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族宫殿顶层。
一个绿衣少女半倚在床头,翠色的纱帐轻垂而下,半遮半掩间,看不清女子容貌,只有一地的长长的翠色长发告诉帐前跪地的蓝发男子,她的存在。
“狼,你说殇来了吗?”柔柔的声音透过纱帐平添几分飘渺的不真实感。
“不知。”蓝发男子将头垂的更低,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恭声道。他只是希望她幸福而已,仅此而已,不该有什么幻想的吧。
“为什么会不知?你不是跟着他的吗?”冰冷的声线冻结了空气。狼只觉背上多了一块硕大的冰块,沉重而冰冷。
“圣子将我遣开了。”狼忽略额前溢出的汗水,平静的陈述着事实,“不过据情报来说,圣子来到这里的可能性极大。”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声音出奇的淡漠和冷酷。殇,你已经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了吗?
“是。”狼点头,默然退下,至始至终都不曾抬起头来,即便如此,少女的心情变化依然让狼真切的感受到了去。
门外,狼终于抬起头来,那双蓝色的眸子却比黑夜还要深不见底,那隐隐浮现的龙影,让一切变的虚幻了去。良久,方才苦笑一声:或许,我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私。
宫殿的外围一处并不显眼的角落,此刻忽然多了一处禁制。而禁制的里面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一桌一椅一床,连窗都不存在。而就在这空虚到无人问津的所在,却因为一道黑色的身影多了一分邪魅的诡异。
“主子。“蓦地一道黑色的身影浮现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低垂的头颅可见其的忠诚恭敬。
“回来了?”男子抬头,黑色的长发随之后扬,明明是微眯的凤眸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正在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就连一向不停的手此刻也停下了抚摸小白鼠的动作。
男子显然明白对方对这件事情的看重程度,但有些事并不会因为在乎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希望而不发生……
“是,属下,刚刚看见了狼的身影。”
被唤为主子的男子黝黑的眸子难得闪过一丝金色的光华,只是那一瞬间太快,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只是低下头来仔细的摸着小白鼠光洁的皮毛。
“我知道了。”
“主子。”男子担忧的看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的主子,轻声道。
“鹰。狼也变了呢。”长发男子似乎毫不在意的邪笑道。
“……”鹰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显然不明白这话题怎么说变就变了。
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道:“我终究还是个人啊,不过,到此为止了。”
“……”
“鹰,最近有什么事吗?”
鹰俊脸上难得浮现一丝复杂:“是关于密牢的……”
男子了然的笑笑:“密牢?那可是个有趣的地方,不是吗?”
“……”
密牢分为内外两层,内层只有女皇,紫竹,血魄和三大长老知道,(不考虑其他势力的调查,比如蓝羽阁和魔神殿),真正的密牢犯人多半是由他们亲自带入,而对士兵所说的密牢其实只是密牢的外围,也就是血魄现在所处的位置。
如果说真正的密牢是人间地狱的话,那么外围则是犯人的天堂,一般来说,进入外围的犯人大多罪责不重或者是有权有势,不好真正惩罚的人,当然,这些都只是内部成员了解,对于大部分精灵族成员来说哪里知道其中奥秘,在他们看来,所有进入密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比如此时明明无辜却无可奈何的凤鸣和夜罂两人。
“进去!”带路的侍卫一脸厌恶的将两人推进一道光幕之中。事实上密牢并不似地牢一般有门,而是一道神奇透明的光幕,而真正的入口只有一处,除了高层和常年守卫的士兵,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当然还有一个意外,那就是有着一定阵法造诣的凤鸣。
“呵呵,那个家伙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啊。”凤鸣一眼就看出了光幕的本质,故而任由对方抓了进来,而对阵法没有丝毫兴趣的夜罂自然没有这么乖巧,倒是被看惯了美女的侍卫毫无同情心的警告了一下。
夜罂气呼呼的揉揉手腕,转头却变为一脸的笑意:“还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呢。要是被紫竹知道某人的邪恶本质,还会不会……”
凤鸣却是如遭雷击,撇过头去,苦笑:“这与我何干?”
