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和伯特伦骑马紧追在尼玛武士队伍之后。他们赶上队伍时,布莱克还没有把闺娜塔公主夺回来。而在此之前,他们的武士已经赶上了圣墓城的一群武士,并进行了一场混战。
两方相遇时,泰山看到双方的武士们在捉对厮杀,他眼见对方的一个武士把尼玛城的一个武士用长矛挑下马去,然后这个胜利者就看上了泰山。
“该轮到你了!骑士先生!”圣墓城武士大声喊道,接着挺起长矛,催马直奔泰山而来。
对泰山来说,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战法。他对这种骑士用长矛的攻击,就像他在文明世界对于乒乓球比赛一样陌生,这可以算是他第一次冒险。但是,他从儿童时期就学会了使用标枪,因此,他微笑着等待那个武士向他进攻。
泰山爵士就那么泰然地等待着,圣墓城的那个武士非常不理解这种神态,只见他泰然自若地一动不动,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在你死我活地作战,甚至连长矛也不挺起来准备抵挡。
伯特伦武士拉着他的缰绳在旁边观战,他也不明白这个英国人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他也同样迷惑不解。他心里在琢磨,难道这个人疯了吗?或许,他被对方的攻击吓呆了?
当对手靠近泰山时,泰山在马镫上站了起来,同时把他的长矛举过头顶,身体稍向后仰,当对手离他大约有五步的时候,他突然投出他沉重的长矛,就像他平时在狩猎或战斗中经常投出他的投枪那样,灵巧而准确地把长矛投了出去。
这不是格雷斯托克爵士面对圣墓城武士的方式,也不是大猿群中猿王的方式,而是瓦齐里首领常用的方式,可以说在世界上再没有另外的手臂,能像他这样孔武有力地投出手中的长矛。
他的手臂向前甩出,那支沉重的长矛竟会像一支箭那样飞向前去,它直奔圣墓城那个武士而去,那个武士用盾牌一挡,长矛正中盾牌的凸面上部,一下子劈开了这块木制盾牌,穿进了圣墓城武士的心口。就在这同时,泰山拨开马头,他的敌手就在他的身旁,向后一头栽了下去。
武士伯特伦摇摇他的头,催马向前,去迎战向他冲来的对手。他无法肯定泰山爵士的这种动作是否完全合乎战术,但无可否认的是,泰山有一种令人羡慕的神力。
继续下来的战事把泰山引向西去,他的长矛已经被他掷出,现在他只好用剑继续战斗。
在泰山过去的生活中,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和如此勇敢而又酷爱战争的人。他们似乎以对抗为荣,以战斗为乐,甚至达到了一种疯狂迷恋的状态。泰山觉得这种专注和痴迷的精神状态有点可爱,这是一种怎样的人,怎样的战士啊!
一个武士向泰山冲来,他们的剑,在彼此的盾牌上叮当作响。他们冲过来,挡过去,每一次交锋,他们都站在马镫上,高高举起剑来,向对方狠狠劈去,都想砍掉对方的脑袋。
这次,圣墓城武士的剑从泰山的盾牌上滑向他的马头,但泰山的剑却得以刺向了对方的咽喉。
泰山的马倒下来时,他敏捷地跳到了一边,而那匹主人被杀了的马,却如飞地向圣墓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泰山向周围一看,他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片战场上了,而远在东北方向,却升起了激战武士马匹踢起的滚滚烟尘。这时他已能清楚地看到尼玛城静静地延伸在平原的南方。他估计当战争结束时,布莱克会骑马到那里去,因此泰山不再恋战,转身向尼玛城走去,这时,太阳已经向西沉落下去了。
泰山穿的锁子甲非常沉重,他感到很不习惯,既热又不舒服,没走出多远泰山就把它脱下来丢在了路上,只带上了自己的刀和绳子,一身轻松地赶路。
伊本扎得离开圣墓城,向远处另一座城堡走去,他也看到了那不断升起的滚滚烟尘,这使他很不安。他并不知道那片烟尘正是由归来的圣墓城武士和紧追的尼玛城武士乘骑的马匹踢起来的。
当他看到在他右边不远处有一座树林时,他想不如先到那里躲一躲,以便弄清楚这迅速走近的烟尘究竟是怎么回事。
树林里有点阴冷,伊本扎得和手下,就藏身其中。“我们就躲在这儿吧!”一个叫阿布得阿兹的贝都因人建议说,“我们就在这儿等到傍晚,然后在黑夜的掩护下,接近那边那个城堡。”
伊本扎得同意这个建议,所以他就在树林深处,找了块地方休息下来,并且等待着,他看到烟尘从树林外远处滚过,直奔圣墓城去了。
伊本扎得说:“我们幸亏在那些人回去之前逃出了那个城堡,不然,被他们撞见了还真是麻烦。”
忽然,他们看到一个骑马的人走进了树林,或许要经过这里向南去,这个人到底要往哪里走,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对一个单独骑马的人是不感兴趣的,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怎么注意他。后来,渐渐看出来,这个人要么是在马上带着另一个人,要么就是带着一个大包袱。因为现在距离还有点远,他们无法看清楚,只是从轮廓上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阿布得阿兹小声说:“我们或许能在南边的城堡里发现更多的珍宝。”
伊本扎得接着说:“那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巫师说的那个,她或许没有在我们今天早上离开的那个城堡里。”
法德说:“大概,我们将要去的那个城堡,会有更漂亮的。”
伊本扎得咂了咂嘴唇说:“我要找的女人,一定是比传说中阿拉伯的天神女更漂亮。”
当天快黑时,他们在半黑暗中谨慎前行,就在离树林边缘大约有一英里时,走在前面的人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于是伊本扎得派一个人到前面去探个究竟。
这个人很快就回来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惊讶的表情报告说:“伊本扎得,你不用再找了,天神女就在前面呢!”
