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硕大的长着黑色鬃毛,全身却是金黄色长毛的狮子,带着一种十分威严的样子,在夜色的中,穿过密密的树林。它似乎不是在寻猎食物,因为它并不左顾右盼,只是朝准一个方向,不出声音地走着。它走得很快,偶尔停下脚步,向前面的空气中嗅一嗅,侧着耳朵听一阵。最后,它走到了一座高墙的前面,沿着墙根仔细嗅了一遍,然后又往前走去,找到了一扇半开着的栅栏门,拱开栅栏门,进了高墙之内。
在它的前面,有一座高大的屋子,它停住了脚步,仔细地听着,突然有一声狮子的咆哮声,从它前面的大屋子里发出来,这一声可真够响的,简直像天崩地裂一样。
金毛狮子昂着头,朝发出狮吼的屋子走去。
这时,屋子里兰正被他们推到黑狮子的爪牙下,人猿泰山已经跳到屋内,一声怪叫,吓得那些黑人停止了动作。泰山唯恐狮子伤及兰,赶忙把长矛飞掷过去,这一矛非常之准,一下就刺进了黑狮子的胸膛,那些猩猩们也来不及救援,只好怒冲冲地看着。
站在泰山旁边的,就是那个被胁迫着跟着他的黑人,当泰山向兰冲过去的时候,看见黑狮已被泰山杀死,他也增加了勇气,于是高声对他的同伴们喊道:“如果你们能帮这个白人的忙,他可以让我们从猩猩的压迫下永远恢复自由!”
喊完之后,他又对狮子旁边的黑人说:“你们已经亲眼看见了,狮子皇帝被杀了,下一步,猩猩也会把你们处死,你们与其等死,不如奋起找一条活路。假如能够帮助这个勇猛的白人,帮他救出他的同伴,你们就有机会求得生存和自由。”
他又转身对押着兰的两个黑人说:“还有你们俩,不要再犹豫了,把那白女人还给这个白人,你们俩唯一生还的希望就是加入我们的集团!”
泰山这时已冲到兰的身边,把她一把挟起来,就上了高台,他想借着这个地势,好做居高临下的防御战,因为那五十只猩猩已经向他冲过来了。泰山向黑人高声喊着:“杀死坐在上面的那三只!”黑人们没有动,显然他们已经惊慌失措了,目前的局势,使他们不知归顺哪一边好,泰山此时又进一步命令他们:“杀死他们!倘若你们想得到自由,杀死他们!倘若你们想活命!”
泰山那雷霆万钧的声音和威震一切的仪态,使黑人们从犹豫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开始倒戈了,一齐蜂拥上来,把高台上的三只代表罪恶统治权威的猩猩杀死了。很多支矛尖一齐刺进了猩猩毛茸茸的心窝,这个动作,表明黑人们已经站到人猿泰山一边来了;也说明从今以后,在这块领土里,猩猩们再没有复辟的希望了。
泰山搂着兰的腰,纵身跳到了高台上,从死狮子身上抽回了长矛,又转身迎着冲上来的猩猩们。泰山一只脚踏在死狮子的身上,照例发出了一声胜利的长啸。冲在前面的猩猩,不觉被吓呆了,就连那些黑人也被他们从未听过的这声长啸,吓得战栗起来。
泰山高举起抓着长矛的手,对猩猩们吼叫道:“你们听着!我是人猿泰山!我不是要和你们打仗,我只是想通过你们的地界,找一条回去的路,只要你们让我和这个女人平安地过去,我并不想强占你们的国土。不过,这些黑人,我是要带走的。你们听明白了吗?”
猩猩们中间,起了一阵狂怒的咆哮,它们正要往前冲,那个在瞭望塔上的老人,忽然站了出来,疾步走到泰山面前。泰山对他喝道:“嗨!你这个背叛我的老贼,你是想尝尝泰山的厉害吗?”
那老人惊奇地用英语说:“你为什么骂我是背叛你的老贼?”
泰山说:“难道不是吗?是你出卖了我,报告给猩猩,说我在宫里,不然,他们为什么会指使黑人,引诱我上他们的圈套?”
