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的内容很麻烦但对于已经有了经验的凤鸣来说,没有丝毫的问题。
看着凤鸣轻描淡写的就将这难倒自己的禁制解除,血魄心中暗生佩服。不由对这次的行动愈加有信心了些。
凤鸣却是越解越心惊,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有人在主导着以这一切,因为没个阵法大师都会有着自己独特的布阵手法,即便是模仿布置同一个阵法,但是深入骨髓的习惯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就像一个人在怎么模仿另一个的笔迹,都不可能真正做到一模一样,而这只看不见的手偏偏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敌是友,这种感觉,当真让人心忧。
夜罂敏锐的注意到凤鸣的异常,却因血魄在场,又不好明说,一时心中也是憋得慌。忍不住开口:“怎么样?”
凤鸣了然的看了夜罂的一眼,状似轻松的道:“嗯,以前碰到过相似的情况。解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夜罂闻言一惊,诧异和担忧浮现在茶色的眸子里,嘴上却是应着:“那快些吧。”
凤鸣赞赏的瞥了夜罂一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阵法上,只是从鼻音里发出浓浓的一声:“嗯。”
夜罂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和血魄站在一旁静等。
凤鸣见状轻声一叹,破解阵法的速度骤然加快,要赶紧把这是告诉小姐才好啊。
密牢并不似凤鸣原先想象的人间地狱,反而有着一种自然的清新,每一座牢房内都长着一簇簇美丽妖艳的“血姬”,血色的花瓣张扬肆意,散发这阵阵醒人的芳香,四周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多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小巧的妖精,而且妖精的个数好巧不巧的便是血姬的个数。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凤鸣等人苍白了脸颊,那模样比之一般的地狱酷刑都要恐怖百倍。
“这是,血姬?!”夜罂那张妩媚的俏脸此刻少了些许血色,让人心怜。
“丝。”即便一直以来就听多了密牢恐怖的血魄,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血姬,嗜血妖姬,会吸取所有在势力范围内的生命的血,所有被血姬缠上的生命会清晰的听着自己血液被吸取的声音,感受学过一寸寸破裂的疼痛,但是由于花香的作用,始终无法昏厥,甚至可以说是始终保持着亢奋的状态,而且血姬对于自己的“猎物”总会万分“珍惜”,在确保“猎物”不会逃脱的情况下,总会让“猎物”好好的活着,便像是豢养一般,让“猎物”生不如死。直到新的“猎物”出现,才会果断的将之前的“猎物”吸食干净。
血姬的恐怖便是不只是其对于“猎物”生前的残忍,而是每一朵血姬的出现便意味着一个“猎物”的死亡,以及灵魂的禁锢。血姬又名妖精花,因为每一朵血姬都会伴生一个妖精,而实际上,这个妖精都是死亡“猎物”的灵魂,永世禁锢,不得重生。故而,血姬又被称为是地狱之花,让人绝望。
看着一簇簇的花朵,即便以凤鸣的心理承受能力,背脊也是一阵发凉,看向血魄的眼神难免多了几分怪异。
血魄自然察觉到了凤鸣怪异的眼神,却只能沉默以待。
夜罂瞧了瞧凤鸣又瞧了瞧血魄,略微恢复血色的面颊,一阵变幻莫测,当先拍拍血魄的肩膀,“好了,先找找线索吧。”
血魄闻言,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点了点头,当先向前走去。
凤鸣看了夜罂一眼,举步跟上。
夜罂看着离去的两个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血姬,忽然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至少,男人的占有欲可比这血姬强多了去了。
密牢的最深处是一个高高的十字架。在十字架的四周,是蔓延而上的血姬,灵动的光点,使十字架上的斑斑血迹多了几分梦幻的美感,隐藏了血淋淋的细小钩子。
“这……”夜罂诧异的看着眼前绝美却残酷的画面,茶色的眸子,深了深,果然,越是漂亮的人,狠起来是谁都无法企及的存在啊。
血魄的脸色也是一白,而当看见凤鸣从十字架旁捡起的一颗七彩流石时,更是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
凤鸣了然的看了血魄一眼,将手里的流石递给血魄,轻声道:“你在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血魄僵硬的接过流石,点点头,弯下腰来,仔细的找寻了一下,终于在十字架的低端隐隐约约看出了几个模糊的字影,但于血魄来说成了唯一的希望。这是小时候,自己和母后玩的文字游戏啊。
凤鸣和夜罂凑上前去,看着歪歪扭扭的字符,不由一阵发愣,这是什么东西?算是字吗?
