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跨出大门时,正好与那个叫菊花的女人碰个正着,我满以为是阿胖他们突然回来了,吓得平日里本该有的尖叫都没有了,浑身只是一个劲地发抖。
“腊梅,你快出来看啊,家里面怎么跑出来一只蛤蟆?”
菊花的吼叫简直快穿透了我的耳膜,我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尽管腿发抖,但我还是硬撑着回院子低处逃蹿。
“腊梅,你听见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我听到菊花再次惶恐地吼叫时,我似乎感觉到自己已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菊花,从我家里跑出来什么?”
“蛤蟆。”
“就是癞蛤蟆哦。”
“就是,就是,太奇怪了,是从你家里?”
“你说什么?是从我家里……?”
“嗯,你不相信啊,我亲眼所见。”
“你亲眼所见?那他在哪里?”
“已经跑了……”
“菊花,你可别唬弄人,我心里本来已被你系上了个疙瘩,蛤蟆从我家里出来的,简直让我恶心。”
“我正要推门时,他是突然蹦出来的,好像我正是来为他开门的一样。”
……
这两位女人的对话总是没完没了的,我回头在一草丛中张望时,她们正用大惊小怪、恶狠狠且神秘的目光扫射着我。
从她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我似乎是一个不太完美的吉祥物。
接下来她们要干什么?我似乎没丝毫兴趣和心情再去听她们关于一个叫风光的男人的对话了。
我远远地望着前方,此时那块大岩石上已经出现了好些模糊的身影。
又一次不受欢迎的艰难跋涉,如果那群孩子仅仅是玩着老花样、打打闹闹而毫无新意,我的前行又有何意义?何况我当初要来的真正目的是来寻找我的兄长。
兄长即使现在在我身边,由于人类及这些繁琐碎细的事纠缠着我,即使我对他们的存在一点无所顾忌,那么他们也会严重干扰我正常的生活秩序,何况有时候又是我主动接受的。这样一来,即使兄长站立于我的身边,我恐怕也会难以感受到那种亲情的味道了。
我难道能像刚才躺在床上的腊梅一样哭泣不成?这简直会是我青蛙家簇的耻辱。
现在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撞,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真不想要这条小命。如果继续如此,我想少一只胳臂缺一条腿什么的那是绝对可能的。
但我不能老是躲藏在这个地方接受命运的奚落吧。现在院子已被我粗略地观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何不像完成一件不太重要的任务那样轻松去完成呢?
只要我有颗无聊的心,即使再没有什么事可做,我总能寻找到。这时我不敢去想我的白鹤公主要把我驼向远方的事了。一旦这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扯到一块,我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只有干了一些在动物界普遍看来是有益的事时,我才能理直气壮、毫无羞愧地想着关于去远方的事。
看来,我是越来越糊涂了。
我一边沿着院子最下面的水田向前走,一边又抬着头观看着那死气沉沉矗立着的房屋。
院子中央是一排平房,后面和两头都是高楼。
当我无忧无虑地游到院子最边缘时,一高楼的地坝中央汇聚了上百号人。看来,这是整个小山村剩下人口的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