老人说:“你完全猜错了,我没有这样做。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接近这个白种女人,以便保护她。然后看情况,看我能不能帮你点什么忙。现在我就站在你旁边,誓死和你战斗在一起。我心里的诚意,上天可作见证。”
泰山说:“那么,就来吧!用战斗来证明你的诚意,即使战死了,也比当一辈子奴隶强!”
现在已经有六个黑人,分站在泰山和兰的两旁了,三个一排。第七个黑人,就是被泰山胁迫进屋的那个,本来是空手的,现在他手里也有了武器,就是从高台上那三只猩猩身上取下来的。
猩猩们面对着这新形成的阵线,一时都停住了,都站在高台阶梯的最下一层。但它们只停了一小会儿,因为它们很快就看清楚了,站在它们对立面的人只有九个,这九个人却要抵抗五十只猩猩。它们立刻拥上阶梯,泰山和他的黑人们,看猩猩们冲上来了,就用他们的战斧、长矛和木棍迎战。但毕竟由于力量悬殊,猩猩仗着数量众多,像潮水一般一阵一阵涌来,差不多把他们包围起来了。就在这极为危急的时刻,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叫声,战士们都听到了,这叫声好像就近在他们身边,混战立刻停顿了下来。
他们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头项上长着黑色鬃毛,全身长着金色长毛的狮子,已经走进屋来。这头狮子比死去的黑狮子还大,显得壮美得多。它走进屋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像一座黄金的塑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人猿泰山站在高台上,回头看见了这头金毛狮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意气风发地指着那些正在咆哮的猩猩喊道:“扎得巴尔查!杀!杀!”
这话金毛狮子当然听得懂,其实,它走进来一看这阵势,早就想向那群猩猩扑去了。泰山就趁这个机会,心里盘算着怎样救兰、老人和黑人。他对黑人们说:“赶快呀,用全力向猩猩进攻,这头狮子才是真正的狮子皇帝,万兽之王!它会扑杀仇人,它会保护人猿泰山和黑人,它是咱们的朋友啊!”
那些平日残忍成性的猩猩,在金毛狮子的进攻面前倒退着,黑人们则勇气倍增,掷出短棍,挥起战斧,直向猩猩们扑去。泰山掷出他的长矛,拔出腰刀,也加入了混战,他渐渐向扎得巴尔查靠近,以便指挥它屠杀猩猩。泰山深恐金毛狮子杀得性起,误伤了黑人、老人和兰,因此,更需要凝神指挥它。这时,已经有二十只黑猩猩死在地板上了,其他的见势不妙,也正想逃出屋子去,泰山转身叫住了扎得巴尔查。又吩咐黑人说:“去!把台上那个假狮子皇帝拖出去,弄到屋子外面去,真的狮子皇帝该升上它的宝座了。”
老人和兰很惊奇地看着泰山指挥着狮子。
被泰山带进屋来的那个黑人问泰山:“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你怎么随意就能指挥一头丛林中的狮子?”
泰山只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看,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平安了,从今往后,你们黑人可以安居乐业,不会再有猩猩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黑人们把台上死狮子的尸体拖走,丢到屋子外面去了。泰山命令扎得巴尔查坐到宝座上去,转身对黑人说:“你们看!这才是真正的狮子皇帝,它用不着金链子锁着。你们快派几个人,到王宫后面去,到你们人民居住的地方去,叫他们到这里来,看看这真皇帝,它是不会虐待黑人的。快去吧!多叫些人来,也好让咱们这边多增加一些战士。要快些,猩猩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来。”
黑人听了这话,仿佛也马上醒悟了,头脑似乎也变得聪明起来了,三个黑人,接受了泰山的命令,马上飞奔而去。另外的黑人都静静地望着泰山,脸上露出一种庄严的敬畏神情。后来兰走到泰山身边,她脸上竟也有了和黑人相类似的表情,她说:“我真得感谢你,人猿泰山!我心知你一定会到这里来救我的,我也知道,不是爱情的力量驱使你冒此大险的。现在,你已经差不多快成功了。但是,我听过很多关于猩猩蛮勇无匹的故事,知道到了这种地方,绝没有生还的希望。所以现在我求你一件事,你赶快一个人逃出去。不要因为我拖累了你,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能够独自逃出去的,只有你一个人!”
