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埃里克·冯·哈本在夏日的月光下,在梅里城里法沃尼乌斯家的花园和法沃尼娅谈情说爱的时候,历尽辛苦寻找他的人猿泰山却被一小队罗马士兵押解着走向大剧院。而在南面远处某个丛林里,小猴子尼可玛此时正躲在远处的树梢上忍饥受冻,惊恐地听着树下黑暗中猎豹穿梭觅食。
在宴会大厅,马克西姆正靠在离法斯图斯餐桌稍远的沙发上休息。今天法斯图斯可是容光焕发,成为客人中的贵宾。这位王子的舌头已经因为酒喝得太多,有点不由自主了。看起来他今天特别得意洋洋,几次把话题扯到那个不知好歹攻击父王的白野人,而且又两次逃跑的事情上。
“总有一天他落到我手上,是逃不掉的。”他得意地朝马克西姆这边冷笑了一下又说,“他永远也逃不出忠于陛下的人之手。”
“法斯图斯!你不是在迪翁的花园里遇见过他吗?”马克西姆回应道,“那次你怎么没把他抓住?”
法斯图斯不由得红了脸,脱口而出地说道:“这一回我会抓住他的。”
“这一回?”马克西姆追问道,“他又被抓住了吗?”尽管马克西姆把话说得彬彬有礼,但法斯图斯的话在他心中却打了个晴天霹雳。
“我的意思是……”法斯图斯不免有些言语含混,因为他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让他可以夸口的信息,“如果他再被捉到的话,我,就我的心思而言,他是跑不掉的。”尽管法斯图斯的愿望与现实还差着一大截,但是他的话一点没有减轻马克西姆的担忧。
整个晚宴马克西姆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主人好客的气氛中,仿佛迷漫着某种不友好的威胁,尤其是围着法斯图斯的几个密友,更使马克西姆加重了这种不安。
晚宴临近结束,马克西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带兵刃的仆从紧跟着他的轿子,穿过撒奎纳琉斯城市的街道。夜晚并不让人觉得安全,因为这里盗匪时不时横行无忌,最后总算到家了。然而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他下轿以后,却发现家门虚掩着。
家里格外安静,好像没有人。通常家里有人夜间外出,仆人总在外院点一盏灯,今天外院并没有灯光。他脱掉外袍推门进了家门。
在一位高级官员的宴会上,客人们不少已经哈欠连连,感到无聊了,但是皇帝还留在这里,没人敢提前先走。已经相当晚了,忽然一个官员给苏布拉图斯送来一封信。看完了信,苏布拉图斯满意地对客人们宣布说:“我收到一个重要的消息,这只关乎我和迪翁夫妇,希望大家退走以后,只留下我们三人商量。”
在大家忙不迭地离去以后,苏布拉图斯转向迪翁说:“很久以来就有传言说,你热望皇帝的紫袍。”
“这完全是无稽的谣言,苏布拉图斯陛下。”元老说。
“我有理由相信另外一种可能。”苏布拉图斯说,“一山不容二虎,迪翁,你也知道对背叛的惩罚。”
“如果皇帝已经决定了什么,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要除掉我,争辩是没有用的。”迪翁刚直地说。
“但是我还有另外的计划。”苏布拉图斯说,“可以完全改变现在的情况,使你罪不至死。”
“是吗?”迪翁谨慎有礼貌地问道。
“是的。”苏布拉图斯肯定地说,“我儿子想娶你的女儿狄莉克塔,这也是我的意思。这样一来,撒奎纳琉斯军团最有威望的两家就可以联合起来,未来的皇位也就有了保障。”
“但是,我的女儿已经和别人订婚了。”迪翁说。
“和马克西姆订婚了,是吗?”苏布拉图斯问道。
“是的。”元老回答说。
“那么,让我告诉你,她永远也不可能嫁给马克西姆。”皇帝说。
“为什么?”迪翁问道。
“因为马克西姆就要死了。”
“我不明白。”迪翁说。
“我现在几乎可以说那个白野人泰山已经被抓住了,这样你就可以了解马克西姆要死的原因了。”苏布拉图斯说完,冷笑了几声。
迪翁听完了摇摇头说:“很遗憾,我还不能明白皇帝的意图。”
