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到撒奎纳琉斯城时,罗马圆形大剧场地下的花岗岩小牢房,也越发阴暗起来。只有从墙上部装有栏杆的小窗孔里,才能看到天空。
泰山蹲坐在粗石地面上,背靠后墙,从小窗户看到外面天上的星光在极缓慢地移动。任何野生生物被关在笼子里都会难以忍受,人猿泰山比它们更难以忍受。他比斯多葛派的苦行僧忍受着更多的思想折磨。他像一头狮子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寻找逃出牢笼的机会。
泰山的思绪像一头以脚步不断地度量牢狱围墙的猛兽,一刻不停地思考逃出去的办法。
鲁可迪和别的难友睡了。泰山听到一种轻微的声音从竞技场那里传来,竞技场的地面几乎和小牢房的窗户齐平。有什么东西偷偷地、小心地在竞技场的沙地上移动。此刻,小窗上以天空为背景,出现了一个泰山熟悉的身影,泰山看着它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微笑,低得别人几乎听不见地说了句什么,接着尼可玛就从窗棂的铁柱间挤了进来。它肌肉发达的长手臂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了泰山的脖子,依偎到他的怀里。
“和我一块回家吧!”尼可玛恳求说,“为什么要待在又黑又冷的小洞里?”
“你没有看见过那个曾经关过金毛狮子的笼子吗?”泰山问道。
“看见过。”尼可玛说。
“金毛狮子出不去,除非我们打开笼门。”
“那么我去叫伟万里和他的武士来,带上他们的尖棒。”尼可玛说,“他们来会把你弄出去。”
“不!尼可玛。”泰山说,“如果我自己不能想法出去,伟万里更不能放我出去,况且这里的人比伟万里能带来的人多得多,瓦齐里人必定寡不敌众。”
不多会儿,泰山就睡了。等早晨泰山醒来,尼可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清晨过去,天已大亮。士兵打开了门锁和牢门,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年轻的白人官员带来一个黑奴。他让奴隶对泰山说巴格哥话,泰山点头表示能听懂。白人官员通过奴隶向泰山问道:“你是谁?你一个白人跑到黑人的村子里干什么?”
“我是人猿泰山,”这白人囚徒说,“我正寻找一个白人,他在威伦瓦兹山里失踪了。我在山崖上滑倒失去知觉,巴格哥人把我囚禁了起来。当你的士兵袭击巴格哥村时,把我也当成囚徒了。我想你应该放了我”。
“为什么?”官员问道,“那你是一位罗马公民吗?”
“当然不是。”泰山说,“这有什么关系?”
“因为如果你不是一位罗马公民,那么你很可能是一个敌人,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从梅里军团来的呢?”
泰山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梅里军团?”
“这是你必须说清楚的,你别想欺骗我们。”官员说,“你装着不懂或不会说我们的话,但是你会发现欺骗我们是不容易的。你别像梅里军团的人,以为我们都是傻瓜。”
“梅里军团在哪儿?他们是什么人?”泰山问道。
军官听了笑起来说:“你真狡猾。”
“我向你保证。”泰山说,“我不想欺骗你,请你相信我一回,请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问什么?”
“有没有过一个白人,最近几周来过你的国家?我就是来找他的。”
“自从撒奎纳琉斯领导第十军团第十三步兵队于1823年征服了当地的蛮族人起,”官员回答说,“就没有白人来过我们国家。”
“如果有陌生人到你们国家来你会知道吗?”泰山问道。
“如果他进入的是撒奎纳琉斯城的话,我们就会知道。”官员回答说,“但是如果进入峡谷东面的梅里军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来不是回答你的问题,我要领你去见一个人。”
同来的士兵领着泰山走出牢门,沿走廊经过他昨天进来的路到了街上。他们穿过城里的街道走了约一公里,来到一处壮丽的建筑前面。入口处驻扎着一队守卫,他们的胸甲和头盔在泰山看来就是黄金制成的,他们的佩刀刀把和刀鞘上的金属都巧妙地镶嵌着彩色的宝石。比这些华丽的外表更为亮眼的是他们身披的猩红色斗篷,精美的胸甲、头盔和服饰都说明这是一队精悍的兵勇。
这座宫殿一般的建筑只有官员、泰山和黑人翻译被允许入内,随来的士兵全部被换成了这里身披华饰的卫兵,引导他们进入宫殿。
泰山被引进内堂,里面是一间长方形的大厅,两侧均有堂皇的立柱。远处的尽头,有一位体态高大的人,坐在高台上的一把大雕花椅子上。
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人,他们衣着华丽,身披斗篷,内穿各色束腰上衣,华丽的皮革或金属的胸甲,另有一些人只穿白色罩袍。奴隶、信使或官员不断进出这个房间。泰山一堆人退到柱子边等待传召。
“这是什么地方?”泰山问巴格哥翻译,“那个在远处坐在台上的人又是谁?”