泰山说:“兰,在现在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泄气,我不但相信我们可以逃出去,而且还相信那些黑人也能恢复自由,这是我答应过他们的。但是即使做到了这一步,我还不够满意。我一定要惩罚这些不懂得尊敬人类生命的畜生,连你们奥泊城里那群叛逆的祭师也包括在内。我的计划是要让你出了这座钻石王宫,然后回到奥泊城内原应属于你的宝座上。若做不到这一步,我是不可能满意的,若不达到这些目的,我决不肯离开这个地方,倘若丢下你们不管,只顾一人逃命,我成什么人了!”
老人说:“你真称得上是一个无畏的英雄,而且你现在占尽的先机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这位女士的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你不知道猩猩的厉害,也不知道它们操纵黑人的能力。你必须打破黑人们长期以来养成的奴隶观念,你可知道,要改变一种长期形成的观念,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这些都是由衷的忠言,我希望你靠着超常的英勇,一个人逃出王宫,趁着猩猩还没有反攻之前,再耽搁下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兰忽然指着前面说:“看哪!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它们已经反攻了!”
泰山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屋子的尽头,有一大群猩猩,远远地向这里奔来了。他的目光,马上转向另一边墙上的窗口,说:“别忙,看看另外一个方向有什么动静。”
其他的人也跟着向那边望去,只见有几百个黑人也向这里奔来了。那站在高台上的黑人,非常兴奋地喊道:“看哪!我们的人也来了!我们的人也来了!这下我们可以自由了。猩猩没法再让我们做苦工,我们再不会疲惫而死了,它们没法再虐待我们,或拿我们去喂狮子了!”
猩猩和黑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当第一个猩猩跑进屋里的时候,另外一边,黑人也从几扇窗子里跳进来了。走在他们最前面的,是刚才派去的三个送信的黑人。这三个送信的人,向黑人们做的宣传非常得体而有效,黑人们受了突然而来的能够获取自由的思想鼓舞,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群人。猩猩的首领看见他们,还以为依然是旧日的奴隶,命令他们去捉台上的叛徒,但是,黑人们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了,他们举起长矛向猩猩掷去,那个猝不及防的猩猩马上倒在地上死了。
于是一场血战就此开始了。
王宫里黑人的数目远远超过了猩猩,凭着室内这种形势,可以抵挡住更多的猩猩进入室内。泰山熟悉黑人们的性格,他们需要受到鼓舞,于是就命令金毛狮子到黑人那边去,泰山自己也走下高台,指挥黑人作战。在每个门口都派了驻守的人,泰山领着黑人们,在等待后面迟来的接应。然后,泰山和老人商议,泰山说:“那东面的门是开着的,如果叫二三十个黑人去,不知是否能通过?我想叫他们走进树林去,送信给各个村落的黑人,告诉他们王宫里已经发生战事,同时也对他们讲明,黑人们在为自由而战,叫他们打发所有能参战的人,来参加这次解放自己的战争。”
老人说:“好!这个计划好。幸亏那些猩猩,还没有把守住那道门,我想,事不宜迟,马上派人出去,还是做得到的。但是我们派去的人,一定要得力才行,对那些村落的人做宣传,说话可要有点分量。”
泰山说:“好!那么请你快去挑选一些人出来,把我们的意图告诉他们,要他们认真去宣传,务必让各村落的人,都来参加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
老人马上选出了三十个武士,并且向他们详细解释了这次的使命。黑人们也都赞同这个计划,并且都向泰山保证,半个小时之内,第一批援兵一定能够赶到。
泰山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你们离开这里之后,如果能够办到的话,把沿途的门锁都砸坏,以免猩猩把门锁起来,阻断我们的援兵。另外,千万要叮嘱他们,先赶到这里的人,暂不要忙着进来,必须站在墙外等一等,免得势单力孤,过早地被猩猩消灭了,等到人数到齐,再打进王宫里来。”
那几个黑人都听明白了,接着,他们就从一扇窗子中跳出去,向外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那批黑人刚出发不久,猩猩们就开始反攻了,首先受到袭击的是甬道里站在门口的哨兵,不大工夫,就有二十只猩猩冲进屋里来了。这次反攻,猩猩们渐渐占了上风,当然这会影响黑人们的情绪,他们对猩猩又害怕起来,开始有点畏畏缩缩,不敢反抗了。泰山怕形势急转直下,就跳到前面,帮助黑人阻止猩猩的冲锋,同时,又命令扎得巴尔查从台子上下来,泰山指着离它最近的猩猩,命令金毛狮子:“杀!杀!”
