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山他们战斗的王宫之中,燃烧物所冒出来的烟气越来越大了,火势也越来越旺。那些黑人都央求泰山救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看见猩猩的增援部队簇拥在外面,正在那里耀武扬威。
泰山说:“我们再等一小会儿,等烟气再浓一些,能够掩护住我们,趁猩猩看不见的时候,我们从对面那扇窗子跳出去,因为那扇窗靠近东门,是我们逃走的捷径。”
那老人说:“我有一个好主意,等浓烟把我们遮住的时候,大家都跟我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个出口,那里没人把守,他们也绝料不到我们会从那儿走。我刚才跨上宝座后面的高台时,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泰山问:“从那里可以通到什么地方呢?”
老人说:“可以通到钻石楼的地窖里,你还记得我发现你时的那座瞭望塔吗?就是那个地方。那儿离城门最近,等他们猜出我们从哪儿跑了的时候,我们早已到了丛林里了。”
泰山叫道:“这个主意好,现在,烟已经快能掩护住我们了,等它们完全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就快速行动。”
这时,室内的烟雾渐渐浓密,屋里的人,感到呼吸困难了。人们连咳嗽带喷嚏,有几个人眼睛都睁不开了,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虽然烟已经浓了,可是还没有浓到足以遮住猩猩视线的程度。
泰山说:“我不知道还得等多少时间,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有点受不住了。”
老人说:“再耐心地等一会儿,烟在不断地加浓,要不了多久,猩猩就看不见我们了。”
兰叫道:“我快忍受不了了,我被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那老人断断续续地说:“好的,忍一忍,只消一小会儿。现在对方还能看见咱们的影子。好!我想现在行了,大家都跟我来!”
说着,老人在前面领路,走过高台,后面有一个洞口,那洞口是用帷幕遮着的。老人在最前面,紧跟在老人身后的是兰,后面是泰山和扎得巴尔查。现在这头金毛狮也快透不过气来了,所以泰山也有点约束不了它,它不停地用低沉的声音发出怒吼。猩猩听着这个声音,能够知道他们正在逃走。泰山和狮子的后面,跟着不住咳嗽和打喷嚏的黑人,幸而有金毛狮子走在他们前面,使得他们不敢拼命跨越,不然,恐怕他们早就挤得一团乱了。
这个洞口出去是一条黑暗的走廊,走廊上有几级向下的台阶。他们向下走了之后,又走了许多路,才从皇帝的宫殿中,走到钻石宫里。他们很庆幸已经逃了出来,离那边因燃烧而冒出的烟雾已经很远了。他们安静地往前走着,谁也不觉得黑暗,都耐心地跟着老人前进。老人曾向他们说过,只要走过了第一道石头台阶之后,这条地道里就再没有别的阻碍了。
走到地道的尽头,老人站在一扇很笨重的门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扇门打开。老人说:“你们等一等再进去,让我去找个灯亮来。”
他们听见老人在门外走动了一会儿,接着,只见有一线暗淡的光亮,忽忽悠悠地过来了,原来,老人拿着一个灯笼来了。就凭着这半明半暗的光线,泰山看见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宫殿,老人手里的灯和这座宫殿一比,真是一灯如豆,足可以想见宫殿的高大。
老人说:“你们大家都进去,随手把门关上。”又转身对泰山说:“来!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让我领你去看一个地方,那里,有人类的眼睛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老人领着他们走到屋子的另一边,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之下,泰山看见靠墙摆着一排架子,架子上面堆着许多用皮革做的小袋子。老人举着灯走近架子,从架子上取了一包下来,打开袋口,把袋子里的东西倒了一些在手心里,拿给泰山他们看,说:“看!都是钻石。每个小口袋里,大约都装有五磅重。这里的人把这些钻石秘藏着,不知有多少代了,因为他们不停地开采,这里产量又高,所以总也用不完。在他们中间有一个传说,他们坚信大西洋祖先的后人,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来,他们就能把这些钻石卖给从大西洋来的人了。正是因为这个目的,他们不停地开采,不停地积蓄,他们相信这些宝物会有销路。你们要不要拿一些?”老人说着,拿了一包给泰山,又拿了一包给兰,“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活着离开这个山谷,若真能出去,那可是个奇迹。”说着,他自己也拿了一包。