“……”夜罂无奈的看着难得遇上难题的凤鸣,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劝慰了,只得转开话题,“好了,先说说怎么出去吧。”
凤鸣看了夜罂一眼,也不再在原来的话题上兜圈子,配合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出去。”
“不能出去你会这么乖乖的就进来?就算是……”夜罂白了凤鸣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住了口。
凤鸣却似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笑着道:“你还真是了解我。”
夜罂隐去眸中的担忧,巧笑嫣然:“少废话,还不干活。”
凤鸣无奈的摊摊手,一脸幽怨的起身:“女人,真麻烦啊。”
血魄在禁制前呆了整整两天,不免有些丧气,正欲回去想对策,突然感觉外围的光幕一阵颤动,不由一阵担心,在迟迟不见长老的身影时,难免生出几分好奇,进入密牢的人本就屈指可数,而没有长老带领进入的密牢的人,更是比珍宝还要稀少。
“凤鸣?!夜罂?!”血魄小心翼翼的摸到边缘,却意外的看见正在摸索着什么的凤鸣和夜罂,不免疑惑的同时伴随着些许欣喜。原来冷月说凤鸣和夜罂不来时,血魄便有几分怀疑,如今见到两人,更是直接认为是被冷月派了什么任务,全然没有想过月影的存在。
“血魄?!”夜罂惊喜的抬眸。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找到血魄,小姐和紫竹不就近在眼前了吗?
凤鸣亦是一惊,随即却是皱起了俊眉。这是巧合吗?知道自己两人在找人就二话不说的将自己关到这里来,而后又如此巧合的与血魄相遇,若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些,若不是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血魄在这里,知道了又为什么不直接上报?若是想要帮自己,那么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能出去?又一定会和血魄遇上?
“怎么了?”夜罂疑惑的看着一脸沉思的凤鸣,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凤鸣对于一些问题想的绝不比自己少,加上属于灵族王者敏锐的直觉和紫瞳看到的经验,往往可以发现自己发现不了的事情,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没什么。”凤鸣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对了,血魄,你怎么在这里?”
血魄疑惑的看了看凤鸣,问道:“你们不知道?”
“……额。”凤鸣自然明白了血魄的意思,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月影的事情,总不能抖出来吧。
血魄见状虽然疑惑也不追究,接着道:“你们会阵法吗?”
“额。”夜罂闻言一愣,是不是太巧了?却还是答道:“这正好是凤鸣擅长的呢。”
血魄闻言一喜:“正好,前面的禁制你试试能不能破开吧。”
凤鸣笑着点点头,应下。微微抬手示意血魄带路,却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随意的问道:“血魄,精灵族有个什么二长老吗?”
血魄闻言皱眉:“你是被他关进来的?”
“是啊。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夜罂也是疑惑的道。
“墨水,一直是精灵族三大长老里最为神秘的一个,基本上属于足不出户的那类人,但是若论最博学的便是他,最了解精灵族所发生的事的也是他,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但是所有反对他的,不是死亡就是被关,曾一度引起众人的不满,然而母后对此却是少有的没有插言一句。第二天,每家每户门前就有了那些反对者的罪证,事无巨细,毫不含糊,自然也没了反对声,而二长老也成为精灵族最不能惹的人。”血魄平静的陈述着事实,不带丝毫个人感情。这一点倒是让凤鸣暗暗叫好。
“你们的关系也不好?”凤鸣难得问了一句。
血魄蓦地停住脚步,脸上一阵变幻,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指着前方道:“到了。”
凤鸣见状,愈发的好奇,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抬眸向前方望去,不由愈觉诡异。
这禁制,倒是与天魔那次的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阵法内容换了一下而已。莫非是一个人做的?“这是以前就有的?”
“不是。”血魄摇头,“应该是紫竹离开之后。”
凤鸣眸子微缩。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