“我认为你可以,迪翁。”皇帝说,“这表面上好像是互无关联的事,那么让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愿望,也是关乎撒奎纳琉斯城王位继承的问题。让我详细地告诉你,也许你已经知道一些。自从白野人逃跑以后,他出现在你的花园里,和马克西姆在一起,而且你的一个黑奴还给他们当翻译,这都是法斯图斯亲眼看见的。后来他就躲在马克西姆家里。今晚他在那里被捉到了,同时马克西姆也被逮捕了。他们俩现在都被关在大剧场下面的土牢里。所以,这些事都不必瞒你。不过如果你同意把狄莉克塔嫁给王子法斯图斯,我也许可以放马克西姆一马。”
“你知道在撒奎纳琉斯军团的整个历史中,”迪翁说道,“作为我们的一种骄傲传统,我们的女儿们都是可以自由地选择夫婿,从来还没有一位皇帝下过命令让一位自由妇女违背她的意愿去嫁给谁。”
“这是事实。”皇帝苏布拉图斯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是下命令,我只是建议。”但是他不可违抗的语气与他说话的意思并不一致。所以,元老和他的妻子只好告退回府,并且回家思考皇帝的话。
借着照明火把的光,泰山被推进了大剧场地下室的土牢里,他看到这里有一个白人和几个黑人被锁在墙上。在这些黑人中他发现有鲁可迪,但是当鲁可迪看到泰山时,只略微表示了他还记得泰山,也许是拘禁得太久的缘故,他似乎已经有些神经麻痹了。
泰山被锁在土牢中另一个白人的旁边。对这个白人,泰山自从进到土牢,就开始感兴趣了。士兵带走火把后土牢重归黑暗。
作为一种习惯,泰山总是腰里缠一块缠腰布和一块豹皮。只是在马克西姆家里,为了礼貌他外加一件长袍和一双凉鞋。这天晚上当他和玛平古出门时,他穿上长袍却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被捕后,士兵把他的长袍扯掉了。所以,他这一身半****的装束,自然引起没见过他的同房囚人的注意。所以,当士兵们走了以后,他旁边的白人就问他说:“你就是那位有名的白蛮人吗?你的声名我在这个监狱里就听说了。”
“我就是人猿泰山。”泰山回答说。
“听说你把苏布拉图斯顶在头上,抓出皇宫,并且嘲笑他的卫兵!”另一个人问道,“不过这一回苏布拉图斯会杀死你的。”
泰山对此没有回答。
“他们说你在树上跳蹿就像猴子一样。”另一个人继续问道,“那么你又怎么会让他们抓到呢?”
“我是被出卖了,而且在黑暗中,他们上来许多人,一下子就把我的手锁起来了。要不是为了这个,”他一面摇着腕上的锁链说,“他们就捉不到我。那么你是谁?又为什么被关在皇帝的土牢里?”
“我被关在土牢里不是皇帝的命令,如今坐在撒奎纳琉斯宫廷宝座上的不是皇帝。”
“那么谁是皇帝?”泰山问道。
“只有东部帝国的领袖才可以称作皇帝。”那个白人答道。
“我猜你不是撒奎纳琉斯军团的人。”泰山说。
“是的。”那个人回答说,“我从梅里军团来。”
“你因为什么事成了阶下囚?”
“因为我从梅里军团来。”
“这在撒奎纳琉斯军团是一项罪名?”泰山问道。
“我们两方一直敌对。”那个人回答说,“我们在休战时也进行贸易,因为有时他们有的东西我们需要,而我们有的东西他们也需要,但我们彼此间也常发生抢劫和战争。因此,如果在战争中一方胜利了,败方的东西会被劫走,不然就得被迫付出钱财的代价。”
“在这个不大的峡谷里,你们有什么东西是那边没有的,而那边又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没有的?”
“我们梅里军团有铁矿。”另一个人回答说,“而且我们有生长草莎纸草的沼泽和湖面。草莎纸草能制造出很多东西,撒奎纳琉斯军团只能从我们那里获得。我们向他们出售铁、纸、墨水、蜗牛、鱼和宝石以及许多手工艺品。在他们这边的峡谷里有金矿,而且由于他们控制了峡谷的唯一出口,可以和外面联系,我们不得不从他们这里获得奴隶以及新的种畜,发展我们的畜群。”
这个白人继续说道:“因为撒奎纳琉斯军团里有些人是天生的盗贼,而且这些人又懒于工作和不懂得如何教他们的奴仆去劳作生产东西,完全依赖他们的金矿和外面世界交易,许多世代以来只好用黄金向我们购买各种手工艺品。现在我们比撒奎纳琉斯更富有,生活得更好,因此撒奎纳琉斯对我们的嫉妒和憎恨也日益增加。”
“既然是这样,”泰山问道,“那为什么你还要到这个敌对国家来,还被他们抓起来了?”