老人领着大家,从钻石洞窟走上一条简陋的梯子,很快又进到一条甬道里。这里有两扇门,都反锁着,把他们隔断在瞭望塔和王室宫殿中间,从这里到东门,倒是没有多少路。老人要想法去开门,泰山阻止他说:“别忙!等一等,等黑人们都到齐,咱们的人都聚在一块儿,再开这扇门。到那时,你和兰撞开这扇门,带领十多个黑人出去,我和其余的人把守住这道门断后,如果有猩猩追来,我可以带着余下的黑人抵抗它们。”泰山认真想了一会儿,说:“这是必要的,我们和黑人的力量必须凝聚在一起,一定不能分散。”
泰山把自己心里的打算详细地告诉了黑人,然后转身对老人说:“我看现在可以动手了!”老人退后几步,把门撞开,看看后面没有猩猩追来,这一队人就都朝东门奔去。
猩猩们还在御室的浓烟中,没有发现泰山他们已经逃走了,一直到烟渐渐散去,它们才发现对手早已没了踪影。其实这时候,泰山带领着大队黑人和金毛狮子,已经到了东门。于是几百只猩猩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大声怒吼着冲了出去。
泰山听到背后有了声音,知道猩猩们追来了,对大队人喊着说:“它们来了,快跑!兰,一直朝奥泊城的山谷跑!”
兰返身问泰山说:“那你怎么办?”
泰山说:“我要和黑人们在这儿暂停一会儿,让这些猩猩长点见识,认识一下我人猿泰山。”
兰站住了,说:“如果没有你,我决不一个人先走!泰山,我心里十分明白,你是去替我抵挡一个大危险!不,你不走,我决不能先走。”
泰山耸了耸肩说:“随你自己作决定吧!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可是,它们已经来了。”
泰山在黑人中间,做了不少鼓舞士气的工作,才使一部分黑人又鼓起了勇气。在东门门口,泰山领导着约有五十个黑武士,站在那里,等着那几百只追上来的猩猩。
老人拉着泰山的胳膊说:“我说你也快走吧!我是了解这些黑人的,只要和猩猩一交手,他们准会溜之大吉!”
泰山说:“我们即使走,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它们不是早晚会追上咱们吗?”
泰山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有一个黑人就高声叫起来:“看哪!猩猩来了!猩猩来了!”他边喊边指着林中的一条小径。
泰山说:“让它们来吧,我看来得正好!”他招呼好四周的黑人,自己挺身而出,向来势汹汹的猩猩们迎杀过去。在泰山身后的黑人,像潮水一样,涌向钻石王宫的东门,朝对着猩猩的一面墙壁,你一拳我一脚地打着、踢着,那面墙终于经不住众人的捶打,没多大工夫,就轰然倒塌了。
这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加上墙的倒塌声,刺激了扎得巴尔查,它发起性子来,使泰山都几乎没法约束它了。它甚至不分敌友,见人就咬,泰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这头发疯的狮子。泰山的力量被狮子牵制住了,他全力指挥狮子去扑咬猩猩,自己却无暇加入战斗。好在狮子十分得力,杀伤力很强,看看猩猩严重受挫,几乎全军溃败了。
事实和泰山预料的一样,黑人受到了胜利的鼓舞,心里又充满了报仇的情绪,都奋勇地向前冲杀着,简直达到了以一当十的地步。这场恶战的最后结果,几乎到了没有猩猩可杀的程度。
战事结束之后,泰山、兰和老人,又回到了王宫的御室里,那屋里的火焰和浓烟,早已经消散。他们把各村的头目都召集来,当那些黑人站在高台前的时候,在台上站着的是三个白人,还有金毛狮子扎得巴尔查。泰山对黑人们宣布说:“钻石王宫山谷里的黑人们,今天,是你们得到彻底解放的日子!你们残暴的主人,已经被铲除了。他们压榨你们,不知有多少年代了,你们长期处于被奴役的地位,所以不可能产生一个英明果断的领袖。现在,你们自由了,必须在你们自己的种族中,选出一个合格的领袖人物来。”
黑人们听了泰山的这一席话,在一阵跳跃欢呼之后,都指着泰山,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选你做领袖!我们选你做领袖!”