“这是……”
血魄点头:“母后没事。”
“有没有说转到哪里了?”凤鸣问道。
血魄摇头,“不知道。”
“是吗?”
“不过,地牢的可能性比较大。”血魄思忖了一下道。
“你怎么知道的?”夜罂问道,看着地上的血迹,实在难以想象这对母子俩到底是依靠什么交流的。
“精灵族的牢房只有密牢和地牢两处,密牢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谜一般的地狱之所,而地牢却是所有高层的疑惑之处。越是了解,便越是不了解,地牢,就连母后都不曾真正弄清楚过。”血魄缓缓道,“而且根据母后给的信息,对方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似乎那次神降,便与她有关,而且她似乎对精灵族有着特别的了解,不一定非要有内应的存在。”
凤鸣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出那些斑斑污渍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奥秘,但是对于血魄能这么快的将所能联想到的信息清晰的表达出来,难免有些佩服:“但是也不能排除这是那个女人施下的障眼法。”
“……”血魄沉默。所有的线索似乎诡异的围成了一个圈,因为她厉害,所以可以知道地牢更多的秘密,也因为她的神秘,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汇聚到了最终的源头——那个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先和小姐汇合吧,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夜罂也是被两人绕晕了过去,只得无奈的道。
凤鸣和血魄相视一眼,无奈的点头。自己掌握的信息到底还是太少了些。
谁都没有发现在十字架的背后正中心有一朵血姬孤独的盛开,别样的妖艳寂寞,以至于让人忽略了花瓣下的一根血色丝线。
月光湖畔的夜晚这几日从来不曾平静过,以至于一向清淡的月色,都隐隐少了几分清纯的光华。
血魄的到来让紫竹一阵欣喜,而冷月却更为在意凤鸣和夜罂的到来。冷眼看着众人一阵寒暄过后,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回了屋。凤鸣和夜罂自然知道冷月生气的原因,只得相视一眼,默默跟上。这患得患失的模样看的紫竹和血魄一阵怪异。
“怎么回事?”冷月优雅的理了理衣裳,找了一张椅子,轻巧的坐下,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怒。
凤鸣无奈的看着低着头的夜罂,硬着头皮道:“密林的门刚好打开了,所以……”
冷月闻言秀眉微挑,也不深究对方怎么会去密林,而是如凤鸣所愿的转向另一个话题,只是那平静的语气着实让凤鸣捏了一把冷汗:“别以为自己很聪明,说吧,还有谁进来了。”
夜罂恼怒的瞪了凤鸣一眼,道:“是左殇和鹰。”
冷月了然的看了一眼夜罂,道:“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吗?”
夜罂摇了摇头。
冷月也不指望对方真的知道什么,也不再多问,左殇,一直都是她最特殊的敌人。他的聪明,他的冷漠,他的邪魅,或许,只有真正斗过才会知道谁胜谁负吧,但是,果然,很排斥这样的关系啊。
“说吧。”冷月收回神游的思绪,摸着九天柔顺的皮毛,淡淡的道。她是一个人来的,但是既然凤鸣和夜罂来了,她自然不会拒绝,至于月影……冷月嘲讽的一笑,有则有,没有也无不可,她不是一个轻易受拘束的女人。
凤鸣闻言,皱眉,却是将所有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想担忧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冷月,当然除去了一开始来密林的动机。
冷月越听,眉头便皱的更深:“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主导了一切?”
凤鸣抿了抿嘴,思量了一下道:“也不一定,但是若是小姐的敌人,只怕,这密林,便是其中一环。”
“你说的墨水是怎么回事?”冷月思量了一下,便将之抛开,如今还是不要草率的决定什么比较好,带了有色眼镜,会失去很多其他的色彩。这一点是她不能忍受的。
“我觉得他是帮我们的,但是我找不到动机。”
冷月点头,问道:“几成把握?”
凤鸣略微思索了下道:“六成。”
冷月闻言,浅笑:“足够了,两周,也只能一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