。
“没有。我回房睡了!”他说着已经起身。
“晚安。”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晚安。”他头也没回,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门阖上,我不禁笑了起来。慕凡其实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他还说我呢!他看似什么都很强势什么都毫不在乎,其实有时他很单纯很愣,很可爱。
我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了,安稳的温馨的。
所谓的乐不思蜀,可能就是这样。然而它就像梦一样,总会有被叫醒的时候。
一个下午,纪姐约我喝咖啡。
纪姐很少单独约我,单独约我都是有事。估计纪姐这次会给我带来一些关于威迩的消息。
看到纪姐凝重的神色,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徐美玉死了。昨晚跳的楼。”
我惊得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肯定也听说了关于她的流言。”纪姐低头调着咖啡,“那些流言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我知道徐美玉做过胸,脸部做过微整。其他的,怎么可能是真的?高傲如她,怎么可能去和别人厮混?而且,又有谁会自虐到每隔半年就去做一次*******纪姐没有说话,看纪姐的神情就知道答案了,但我还是不愿相信。
“都是真的?”我不死心地问。
“嗯。”
“怎么可能?”
纪姐慢慢抬起头来,“说来也是报应,她曾经那样对你。”
“但是也太突然了!她怎么会糊涂到那个地步?”
“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是致命缺憾。如果这个女人还没有一点自知之名,那就是万劫不复。”
见我不明白,纪姐说,“女人除了自重自尊还要自知。如果自己不了解自己,那就会做出许多愚蠢和可悲的事来。”
“那现在……”
“现在徐家一团乱。”
可以想象徐家几个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知道徐天明怎么样?被吵得头大是肯定的。
“她跳楼是因为那些流言?”我问。
“因为离婚。前天江汐和她离了。”
“因为离婚就跳楼?”
“对有些人来说,被自己深爱的人轻贱了,生不如死。”
“是她自己先轻贱了自己。”我说道。
“你恨她们吗?”
对于纪姐的问题,我沉思了一下。
“说不恨是假的。但那种恨还不至于恨到想看他们家破人亡。”
“不说她们了,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和忻慕凡处得如何?”
“还可以。”
“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婚前要睁亮眼。”
“我还没想那么多。”婚?我还真没想过。
“你们在一起也不少时间了,该想想了。”
“纪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都把你介绍给他父母了,他有没有向你求婚或是表白?”
慕凡没有向我求婚,至于表白,有过吗?
纪姐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我算是你娘家人吧,总得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你真打算和他在一起,该想的要想,不要逃避。”
也许我是该好好想想了。一个女孩常期住在别人家,总得有个交待。
“像他这样有型还有钱有势的男人,你要多注意他的交际,不要让‘香水有毒’。”纪姐又说。
“不知道什么原因,徐琼玉在去年五月份出售了一部份威迩股票。我怀疑,有人在蓄意低价收购威迩股票。”
纪姐提起徐琼玉的事,我便把那次徐琼玉突然来我的家的事告诉了纪姐。
“唉!这群女人!”
见我不解,纪姐苦笑道,“徐家的女人如果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就好了!”
今天,表面上纪姐说得很多,可我总觉得她有话还没说。
难得糊涂。也许知道少一点是好事。
不过,我是得好好考虑我和慕凡之间的事了。贪恋一种温情也是要有度的。我该搬回去住了,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这样住下去。
慕凡还是很忙,忙得还生病了。
看他坐在床上憔悴的样子,我说,“以后别忙到那么晚!你病了,让我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办?”
他笑了笑,“你不是说总是我在照顾你吗?现在我给你一个照顾我的机会。”
“那我一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笑道。
“我吃累了,你喂我吃吧!”他又开始厚脸皮了。
这次我没有抗议。
我的动作刚开始不熟练,他却很配合。
我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他默默地一勺一勺地吃。
说不出来的心情。可能是想着要离开了,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