泰山举起双手,做出向下按的手势,叫黑人们肃静下来,说:“不行,我不能做你们的领袖,我不可能留在这里。我觉得,就在这里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他和你们相处已经有很多年了。他熟悉你们的风俗习惯,他也深深了解你们的希望和需求,依我看,只有他,才胜任领导你们的职务。如果他能做你们的领袖,一定可以让你们安居乐业,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可以断言,我说的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你们最好的领袖。”说着,他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老人,“我说的就是他。”
那老人吓了一跳,看着泰山说:“你说你不能留在这里,我和你一样,也是早就想离开这里的呀!我做梦都想回到文明社会去,人到了老年,谁不想叶落归根呢?”
泰山听了老人的话,非常缓和地对他说:“我理解你渴望回去的心情,可是,我也希望你听听我的劝告。你想想,你离开那个社会,算来恐怕有半个多世纪了,几十年的隔绝,你知道有多大的变化吗?你陡然回去,周围的人和事都是陌生的了,你再也找不到你旧日的朋友,对周围的一切,你要重新熟悉和适应,这要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而且,我在文明社会里也生活过,那里并不是没有虚伪、欺骗、贪婪和残酷,你年纪大了,你会生活得很孤独,别人也不见得会对你非常好。我曾经离开过丛林到文明的社会里生活,虽然我在那里也有几个好朋友,可是我总觉得,我受到更多的,却是奚落和愚弄。两相比较,我更愿意回到丛林里来,丛林里的生活,更纯洁,更自由。丛林里动物们的爱和憎,都是发自内心的。”
泰山停顿了一下,看看老人脸上的反应,然后又接着说:“如果你贸然回到文明社会,我估计你会后悔的,那时候你才会觉得,你走错了一步,你错过了一件你真正值得干的事。这里的这些黑人,他们正需要你呢。你在他们中间,会生活得如鱼得水。我是不能留在这里,引导他们从黑暗走入光明,因为我有妻室儿女,而你无所牵挂,你可以引导他们。你能够教养他们,成为有理智的善良的人,我还建议你和他们,要生存下去,尚武精神是不容忽视的。当你们生活过好了的时候,会遭到外人的嫉妒,如果遇到比你们更强的外族,你们若没有足够的武力,将会抵挡不住。所以你必须下大工夫,训练你的人民,保护自己的城池和民族,使每个成年人都成为勇敢的战斗员。同时还要教给他们制造武器的方法和作战的知识。难道这些不值得你下力气去做吗?”