“这是皇宫大殿,坐在上面那个人就是这里的皇帝苏布拉图斯。”
有好一阵子泰山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看到各个阶层的人,接近宝座与皇帝谈话,虽然听不懂,但他判断他们都说着取悦和赞颂皇帝的话。这里有贵族,褐色皮肤的商人,穿着自己民族服装的蛮族人,还有奴隶。
皇帝苏布拉图斯是位仪表堂堂的人物。穿一件白麻布的束腰上衣,着金碧辉煌的胸甲,凉鞋用的是金扣子。从肩上垂下一件紫色长披,亚麻布上有刺绣的束发带,压在他的眼眉以上,这大概是他身份的标记。
在皇帝身后有一排士兵,手持各种旗子,它究竟表示什么意思,泰山有点猜不透,是战利品或是奖旗。再后面的柱子上有银制鹰的雕像,屋里墙上还有许多壁画,多是关于战争的图景。一切都是一派威武庄严的气氛。
这时走来一位官员,他对引导泰山的官员说:“你是马克西姆吗?”
“是的。”官员回答说。
“那么现在该你了。”
当泰山进入大殿,一小队士兵紧围着他前进,大殿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注意他。这里集中了衣着华丽的朝臣和士兵。泰山除了只着缠腰布和一条豹皮围裙、体格高大之外,他被太阳晒过的皮肤,浓密的黑发和灰色的眼珠在这一群人里并不突出。泰山缓步走上大殿,甚至使骄傲的苏布拉图斯皇帝都感受到他兽中之王的野性力量。皇帝不由得身体前倾,抬手招呼他们一行。
这队人走近宝座,泰山不等皇帝发问,转身对巴格哥人翻译说:“问一问苏布拉图斯,为什么他把我当作囚犯?告诉他我要求他立刻放开我。”
那翻译胆怯不敢说。泰山又催促他:“照我说的问。”
这时苏布拉图斯问翻译:“他说什么?”
翻译说:“我害怕重复他对皇帝陛下说的话。”
苏布拉图斯说:“我命令你说。”
“他问为什么把他当囚犯,要求立刻把他释放。”
“问他是谁?”苏布拉图斯生气了,“敢向皇帝发令!”
“告诉他,”泰山听了翻译后说,“我是人猿泰山,如果这个名字在他听来不算什么,那么他的名字在我听来也不算什么。我,在我自己的国土上,也会像他一样发号施令。”
苏布拉图斯听了翻译的话不由大怒,气得颤抖说:“把这个粗野无礼的狗拉走!”
士兵上来想拉出泰山,泰山甩开他们:“告诉他,就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样,我要求他回答我的问题。告诉他,我来不是与他为敌,而是要与他为友。我要求他像对有身份的人那样对待我。”
苏布拉图斯听了以后,皇帝的脸气得像他穿着紫色斗篷一样紫了。
“把他拉走!”他尖叫道,“把他拉走,叫卫兵来,把马克西姆也锁起来,谁叫他领这样一个无礼的囚犯来见我。”
于是左右上来两个士兵正要拉他出去,这时泰山反手抓住他们的手臂,用力向里一挥,两颗头正好互相撞在一起,立时松开了抓泰山的手,昏死过去。泰山像猫一样敏捷地蹿上皇帝的高台。他的动作是如此敏捷快速,没有一个人能赶上他。
只见泰山一把抓住皇帝的肩膀,把他从宝座上举起来,反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臀部像抓住一个盾牌一样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士兵的尖矛。士兵都不敢上前,怕刺伤他们的皇帝。
“告诉他们!”泰山对翻译说,“如果有人在我到达大街以前想阻止我,我会扭断皇帝的脖子。告诉皇帝,让他叫士兵向后退。如果他照我说的做,等出了皇宫我会放开他。如果他不听话,那么他肯定会有危险。”
这些信息传给了苏布拉图斯以后,他停止了让士兵攻击泰山的号叫,警告他们一定要让泰山平安地离开皇宫。
泰山头顶上举着皇帝,黑人翻译按泰山的命令走在前面。所有宫廷卫士都按照皇帝的命令向后退,而且转过身去免得看见皇帝的狼狈相。
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达外院。被泰山顶在头上的苏布拉图斯不断发出给泰山让路的命令。这时他颤抖的声音混杂着复杂的感情,有恐惧也有屈辱的怒气。从抓着他肩膀的手上,皇帝已经感觉到这个野蛮白人的力气非同一般。
那些穿着紫色斗篷的卫士不断后退而且满口嘟囔着怨言,他们的眼里要冒出火来,嘴里充满了小声的责骂和不满,他们觉得他们的皇帝这样退让简直丢脸。他毕竟是帝国的化身和政府权力的代表,却一再退让。而那个半裸的野人竟顶着他们的皇帝大摇大摆地穿过宫廷,走出大门安全地来到夹道树荫的大街上。