于是伊本扎得尾随着这个侦察兵向前走去,后面,他的同伙也跟了上来。当他们从西面接近布莱克和闺娜塔时,正是大黑马挣脱缰绳逃跑的时候,也正是布莱克听到了响动拔出了手枪的时候。伊本扎得知道他们再也隐藏不住了,于是叫法德过来说:“你在北方的军队里待过,他们异教徒说的话,只有你懂。现在你用他们的话去告诉他,我们是他们的朋友,现在只是迷了路。”
当法德向前走去,看清闺娜塔公主时,他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了,浑身竟像打摆子一样颤抖。他一生中都没有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竟会亲眼看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天神女。
他从隐藏着的灌木丛中走出来,大声喊道:“不要向我开枪!我们是朋友,只是我们现在迷了路。”
布莱克立即问道:“你们是谁?”他很奇怪为什么在圣墓谷里,竟有会说法语的人。
法德回答道:“我们是穷人,从沙漠之国来的。我们迷了路,请帮帮忙给我们指个路吧!安拉会降福给你们的。”
布莱克说:“走出来,让我看到你们!如果你们真是朋友,你们无需害怕,我也遇到了麻烦事,也同样在找路呢。”
法德和伊本扎得走了出来,当能看清他们时,闺娜塔声音发抖地小声对布莱克说:“撒拉逊人!”并紧紧抓住了布莱克的手。
布莱克说:“我已经猜到他们是撒拉逊人,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闺娜塔不信任地问道:“他们难道不会伤害一个十字军吗?”
布莱克说:“这些人大概从来也没听说过十字军的事。”
闺娜塔小声对布莱克说:“我不喜欢他们看着我时的那副样子。”
“是的,我也一样,也许,他们真的不会伤害我们。”
伊本扎得率领的这群人脸上带着微笑逐渐向他们靠拢。法德用法语反复声明并保证他们是友好的,他们表示很高兴遇到两个当地人,可以指引他们走出峡谷。他们询问了许多关于尼玛城的事,而与此同时,他们靠得越来越近。
忽然之间,微笑从他们脸上消失,不知他们的酋长发出了一声什么号令,四个彪形大汉跳到布莱克身旁,一齐动手把他压倒在地,从他手中夺走了手枪,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抓住了闺娜塔公主。
只一会儿工夫,布莱克就被绑得紧紧的了。但是伊本扎得反对杀死他,因为他们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峡谷中,而这个峡谷里有很多人是这个被绑者的朋友,弄不好就会惹来一场战争,说不定会有一些贝都因人落入此人朋友的手中,所以,最好还是给这个人留一条活命。
布莱克一边说着威胁他们的话,一边也在适度地答应他们的要求,甚至向他们说好话,求他们放开闺娜塔。但是法德只是大笑,并且用唾沫吐他。有一阵,他们几乎要杀死布莱克了,有一个贝都因人,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只等着伊本扎得下命令了。
就在这时,闺娜塔挣脱了抓住她的人的手,扑到布莱克身上,用她的身体保护了布莱克。
她大声叫道:“你们不能杀死他!如果你们一定要基督徒的血,那么,杀死我好了,但一定要把他放了!”