老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泰山讲,然后低头思索了一阵,说:“我的朋友,你说得不错,既然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适合我的立足之地,而这里这些黑人,却实在需要一个领袖。我想过了,你说的这些,是我做得到的,现在,我情愿留下来了。”
这时,黑人头目很诚恳地告诉泰山,如果泰山实在不能留下来做他们的领袖,他们真心拥戴老人做他们的领袖。因为大家都了解这个老人,他从来没有压迫过黑人,大家心里都明白,老人是个好人。
有几只藏在角落里的猩猩,被黑人捉了出来,押到御室中来了,泰山和老人让它们自己决定,或是留下来当奴隶,或是离开这里。这时有些黑人想起它们平日的作威作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杀死它们出口恶气,但是老人劝阻了他们,说现在它们既已投降,就不应该再发生流血事件。黑人们对老人的主张,也觉得心服口服。
有一只猩猩问:“如果我们想离开钻石王宫,到哪里去好呢?在奥泊城外面,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奥泊城里的人,却都是我们的仇人。”
泰山坐在那里沉思着,许久没有开口,几个黑人头目在热烈地讨论着究竟该怎样处置这几只猩猩。最后,泰山站起来对猩猩说:“现在,你们的族类只剩下百来个了。你们都是强悍有力的动物,同时也是能争惯战的武士。在我身边的这个女子,名字叫兰,她是奥泊城里太阳宫中的女主教,被一个奸恶的祭师抢夺了她的位置,把她赶离了奥泊城。明天早晨,我们打算去进攻奥泊城,领着钻石山谷的刚解放的黑人们,去征服那里的恶祭师卡杰。卡杰是个高级祭师,也是奥泊城的叛徒,我们必须把他赶走,保护兰重登王位。但是,在奥泊城里,卡杰及其党羽的阴谋,已经传播得比较久远,恐怕一时很难消除干净。现在,看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到奥泊城去作战,等到兰重新登上王位的时候,你们就充当她的贴身侍卫,随时随地保护她的安全,你们不但要抵挡外来的敌人,同时还要留心内部的奸细,不许他们暗害兰。你们愿不愿意?能做到吗?”
猩猩们互相讨论了一阵,然后,它们推举出一只,走到泰山面前,说:“我们愿意照你说的办。”
泰山问:“你们能对女主教兰忠心不二吗?”
那个猩猩答道:“猩猩从来不是反复无常的动物。”
泰山赞许道:“好的,我相信你们的诺言。”又回头问兰,“你赞成这样办吗?”
兰说:“我愿意收它们做我的近卫。”
第二天早晨,泰山和兰,带着三百个黑武士,一百只猩猩,去讨伐卡杰,当然,队伍里少不了金毛狮子扎得巴尔查,泰山总是把它带在身边的。他们没有必要研究什么战略,只管浩浩荡荡地大步走出了钻石山谷。一直越过奥泊城外的山峡,抄捷径走到兰的王宫背后。
一只灰色的小猴,坐在庙宇墙上的长春藤里,看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近来,它把头转来转去,看得十分专注,它连肚皮都忘记了搔,一心一意地望着这支队伍。这支队伍越是走近,小猴越觉得兴奋。它看着那高大的黑人,并不觉得可怕。后来它忽然丢魂失魄地跑到奥泊王宫的后面,原来它看见了队伍里的猩猩,对这玩意儿它可是觉得恐怖的。
卡杰这时正在庙中的院子里,早晨看到太阳东升,他奉献了一个牺牲给太阳神。那些小祭师,还有欧哈和她手下的祭师们,都望着卡杰。显然,他们中间有些不同的看法,这一点,只需看他们的脸色和欧哈对卡杰说话的口气,就可以知道了。
欧哈声音非常严厉地说:“卡杰!你近来怎么越来越蛮不讲理了呢?谁都知道,只有太阳宫的女主教,才有权献祭给太阳神,现在,你竟敢两次三番地用你那不干净的手,去玷污圣刀了。”
卡杰大声喝斥道:“别多嘴,你这无知的女人。要知道,目前,只有我卡杰是奥泊城的王,同时也是太阳神的总祭师。你,不过是受卡杰恩宠的一个女人罢了,谁给你说三道四的权利?给我老实听着,你别惹怒了我,不然,也让你尝尝圣刀的滋味,你别以为我不敢。”
卡杰的话里,充满了恐吓和威胁,其他的祭师对于卡杰如此侮辱女祭师,心里也觉得很不平。因为祭师们相信,现在的欧哈,已经处在最高的地位了,就跟过去的兰一样。加之,他们多次听信了卡杰的宣传,相信兰逃出去,已经遭到不幸了。所以他们对于欧哈,照例带着恭顺的心理。
一个老祭师对卡杰说:“你该谦虚谨慎些呢,卡杰!咱们奥泊人的传统规矩,你当然懂得,不应该破坏。”
卡杰一脸凶神恶煞的神气,说:“你竟敢恐吓我吗?你忘了我是谁,我是太阳神的总祭师卡杰!”他跳到老祭师面前,高举着圣刀,把刀摇来摇去。正在这时候,那只灰色的小猴子,已经跳到庙宇的墙头上,吓得声音发颤地叫道:“猩猩,猩猩!它们向这边来了!向这边来了!”