撒奎纳琉斯军团的城市是从峡谷西部的原始丛林里切割而成,所以这里仍然到处都是高大的绿荫覆盖的树丛,街道两旁更是古树成荫。
泰山顶着皇帝走到大街上,停下来,放下了皇帝。当他转身向皇宫观看时,他看到士兵们挤到皇宫大门外的街道上。
泰山已经注意到许多士兵手里都拿好了标枪。只要他一放开皇帝,他就会成为这些投枪集中的目标。“告诉他们,”泰山对翻译说,“回到宫廷的院子里,然后等待我放了他们的皇帝再出来。”
翻译把泰山这最后通牒传达给守在宫门外的兵士,他们还在犹豫,但苏布拉图斯却命令他们坚决执行,他知道除非他和士兵们都听从这个野蛮白人的命令,而且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他才能平安地回到皇宫。果然,他的士兵都回到皇宫大门里,泰山放开了皇帝。当苏布拉图斯向皇宫跑过去时,他的士兵们一下子涌上了大街。
就在这时,士兵们看到他们的猎物目标转身紧跑几步,纵身跳起,向上一蹿竟然消失在老橡树浓密的树叶之间。这时已经有十来支标枪向那里投去,不是纷纷落地就是夹在树枝上,没有一支投中。
苏布拉图斯这时也转身向追过去的士兵高喊:“快!捉住他,赏一千第纳尔金币!”
“他在那儿!”一个士兵指着一个方向高喊。
“不!他在那!”另一个士兵指着相反的方向喊道,“我看见他,那里树叶在动!”
事实上,泰山却是沿着大道一侧的树木,飞快地向前滑去。早就跑出士兵们的视野之外了。然后,他跳上一座较低的屋顶,穿过它又跳上另一棵大树。在这里他停了一小会儿,静听有没有追赶的声音,然后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向前蹿去,最后停在一座花园的大树上。
树下有一对男女,很显然男方在向女方求爱。泰山用不着听懂他们的语言就能看出女人的态度是在躲避男人。男人热切地恳求,女人却极度冷淡。从侧面可以看出女人美丽清秀,而求爱的男人却长着一副难看的老鼠脸。
泰山时不时地听到大街上吵嚷追逐他的声音,时不时看看树下。
女人的拒绝使男人发出愤怒的声音。最后女子站起来,傲慢地说了几句冷淡的话,转身离开长凳,男人却从长凳一端跳起来,追上去拉住她,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抱住她腰往怀里拉。
这一切泰山都看在眼里。这城市里的女子与纳育托村子里的女子对泰山都是一样,与泰山毫无关系。泰山是个冲动的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特别他的行径更让他感到厌恶。
这时男子正迫使女子再坐回长凳,意图强吻。突然旁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他回头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一个半裸的高大男子,他铁青色的眼睛正瞪着他那一双鼠目,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正抓住他束腰上衣的领子,他不由自主地被甩到一边,接着大汉扶起女子。
这个叫法斯图斯的人惊怒交加,从背后向泰山连劈三刀。泰山敏捷地一一躲了开去。趁他再次劈来时,泰山一把抓住法斯图斯的手一扭,钢刀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法斯图斯从来没有见过动作这样灵活的人,正自心惊,就在这时,两个白人和一个黑人闯进了花园。白人带着刀,黑人带一把长剑。
他们看到泰山站在法斯图斯和女孩中间,法斯图斯手被捉住,手中钢刀陡然落地,自然以为高大的泰山袭击女孩,而法斯图斯意图援救。
泰山看到他们向自己跑来,盘算着自己要以一敌三,决定用法斯图斯做盾牌。泰山攥着法斯图斯的一只手,随时作好迎战的准备。
这时,女孩站了出来,向三个来人说明了情况。说罢,女孩开始转向泰山,但是泰山一面听一面摇头,他无法听懂女孩的话。突然他看到了那个黑人,灵机一动,用黑人部族的语言问黑人:“你是巴格哥人吗?”
黑人立刻吃惊地看着泰山说:“是的!但你又是谁?”