扎得巴尔查马上向它近旁的一只猩猩扑了过去,咬住它的喉管,它的尖利的牙齿,只稍一用力,就陷入猩猩的颈项,只见被它咬住的猩猩,立即惊慌失措,只一眨眼工夫,狮子口里就丢出一只死猩猩来。泰山不断地向金毛狮子下着指令,狮子依照泰山的命令,不断地向猩猩扑去,接二连三地,猩猩都被它咬死了。其他的猩猩看形势不妙,都打算往外逃,黑人就趁着这个优势,又杀上前去,切断了门口的通道,阻住了惊慌逃窜的猩猩。
泰山赶快向黑人们喊道,“活捉猩猩!活捉猩猩,不要杀死它们!”然后又对猩猩喊道:“只要你们肯投降,可以不杀死你们!”
扎得巴尔查站在泰山身边,向那些猩猩怒吼着,有时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看泰山,似乎在说:“让我冲入它们群里撕咬个痛快吧!”
尚未来得及逃出去的猩猩还有十几只。它们四面望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有一个放下了武器。其余的猩猩,互相望了望,也都陆续放下了武器。
泰山转身对金毛狮子说:“扎得巴尔查,往后退!”又向高台上指了指,狮子驯服地向台子上走去。转身又对放下武器的猩猩们说:“你们当中出去一个,去向你们的族群传话,就说人猿泰山命令它们,必须立刻全体投降!”
猩猩们互相低语了一会儿,有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去传话。它出去了之后,老人走到泰山身边说:“我估计它们决不会全体投降的,咱们要小心遭它们的暗算。”
泰山说:“你说得有理,我也料到了这一点。不过,咱们现在要在附近找一个妥善的地方,把这些已投降的猩猩囚禁起来,它们虽然为数不多,要是加入了它们自己的群体,毕竟还是战斗力。”
老人指着御室的门口说:“我倒知道这里有一些房间,囚禁它们是非常合适的。在瞭望塔里,跟这一样的皇帝的御室有好多间呢,足够囚禁它们的。”
泰山说:“好!”就按照老人所指,把那些猩猩囚禁了起来,并且锁好了门。这时,泰山他们已经能够听见,在走廊里有大队的猩猩,它们似乎在议论纷纷,在商量如何对付泰山提给它们的条件。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结果,泰山耐心地等着,又一个十五分钟过去了,猩猩们还是没有拿出答案来,然而也没有要反攻的样子。然后,奉泰山之命去传话的那只猩猩回来了。
泰山问它:“它们是怎么回答的?”
那猩猩说:“它们不肯投降,它们只允许你离开这个山谷,还要求你释放被你囚禁起来的那些俘虏,并且不许伤害其他的猩猩。”
泰山坚定地摇摇头说:“这个我不能答应。我有力量消灭掉钻石山谷里猩猩的势力,不相信就让它们走着瞧!”