卡杰突然站定了,望着小猴子,那只耍刀的手也放下来了,说:“小猴,你说有猩猩?你看见它们了吗?你是不是在说谎?如果你这次还是开玩笑的话,我卡杰可饶不了你。”
小猴气喘吁吁地说:“我一点儿也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刚才在那边,我亲眼看见它们往这儿走的。”
卡杰问:“你看见它们有多少个?它们离奥泊城还有多远?”
小猴说:“多极了,它们多得像树叶一样,我数不过来。猩猩队伍里还有黑人,已经快走到庙宇的墙根下头了,看他们来者不善呀。”
卡杰立刻转过身来,面向着太阳,发出一声吼叫,吼完之后,他全身颤抖起来,他这样连吼了三声,然后吩咐院子里所有的祭师们,跟着他向王宫奔去。当他们拿起武器正跑的时候,又来了十多只灰色的小猴子,它们叫叫嚷嚷地说:“不在这里,猩猩不在这里。”说着用手指着城的南边。
卡杰等人走进了宫殿,又改走另一条路,他们爬上王宫的墙头去观望,这时,泰山率领的队伍,恰巧就停在墙外。
卡杰叫道:“石块!快拿石块来!”
那些在院子里的女人们,听到卡杰的命令,都七手八脚地去捡石块,搬到城墙上,交给祭师们。
卡杰对着城外的队伍,高声喝道:“嗨,听着,都给我滚开些。我是卡杰,是太阳神的总祭师,不准你们来污辱太阳神的庙宇,否则就让你们见识太阳神的威严。”
泰山抢前一步,站在队伍的最前边,举起一只手来,表示让大家静一静。然后向墙头上的奥泊人说:“你们的女主教兰,也就是你们奥泊城的王后,现在在这里。卡杰是一个叛徒和骗子,现在快打开大门,欢迎你们的王后进城,把卡杰这个叛贼抓来审判。这样,你们的罪就可以得到赦免了。如果有人反对兰进城,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可就要动武了。”
兰在泰山说话的时候,走到了泰山的身边,让她的人民能亲眼看见她。这时,墙头上浮起了一片呼唤女主教的声音,也夹杂着反对卡杰的声音。卡杰这时心里也明白,人心并不向着自己,但还是厉声地命令大家进攻,他自己也捡起石块来,向泰山扔去。他的石块没有击中泰山,却打倒了一个黑人。接着,城上一片飞石打下来,卡杰的心腹们呐喊连天。黑人和猩猩,在泰山的指挥之下,拿着刀棍,爬上城墙去。泰山也和众人一样,爬上了城墙,他始终把卡杰作为袭击的对象。他瞥见卡杰转身,隐藏到院子里去了。这时,城墙上有两个奥泊城的武士来阻击泰山,泰山夺下他俩手里的木棍,向两边一挥,那两个奥泊武士,马上一个跌向东,一个跌向西去了。泰山的注意力,一直在卡杰身上,因为只有他,才是个不能宽恕的罪魁,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漏网。当泰山从墙头跳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卡杰钻进院子对面的一条小巷里去了。
有些男女祭师,过去是见过泰山的,想要阻住泰山的去路。泰山顺手逮住一个男祭师,抓住他的腿腕,向左右两边抡去,于是打开了一条路,顺利地走向了院子的对面。泰山就站在这个地方,对准后边的追兵,把手里的人扔了出去。
泰山先不管后面的追兵,只顾去追卡杰。他跟在卡杰的后面,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奔跑着,在奥泊城里,卡杰对一切是熟悉的,这一点,他比泰山占便宜。泰山依稀记得这条路,是通到庙宇里去的,假如卡杰钻进宫殿底下的地道,躲藏起来,那可就不好找了,因为那些地道,都是既弯曲又黑暗的。泰山很想跑到祭坛前面去阻止他,谁知这一下却中了他们的埋伏。泰山刚跨进院子的门口,没有防备那里埋着一个活结,泰山没有留心,被活结一绊,就跌倒在地上了。这时候,一大群奥泊城的矮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乱哄哄地向泰山扑来,还没容泰山站起来,就把他捆住了。
泰山只觉得这群矮人把自己抬起来了,放到了一块冰冷的石板上。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绑在太阳神的祭坛上了。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卡杰,他那难看的脸色,显出一副很凶恶的神情,看那样子,他是迫不及待地要报仇了。
恨得咬牙切齿的卡杰咆哮道:“这一次,你休想能脱逃了。人猿泰山,一定要让你尝一尝,胆敢惹恼了太阳神总祭师卡杰,会是个什么结果!”