“那么你能说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吗?”泰山指着女孩问道。
“当然能!”黑人回答,“我曾经是这里的一个俘虏,在他们中间待了许多年。这里有很多我这样的黑人,当我们在一起时仍然说自己的母语。”
“好得很!”泰山说,“那么我能通过你知道这位女士对我说了什么吗?”
“她想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要保护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又是怎么正赶上保护她,不受法斯图斯的欺侮?”
泰山举起手说:“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来。”接着说,“告诉她我是人猿泰山,一个来自遥远地方的陌生人,我来这里是友好的,是为了寻找一个走失的朋友。”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嘭嘭地打门,而且高叫开门。
“去看看是什么事,阿速奇。”女孩对一个奴隶说,奴隶立刻转身按吩咐走了出去,女孩继续和泰山通过那个黑人翻译交谈。
“你当得起狄莉克塔的感激。”女孩说,“你会得到我父亲的报答的。”
正在这时阿速奇领回来一位官员。当这位官员的目光落到泰山身上时,他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跳开数步,直觉地按住了佩刀的刀柄。泰山认得他就是马克西姆——那个从大剧场的土牢里把他领到皇宫的那位官员。
“把你的手从刀把上拿开,马克西姆。”女孩说,“这个人绝不是敌人。”
“你能确定吗,狄莉克塔?”马克西姆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我认识他,因为那头猪要欺侮我的时候,他正好赶上来救了我。”那女孩高傲地狠狠瞪了一眼法斯图斯。
“我不明白。”马克西姆说,“这是一个蛮族战俘,他自称叫泰山,而且今天早晨就是我遵照皇帝的命令把他从大剧场带到皇宫,因为有人说他是梅里军团的密探,皇帝要见他。”
“如果他是一个囚犯或俘虏,那么他来这里做什么?”女孩问道,“而你又来做什么?”
“这个人在见到苏布拉图斯皇帝后攻击了皇帝,然后从皇宫逃跑了。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他,我正带这一小队人负责搜查这一带,怕这个野人会加害于你。”
“倒是这个贵族法斯图斯,皇帝的儿子,他要伤害我。”女孩说,“而这个野人他来救了我。”
马克西姆很快看了法斯图斯——苏布拉图斯的儿子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泰山。这个年轻的官员显示出有点进退两难。
“这是你要找的人,”法斯图斯用看笑话的口吻说,“把他弄回土牢里去吧。”
“我马克西姆不会听命于法斯图斯。”年轻人回敬道,“我知道自己的职责,用不着别人来指挥。“
“你要捉走这个保护过我的人吗?”狄莉克塔问。
“我没有选择,”马克西姆说,“这是我的责任。”
“那么就干吧!”法斯图斯嘲讽地说。
马克西姆脸都气白了:“法斯图斯,如果你识得好歹,最好趁我还能控制得住脾气的时候走开。”此时狄莉克塔插进来说:“玛平古!把法斯图斯弄到大街上去!”
法斯图斯听罢红了脸,怒道:“我父亲会知道今天的事的。别忘了,狄莉克塔,他看你父亲并不怎么顺眼。”
“你滚!”狄莉克塔叫起来,“在我让奴隶把你扔到大街上之前!”
法斯图斯一边冷笑一边咕咕噜噜地离开了花园。
狄莉克塔转身对马克西姆说:“我们该怎么办?我必须保护这个高贵的陌生人,他从法斯图斯身边救了我,可是你也必须完成任务。”
“我有一个计划。”马克西姆说,“但是我没法实现它,除非这个陌生人知道我的意思。”
“玛平古能明白你的意思,就能翻译给他听。”女孩说。
“你能绝对相信玛平古吗?”马克西姆问道。
“绝对没问题!”狄莉克塔保证说。
“那么叫别人都走开。”马克西姆说。等玛平古送走法斯图斯回来,发现园子里就只剩下泰山、女孩和马克西姆三人了。
马克西姆招呼玛平古走近:“告诉这个陌生人,我是受命来捉他的。”接着又说,“但是因为他帮助了狄莉克塔,所以我要保护他,但他要按我的安排去做。”
泰山听完玛平古的翻译,问道:“他要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马克西姆说道,“就像是我的俘虏一样,我装着要把你送到大剧场下面的土牢里,当走过我家门口,我会暗示你,这是我的家。到时你就趁机逃进树林,就像你逃出苏布拉图斯的皇宫那样,然后你穿过树丛到我家里等我回来。狄莉克塔现在就可以派玛平古去我家告诉我的仆人,等你到我家他们会保护你。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玛平古把这项简明的计划告诉泰山后,泰山回答。
“然后,”马克西姆继续说,“我们会找到一条路让你离开撒奎纳琉斯军团,最后穿过大山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