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没抓着,罗全喜却抓到了一只手,一只冰冷如腊月寒铁的手。此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本是黑乎乎的天上,突然云开见月。那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洒下万丈光芒,将整个大地照得一片惨白。就在月光落下时,套着车的大黑马好像突然被千斤重力所压,四肢一软便匍匐于地,口中冒着白沫。
罗全喜的酒意早已跑了个清光,他咽下卡在喉咙里的惊呼,慢慢的扭头向自己的右手边看去、、、那是一个穿着破烂青花旗袍的女人,头发纷乱的披散着,乌黑的眼眶,嘴角一片青肿。身上的旗袍就像刚被撕扯过一样,隐约露出渗血的皮肉。她就像个田里插的稻草人般,一动不动的站在板车外,而她的右手此时却被罗全喜抓在手里。
看到这一幕,罗全喜的第一反应是松开自己的手,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就在他要抽回自己的手的时候,那只冰冷的手反抓住了他的手,而且力大如铁箍。
这一人一鬼就像是在握手般,诡异之极。罗全喜此时彻底的崩溃了,他大叫一声“鬼啊、、、”手上的疼痛和冰冷更是吓得他周身颤抖,一个没把住,裤裆已是一片臊烘烘的黄液,这回是真的吓尿了。
别说罗全喜是怂货,那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濑的这泡尿还真的救了他的这一条老命。童子尿本就是专克邪物的,这老罗虽说不上是童子身,但不管怎样也是一个大活人集一身的至刚至阳之物。加上他刚喝过酒,阳火还是够旺的。
那女鬼本已要对罗全喜下手,没成想闹了这一出戏。它似乎是有些厌恶,一下就松开了罗全喜的手,向后一飘就是两丈多远。它这一后退立马就变了天,圆月不再有,四周又是一片漆黑。
这一惊吓令罗全喜胆破心裂,仰头一倒便栽在车板上。说来也怪,这天一变黑,那大黑马反而精神过来了。它一声嘶鸣,爬了起来,抖抖身便飞奔开来,驮着板车中的罗全喜冒黑向罗家屯颠去。
等到罗全喜的家人听到马嘶和着踏蹄声而出来时,只见车上的罗全喜已经是脸色青黑,双目无光,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经过一番折腾,这人命是保住了,可也傻呆了。见到女人就往后缩,而且老是把双手藏起,口里念叨着“不要拉我的手,不要拉我的手、、、”
其实这是一次鬼拦路,如果罗全喜在第一时间能有所察觉到大黑马的反常,迅速原路往回赶或许还能跑得掉,因为鬼拦路主要是不让人过,只要出了它的气场范围还是有机会的。马儿能感觉到有阴间邪物,是因为大多数动物的夜视能力强,它们的黑夜就像我们的白天一样,虚无飘渺的灵体在它们看来也是实物,而且动物的演化和我们不一样,对于异界空间的变幻,其实它们的感应能力要比我们强很多,如猫、狗、牛啊等等。
天地万物都有它生存于这世间的价值,罗全喜的大黑马,在危难之中乃至最后依然对往日里对它打骂有加的主人不离不弃。说真的,有时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做得到。
话说自从出现了那口无主的棺材后,不仅是挨鸭翅角较近的罗家屯出了这种事。凡是夜过鸭翅角的大多数人,也或多或少的被折腾过。这也引起了庙圩一带吃道家饭的术士们的注意,但没有主事的也就没有打先头的了。大家只知道鸭翅角是个凶地,游荡着一只归魂不成的女煞鬼,这样也就都尽量避免夜过那里。这样看着好像相安无事,其实不然,等到它成了些气候,就不是黑夜出来吓人这么简单了。
墨四从六溪过界到庙圩来斗这女凶煞,就是因为后来它强大到连庙圩一带的掌道头子陆起老道头都在它手里栽了跟头。
这鬼煞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了呢,强大到了连白天都敢出来害人了。这里边呢,还连着一个故事,就看下墨四是什么来斗的这一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