布莱克说:“他们不懂你的话,闺娜塔!他们或许会杀死我,但这并不要紧,你却必须从这里逃走!”
闺娜塔急匆匆地答道:“噢!他们绝不能杀死你!他们不能!过去我对你说过无情的话,你能宽恕我吗?我心里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之所以会那样说,是因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马路德对我说,你说过伤害我的话,所以我才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其实我心里完全不是那样想的。你能原谅我吗?”
布莱克说:“你要我原谅?上帝都会赐福于你。你就是杀死我,我也会原谅你的。不过我一定要问清楚,马路德告诉你我说了你什么坏话?”
闺娜塔说:“噢!这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在乎你说了什么,我原谅了那些话!请再说一遍我在你的盔甲上祝福时你说过的话吧!不管你对马路德说过什么,我都能原谅。”
布莱克坚持地问:“马路德到底说过什么话?”
闺娜塔小声说:“他说你会赢得我,但是会把我的爱丢到一边。”
布莱克愤愤地说:“这条杂种狗!你必须知道他是在说谎,闺娜塔!”
闺娜塔也坚持说:“请再说一遍你说过的真话,我就会相信他是说谎。”
布莱克大声说:“我爱你!我爱你!闺娜塔!”
这时几个贝都因人过来,用力把闺娜塔拉了起来。伊本扎得还在和一些人争论该怎样处置布莱克。
伊本扎得最后说:“我的老天,我们只得把这个异教徒留在这儿,如果他死了,也没有人敢说是贝都因人杀了他。”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阿布得阿兹!你带上一些人,穿过峡谷到那面的城堡里去。快点!我们要走出一段路之后,再商议以后的事,这个异教徒很可能懂我们的话,他比我想象的要懂得多。”
当他们向南走时,闺娜塔再一次想挣脱开,但是他们把她拉得紧紧的。她不断转脸向后看着,当他们拉着她向树林外面走去时,她的声音穿过降临的夜幕,留下了清清楚楚的一句话:“我爱你!”
从布莱克那里走出好远一段路之后,贝都因人停了下来。伊本扎得对阿布得阿兹说:“我们就在这儿分手,你去看一看那座城堡究竟是不是一个富有的地方,同时也看看那里守卫的力量是不是很强,我们能不能到那里掠夺。我们将驻扎在北面的坡后面。
“我将带着这些珠宝很快离开这个峡谷。而且,不止这些,还有这个美女。我敢打赌,到了北方,她准能卖一个很高的价钱,要是不卖,我们也可以从她的家族那里得到一笔很大的赎金。”
伊本扎得最后说:“走吧!阿布得阿兹,安拉会保佑你!”
说完,伊本扎得直接转向了北方。
布莱克听到贝都因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努力挣扎了一阵,但是骆驼皮条把他绑得确实太紧了,他只好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非常寂静,他感到了可怕的孤独。这座被叫作猎豹丛林的地方,如今是又大又黑,他又被捆得动都动不了。有一阵,他甚至听清了爪子落地的声音,一个浑身是毛的动物,穿过灌木丛逐渐走了过来,然后,似乎又渐渐走远了。他觉得一分钟一分钟地慢慢过去,这样过了总有一个多小时。
月亮升了起来,又大,又圆。这带着微红色的月亮,从远山的背后,仿佛飘浮一样地升了上来,今晚竟有如此清朗的月色,他心里暗想:这月亮既会照到闺娜塔,也会照到他自己。他悄声地对月亮说:“请向可爱的公主传递一个信息吧!这是布莱克平生第一次坠入爱河。”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被捆着的,也忘记了可能遇到的猎豹的威胁,现在,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旋着的,是当他们分别时,闺娜塔回头向他大声呼喊的那三个字。
那是什么?布莱克突然从他的回忆中惊醒过来。他睁大了眼睛,向丛林的黑暗处望去,那里正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是的,它是一种偷偷走路的声音,爪子扑嗒扑嗒地,树枝擦着它的身体,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错,这一定是丛林里的猎豹夜间出来觅食了。
咦?在附近的树上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布莱克仔细看去,他可以肯定在他上方的树枝间,确实有一个黑影在移动。
从东方升起的明亮的月亮,现在已经渐渐升上了树梢,月光直照到布莱克躺着的地方和他的周围。
借着月光,布莱克已经能够看见一只正在走过来的大猎豹,它的身体已经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了。
布莱克已经能够看到它发着蓝光的大眼睛,它瞪着他,像两团火在燃烧。他现在却无法挣脱绳索,丝毫没有从这个大家伙身边逃走的可能。