说完,他又转身指着扎得巴尔查说:“你们没看见吗?这才是真正的狮子皇帝,你们原先供奉在高台上的那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野兽罢了。你们看好了,这只金毛狮子才是真正的狮子皇帝,真正的百兽之王。它不像原来的那只老黑狮,你们奉它为皇帝,其实它倒像个俘虏和奴隶,必须时时用链子锁着。这头狮子可不一样了,它才配称真正的狮子皇帝!还有一点,你们必须明白,这里还有一个比金毛狮子皇帝更伟大的,可以给金毛狮子皇帝下命令并且可以使唤它的人,那就是我,人猿泰山!猩猩们要放明白些,必须看清面对的形势,如果惹怒了我,不但金毛狮王可以惩罚你们,你们更逃不出人猿泰山的手心。黑人现在已经是我的子民了,猩猩很快也会成为我的奴隶。快去告诉猩猩族群,它们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求得我的宽恕,向我投降!快去传达我的命令吧!”
传话的猩猩又走了,泰山转身看看老人,只见他眼里闪着一种光辉,泰山看出来,老人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泰山长舒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起码能赢得半个小时的停战时间。”
老人说:“我看要真正分出胜负来,咱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尽管如此,你所取得的成就,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可以看得出来,猩猩在你这里受到了挫折,开始怀疑它们自己的威势了。”
这时,走廊上的动作声比议论声更大了,一大队,约有五十只猩猩,占据了御室外面的甬道。它们都静静地没有走动,似乎在准备武器,看样子,是不让室内的人图谋逃出去。其余的猩猩,则在这一队猩猩的背后走来走去,渐渐占据了王宫的走廊和门口。这时,黑人、老人和兰,都盼望着黑人的援兵早一些开过来,泰山坐在高台上,俯着上身,用一只手臂搂着扎得巴尔查的脖子。
老人低声对泰山说:“它们怕有另外的诡计呢,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如果村落里的黑人现在来了,咱们就足以抵抗这些猩猩了,我相信,至少,我们能很容易地逃出王宫。”
接着,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寂,谁也没再说话,只能听见黑人牙齿的打战声。他们似乎因为援兵久久不来,渐渐感到失望,斗志也在慢慢涣散。大家都在猜测猩猩到底有什么阴谋,不免疑神疑鬼,猩猩们现在的静止不动,反倒比猛攻更让黑人觉得可怕。最后,兰第一个打破沉寂,问了一句话,她说:“看刚才那三十个黑人,很容易就走出了王宫,我们为什么不趁机离开这里呢?”
泰山说:“现在还不是我们走的时候,这有两个理由:第一,猩猩的数目超过我们好多倍,很容易阻断我们的去路,援兵还没有到,我们很容易被它们包围;第二,我还想让它们吃足了苦头,以便让以后到钻石山谷来的人,不再受它们的迫害。”泰山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现在我想告诉你们,我们现在不马上走,还有一个理由。”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对面的窗子,“你们看见了吗?外面的园子里,还有大队的猩猩。且不论它们将有什么阴谋,我们若从窗子里逃出去,正好落入它们的包围圈。若不是我观察错了的话,我敢断言,在宫廷台阶上的猩猩,正在坚守着,可是它们不敢进攻。”
老人走到窗边望了望园子里,然后回到泰山身边来说:“你说得不错,猩猩们坚守在窗子外面,也许有的已守到御室门口来了,你看,我们到底怎么办才好呢?”老人说完,没等泰山回答,就走到屋子对面,揭开幕幔,看见外面果然有一小队猩猩,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没有冲进来的意思。老人马上回到泰山和兰的身边,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它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如果黑人们的增援部队还不来,我们很可能被它们歼灭。”
泰山说:“恐怕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因为它们的力量是分散的。“你说的那种结果,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到,看来,我们也得拼个你死我活了。”
兰忽然惊叫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老人和泰山被这声惊叫吓了一跳,顺着兰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见天花板上有十几个原可以打开的洞口,每个洞口里都出现了一张猩猩的狰狞的脸!
泰山叫道:“它们在上面捣什么鬼!”他话音刚落,猩猩就从洞口扔了东西进来,他们仔细一看,扔进来的是用油浸透了的破布,用羊皮条紧紧捆扎在一起,已经点着火了,正一团团不断地往屋子里扔进来。不大会儿工夫,屋子里就充满了燃烧羊毛和布料的呛人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