“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叔父的阴谋。他是瓦里图斯,是东部的皇帝。”那个白人回答说,“我的名字叫卡修斯。我父亲是上一任的东部皇帝。瓦里图斯害怕我会得到皇位,所以密谋摆脱我,假装派给我一项军事任务,却又买通我的一个随从,预先通知苏布拉图斯说我是一个密探,我就这样落入苏布拉图斯的手中了。”
“那么苏布拉图斯会把你怎么办?”泰山问道。
“和你一样的办法吧!”卡修斯回答说,“在苏布拉图斯的登基日,我们将被拉出去展览,这种事他每年都举行一次,在竞技场,让土牢中的人互相杀戮,直到死光为止。”
“这事什么时候开始?”泰山问道。
“大概很快会举行的。”卡修斯说,“我看他们已经找到了足够多的囚犯参加角斗,因为现在同一间土牢都混杂着黑人和白人,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分开的。”
“在这儿的黑人也要参加角斗?”泰山问道。
“是的。”
泰山转向鲁可迪。因为房间里太黑,泰山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鲁可迪!”
“什么事?”黑人无精打采地问道。
“你还好吗?”
“我要死了。”鲁可迪回答,“他们会把我喂狮子,或者把我烧死在十字架上,或者让我和别的武士打斗,总之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总之从纳育托首领抓住泰山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里的黑人都是你们村子里来的吗?”泰山问道。
“不,”鲁可迪回答,“他们大部分都是撒奎纳琉斯军团城外的黑人。”
“昨天他们还说我们是自己人。”一个黑人插话说,大概他听得懂巴格哥话,所以他接着说,“明天他们就让我们互相杀戮,让皇帝当戏看。”
“你们一定人数很少或者胆小可怜,所以才屈从他们的摆布。”
“我们的人至少比城里的多一倍。”黑人说,“而且我们都是勇敢的武士。”
“那么你们都是傻子。”泰山说,“我们不能永远都当傻子。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打算揭竿反对苏布拉图斯和撒奎纳琉斯城的白人了。”
“就是城里的黑人也和城外的黑人一样憎恶皇帝。”玛平古忽然说道。原来他也和泰山关在同一间土牢里。
这一番谈话给了泰山点子。他知道在城内有成百上千的黑奴,城外还有成千上万的黑人村庄。如果他们有一个领头人,皇帝的统治终将垮台。他把想法告诉了卡修斯·哈斯塔,但是这位贵族告诉他,大概不会出现这样的领袖。
“我们统治他们已经有很多个世纪。”他解释说,“害怕我们已经成为他们遗传的天性。我们的奴隶不会起来反对他们的主人。”
“如果他们有领袖呢?”泰山问道。
“除非他们有一个白人领袖,否则他们不会成功。”卡修斯回答说。
“那为什么没有可能出现一个白人领袖?”泰山追问道。
他们的谈话被一小队士兵的突然来临打断。他们停在门前,猛地把门推开。泰山从士兵火把的光亮中看到,他们又推进来一个囚犯。当这个人走近,泰山看清了竟然是马克西姆。马克西姆也认出了他。士兵把马克西姆锁在墙上以后走了出去,土牢里又恢复了黑暗。“我明白他们为什么把我抓了来。”马克西姆说,“他们抓住我的时候我还联系起法斯图斯今晚席间的举动,我就知道了。”
“我早就怕你因为我惹祸上身。”泰山说。
“不要责备自己。”马克西姆说,“法斯图斯或者苏布拉图斯还会找到别的借口,从法斯图斯看上狄莉克塔那一刻我就交上了噩运。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就一定要把我除掉。这就是全部原因。我的朋友,不干你的事!我只是奇怪谁出卖了我。”
“是我!”黑暗中一个声音大声说。
“谁在说话?”马克西姆问道。
“是玛平古。”泰山说,“他和我一块儿被捕,都是到迪翁家要去和你见面的路上。”
“和我见面?”马克西姆惊讶地说。
“我说了谎。”玛平古说,“是他们强迫我这样做的。”
“谁强迫你这样做?”马克西姆追问说。
“皇帝和他的儿子。”玛平古回答,“他们把我拉到皇宫里,把我按到地上,拿来钳子准备拉出我的舌头,又拿来烧红的铁棍准备烫瞎我的两眼。噢!主人,我还能有别的路吗?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奴仆,我真是很害怕,皇帝真是很可怕。”
“我明白。”马克西姆略显安慰的口气说,“我不会责怪你的,玛平古。”
“他们原来说要放了我。”这个奴仆说,“但他们却把我锁到土牢里。我肯定会死在竞技场上。这样死我倒不害怕了。钳出舌头,烫瞎眼睛可让我怕得很。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让我背叛朋友和主人!”