这个食肉动物正在趴伏着前进,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就好像在琢磨如何扑上前去,把他撕个粉碎。布莱克甚至已经看到它的尾巴在神经质地摇摆着,他看到它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这个畜生现在把肚子紧贴着地面,它的肌肉绷得很紧,它就要跳起来,扑上来了。已经毫无办法的布莱克,甚至无法闭上眼睛,不看它扑上来时那种令人魂飞魄散的样子。
这时,布莱克看到猎豹向后一顿,猛地向上跳起来,像一只大猫一样扑上来了。但就在这紧要关头,他忽然看见有个什么东西在空中一闪,猎豹竟直立起来,停在半空中,他仔细一看,原来豹被拉到树上,吊起来了。
这时,他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一个人,正是这个人用一根绳子,套在猎豹的脖子上,把它吊了起来。整个事情就发生在猎豹跳起来的一瞬间。
猎豹此时又抓又叫,但都无济于事,它还是一点点被提上去,当它的身体接近一根粗树枝时,从枝叶的间隙中伸出了一只有力的手,扭住猎豹的后颈,然后另一只手把一把刀子直刺进猎豹的心脏。
当猎豹停止挣扎时,树上的手把绳子松开,猎豹的身体就掉在布莱克身旁。然后,那身材高大的,像天神一样的人,几乎半裸着的身体,接着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落到铺满落叶的地上。
当布莱克看清了那个人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喊叫:“人猿泰山!”
“布莱克吗?”泰山问道,然后又说,“我总算找到你了,没想到我们竟是这样相遇。”
说着,泰山给布莱克割断了捆绑他的皮条。
布莱克问道:“你在找我吗?”
“自从我知道你和你的探险队失散以后,我一直在找你。”
“啊,真的,我真要感谢你。”
“那么,是谁把你捆绑在这里的?”
“一伙贝都因人。”
泰山听了,嘴里生气地咕噜了一声说:“准是伊本扎得那一伙人。”
布莱克说:“他们还绑架了一个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我知道用不着我请求,你一定会帮助我去救她的。”
泰山问道:“他们是向哪条路走的?”
布莱克向南一指:“那里。”
“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有一个多小时了。”
泰山建议说:“你最好脱掉这套锁子甲,它让我们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我刚才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我把它扔掉了。”
在泰山的帮助下,布莱克很快地脱掉了他那一身笨重的锁子甲。然后,他们两人循着贝都因人明显的足迹向前走去。但是,当他们追踪到伊本扎得向北转向的地点,他们弄不清楚该去追踪哪一条足迹了,因为这里恰好有两条不同方向的足迹,一条向南去,一条向北去。而且就在这里,闺娜塔的足迹也找不见了。人猿泰山听布莱克说贝都因人绑架了一个女孩子,他从闺娜塔被拉走的地方开始,就随时注意了她的足迹,可是到了这里,女子的足迹完全消失了。
泰山和布莱克不知道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当闺娜塔明白伊本扎得要把她带往与尼玛城相反的方向时,她就挣扎着不愿往前走,所以在此以前,她的脚印是清楚的。当他们往前走,接近尼玛城时,她还抱着一丝可以逃跑的幻想,但是到了伊本扎得和阿布得阿兹分手时,闺娜塔就拼命挣扎,拒绝跟着伊本扎得走,因为她明白这会使她成为一笔赎金的人质而远离自己的家乡。最后,他们把她绑在马上带走了,因而她的足迹在这里也就消失了。
这时,在这里刮起了一股强劲的东风,使得泰山灵敏的嗅觉也失去了作用,他无法辨别闺娜塔究竟是被哪一队贝都因人带走的。
泰山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据我估计,可能性较大的是,你的公主被向北的这一路人带走了。因为我知道,伊本扎得的大帐,是在那个方向。
“我想,伊本扎得不论是要以公主要挟赎金,或是把她带到北方去卖掉,他都会很快把公主带出峡谷,回到他的大帐里去。向南去往尼玛城的这一队人,很可能是被派到尼玛城去谈判的。所以我判断公主不会在往尼玛城去的这一帮人里面。
“我走路要比你快得多,如果弄清楚南面这一支人里确实没有公主,我会立刻转身赶上你,和你会合。如果公主果然是和向北去的人在一起,我劝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冒险去救公主,最好等我回来帮你。因为你现在没有武器,而那些贝都因人要杀你,就像喝一杯咖啡那么容易。现在,祝你幸运!”
人猿泰山说完之后,一路小跑循着尼玛城方向的足迹追了下去,同时,布莱克也转向北方,朝着阴暗树林中另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