正当卡杰高举起圣刀的时候,泰山侧眼一看,正看见金毛狮子扎得巴尔查进到院子里来了,泰山马上大喊:
“扎得巴尔查,杀!杀!”
卡杰冷不防吃了一惊,他举着刀的手,停在了半空。顺着泰山的目光望去,这时金毛狮子已跳进殿里,它照直向奥泊城的总祭师扑去。卡杰一哆嗦,手中的圣刀掉在了地上。扎得巴尔查扑到卡杰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那些小祭师设圈套逮住了泰山,正一心一意地想看泰山怎样死在卡杰手中,根本没有想到从院子跳进来一头他们从没有见过的、十分硕大的金毛雄狮,吓得他们连滚带爬,想往殿外逃去。到最后,祭坛上只剩下了泰山和扎得巴尔查,祭坛下躺着的是卡杰的尸体。
泰山命令金毛狮子:“来,扎得巴尔查,就守在这里,不许别人来伤害泰山。”
外边混乱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兰率领的那些猩猩保护着兰,作战非常勇猛,兰的队伍终于大获全胜。他们冲入了奥泊城和庙宇中,那些没有死的祭师和武士马上宣告投降,拥护兰仍做女王和女主教。兰便命令他们在城里寻找泰山和卡杰。她自己也领了一些武士,拐进了通往祭坛的巷道。
她向祭坛殿里面一看,马上站住了,因为她已经看见泰山被绑着,躺在祭坛上,那头金毛狮子,目光炯炯地守在祭坛旁边,看着走过来的人。
兰一边高叫着:“泰山!”一边奔到祭坛前,迫不及待地告诉泰山,“兰已经获得了胜利!我在到处找你,真是老天保佑,我以为泰山死了呢!”
泰山说:“不,我没有死,但假如没有扎得巴尔查及时赶到,恐怕我已经死在卡杰的圣刀下了。”
兰忍不住高声叫道:“谢谢太阳神!”她要往祭坛边走,给泰山松绑,但看着那头目光炯炯的狮子在低声咆哮着,她无论如何不敢往前走。
泰山命令金毛狮:“下去!让她上来!”扎得巴尔查便乖乖地躺在泰山身边,把它的头靠在泰山胸前,完全是一副驯顺的样子。兰于是走上前来,拿起圣刀,割断了泰山身上的绑绳。这时她才看见,在祭坛下躺着的,正是卡杰的尸体。
泰山说:“兰啊,你的仇人已经死了,这个功劳,你可应该谢谢扎得巴尔查,我也应该感谢它的救命之恩。从今以后,你可以在奥泊城里安享太平的日子了。我要奉劝你一句话,你应该善待那些从钻石山谷里来的人民。”
这一天的晚上,泰山、从钻石山谷来的黑人和猩猩,还有奥泊城的男女祭师,都坐在奥泊王宫的大餐室里,成了王后兰的佳宾。大家都用贮存已久的、只有盛典时才用的黄金餐具吃饭。这些餐具,样式非常古老,过去曾在欧洲风行过一时,可是现在,恐怕只有在传奇书里才能读到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泰山带着扎得巴尔查,踏上了回瓦齐里故土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