躺在土牢冷森森的石头上,泰山反而觉得有点舒适。因为他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就艰苦备尝,所以这时泰山反倒呼呼大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狱卒来送饭,他已经发现太阳都升起老高了。伙食是开水和粗面包,每人一份,分量也不十分充足。狱卒是穿着军团制服的黑奴,板着面孔。
吃饭的时候,泰山观察了一下同室的人。这里有梅里军团已故老皇帝的儿子卡修斯(被他叔叔的阴谋送进来的);马克西姆,一个贵族,也是撒奎纳琉斯军团的军官;以及泰山,他已是这个监房里仅有的第三个白人。此外则是鲁可迪,在纳育托村给泰山送过牛奶的黑人;玛平古,迪翁家的仆人,会说巴格哥话,出卖过泰山。通过牢房的小栅栏窗户,泰山又看到了另一个巴格哥人,那个在纳育托村小屋门口当过卫兵的奥冈约。他到现在还以恐惧的目光看着泰山,以为他是先祖鬼魂的化身。
除了这三个黑人之外,还有五个身材高大、来自撒奎纳琉斯城外村庄的武士。选他们进来完全是因为他们强壮的体格,不久在角斗场中打斗时可以让观众有个看头。这都是为了庆祝皇帝登基纪念日准备的。
这间小屋里就挤进来白人、黑人共十一个,勉强可以让他们伸开腿。但是这里似乎还多余一个人的空间,墙上还空着一个铁环。
两天两夜缓缓地过去,这个小屋里的人尽量寻找他们自己的乐趣以打发日子。尽管都很气馁,但他们也还支撑着过日子,除了时不时都会表现出对未来的忧虑。
泰山一直在向牢友了解情况,特别是向五个黑人武士询问城外乡村的情形。长期和林中土著打交道的经历使他知道这些黑人的思乡情绪,因此泰山很快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并且向他们灌输自信以增强他们的勇气。
泰山和马克西姆谈论撒奎纳琉斯军团,和卡修斯谈论梅里军团。泰山了解了他们的大典纪念、竞技赛会,以及他们人民的军事素养和法律习俗。
囚犯在小牢房挨到了第三天,又有一个人被关了进来。他是一个年轻的白人,穿着军官的束腰上衣,戴着胸甲。囚徒们见他进来都保持着沉默。这好像是大家的一种习惯,但当他被锁到墙上剩下的最后一个铁环上,带他进来的士兵都走了以后,卡修斯却激动地叫起来,似乎在祝贺他的到来:“麦塔卢斯,你也来了。”
听到喊他的声音,那个人向喊他的人看,他还不习惯牢房的黑暗,但这声音他是熟悉的。所以他回答说:“卡修斯!我知道这声音,可是我听这声音像是从地狱的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是什么倒霉的厄运把我的好朋友和我弄到一起的?”卡修斯问道。
“没什么所谓的厄运。”麦塔卢斯回答。
“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你走后发生了许多事,卡修斯。”麦塔卢斯回答,“福浦斯逐渐得到皇帝的信任,而且所有你从前的朋友都受到怀疑,处境危险。勒普斯进了监狱,他叔父法沃尼乌斯老人也失了宠。要不是福浦斯喜欢他女儿法沃尼娅,老人也可能进了监狱。但是我特别想告诉你的是瓦里图斯收养了福浦斯,而且宣布将是他的继承人,将来把皇帝的紫袍传给他。”
“贼眉鼠眼的福浦斯当皇帝?”卡修斯以嘲笑的口吻说,“那么漂亮的法沃尼娅也能看上福浦斯?”
“当然不!”麦塔卢斯说,“她喜欢另外的人,但福浦斯为了得到她,所以只好利用皇帝的忌妒心理,取得皇帝的欢心,然后打击一切阻碍他赢得法沃尼娅的人。
“那么法沃尼娅喜欢谁?总不至于是她的堂兄勒普斯吧?”卡修斯问道。
“不,是一个陌生人。”麦塔卢斯回答,“这个人你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卡修斯问道,“难道梅里军团里还有谁我不认识?”
“他不是梅里军团的人。”
“那么是撒奎纳琉斯人?”卡修斯追问道。
“也不是,他是一个蛮族头人,来自日耳曼。”
“这个人真能胡说,进峡谷只有经过撒奎纳琉斯一条路。”卡修斯反驳说。
“据湖上黑人说,他是从峡谷石壁上一条裂缝爬下来的。”麦塔卢斯说道,“他在你走后不久来的。他是个通晓罗马古代史和现代罗马情况的学者,得到了皇帝瓦里图斯的赏识,但是因为他和法沃尼娅相互爱慕,引起福浦斯的妒忌,给勒普斯、法沃尼乌斯老人甚至他自己都带来相当程度的灾难。”
“他叫什么名字?”卡修斯问道。
“他自称是埃里克·冯·哈本。”麦塔卢斯回答说。
“埃里克·冯·哈本吗?我知道他。”泰山听到这个名字后大惊,忙问,“他在哪儿?他安全吗?”
卡修斯转过头朝泰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撒奎纳琉斯人!你怎么会认识埃里克·冯·哈本?”
他又说:“那福浦斯向瓦里图斯检举的话可能是真的啰?这个埃里克·冯·哈本还真是撒奎纳琉斯军团的一个密探!”
“不!”马克西姆说,“埃里克·冯·哈本从来没有来过撒奎纳琉斯军团,我的这位朋友泰山也不是撒奎纳琉斯人。他也是一个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他到这里就是来寻找埃里克·冯·哈本的。”
“你完全可以相信这个故事,麦塔卢斯!”卡修斯说,“他们俩都是高尚的人。自从我们一块待在这土牢里,我们已经成了朋友,他对你说的都是事实。”
“那就快告诉我一些关于埃里克的情况吧。”泰山忙不迭地问,“他现在在哪儿?也陷入福浦斯的阴谋里了吗?”
“他现在和勒普斯一起都关在梅里军团的监狱里。”麦塔卢斯说,“就算他能幸免于这次灾难,福浦斯也会想出别的方法清除他的。”
“那么咱们的比斗什么时候举行?”泰山又问。
“这要看皇帝的决定。”卡修斯回答说。
“不!就在明天。”马克西姆纠正说。
“我们明天就知道了。”卡修斯说,“明天是苏布拉图斯取得胜利的纪念日。”
“我听说这比斗要持续一个星期。”泰山说,接着又问道,“从这里到梅里军团有多远?”
“大约要快走八个小时。”卡修斯回答,“难道你计划去梅里军团吗?”
泰山注意到别人的微笑,也听出他们的话里开玩笑的意味,所以他回答:“我是要到梅里军团去一趟。”
“你要带我们一起走吗?”麦塔卢斯大笑着说。
“你是埃里克的朋友吗?”泰山问道。
“我是他朋友的朋友,也是他敌人的敌人。但我对他了解不多,怕不能称之为他的朋友。”
泰山又问:“那么你是不喜欢瓦里图斯·奥古斯都皇帝啦?”
“是的。”麦塔卢斯回答说。
“卡修斯你也不喜欢你那个皇帝叔叔,是吗?”泰山问卡修斯。
“你说得对。”卡修斯说。
“我可能会把你们两人都带上。”泰山说。
这两人听了大笑起来。
“我们随时准备跟你一块儿走,就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们走了。”卡修斯说。
“你也要把我算上。”马克西姆说,“如果卡修斯在梅里军团把我们都当朋友对待的话。”
“这我保证,马克西姆!”卡修斯回答。
“我们什么时候走?”麦塔卢斯摇着他的锁链说。
“打开这个锁链的那一刻,”泰山说,“而这是他们一定会做的,因为他们会让我到竞技场上去。”
“那时一定会有许多士兵,你逃不掉,你能保证可以逃掉吗?”卡修斯提醒他。
“马克西姆可以告诉你,我曾两次从苏布拉图斯士兵的手中逃脱。”泰山说。
“他曾这样做过。”马克西姆肯定地说,“在皇帝的卫兵中,他从皇宫大殿上顶着皇帝,走出皇宫到大街上逃走。”
“但是如果带上你们,那就困难多了。”泰山说,“但我一定会带上你,这会让我有彻底挫败苏布拉图斯的快感。而且你们俩可以帮助我在梅里城找到埃里克·冯·哈本。”
“你很有意思,”卡修斯说,“我甚至有些相信你能完成这件近似疯狂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