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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格雷夫背上的旅行

泰山和琴恩沿着金湖岸边向前走去。在途中还穿过了一条河。泰山终于找到自己的妻子,所以感到很舒心。他相信从此再不会有导致他俩分开的事了。但是,他们怎样才能走过那一片大沼泽地呢?这可是泰山要考虑的问题。不过,这只好到了时候再看。他俩一路上叙说着分别后的种种遭遇和冒险经历,感到如今幸福极了。

按照泰山的计划,他准备从阿卢尔城的上方和荷丹村落下方的中间地带穿过那些山冈。因为这一带是两族的中间地区,既没有华丹人也没有荷丹人。然后他们再转向西北,走到狮子谷的对面,在那里泰山将拜访欧马特,并告诉这位酋长有关潘纳特丽的消息,以及他如何才能保证使她安全回来的计划。

他们走到第三天,就在将要走近那条穿过阿卢尔城的河流时,琴恩忽然抓紧泰山的手臂,指着前面的树林边对泰山小声说:“那是什么?”

原来树阴下有一头庞然大物。泰山立刻就认出它来,回答说:“它是一头格雷夫。它大概已经看见我们了。恰好在这种最不利的地方遇到它。这周围两百码之内没有一棵大树。来吧!琴,我不能让它危及你的安全,我们还是向后退吧!但愿它没有看见我们。”

“要是它看见我们了呢?”琴恩问道。

“那么,我就只好冒一次险了。”

“冒险?”

“对,唯一的机会就是看我能否制服它。我曾经制服过一头它的同类。”泰山说,“我对你说过我制服过一头格雷夫的事,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我想起来了,可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它会是这么大的家伙。约翰,它简直像一艘大战舰。”

泰山听了不免笑道:“没那么厉害。它要是来攻击我们,我会让它温顺起来的。”

他们边说边向后退,以免引起它的注意。

“我想它肯定发现我们了。”琴恩小声说。她的声音里带有一些紧张和激动。这时一声惊雷似的吼声从树林那面传过来。泰山听了摇了摇头说:“不妙,它这么大叫肯定是要向我们攻击了。”

泰山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猛地把琴恩搂在怀里,并吻了她一下说:“谁也说不准,我只好尽力而为了。把你的长矛给我,你不要跑。看起来我们的希望不在于我们怎么想,而在于它那个小脑瓜里怎么想。让我们看看我还能不能把它降服。”

这时那头格雷夫已经走出树林,正瞪着它的小眼睛搜寻他们。泰山提高嗓音学着图尔欧顿的声音叫起来:“咴啊! 咴啊!咴啊!”

那个大家伙忽然停下来,它的注意力好像全被泰山的呼叫吸引住了。于是人猿泰山径直向它走去。琴恩惊恐地紧拉着他的胳膊。泰山快到它跟前时,又“咴啊”地叫了一声。这时格雷夫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噜声,好像是回应人猿泰山的呼叫,接着慢慢地向泰山走来。

“好啊!”泰山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说,“我们的机会来了。琴恩,你不用害怕了。”

“我和人猿泰山在一起总是放心的。”琴恩松了一口气说。泰山也感觉到,她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松了下来。

于是他俩缓缓地向格雷夫走去。直到他俩走到格雷夫巨大的身影下,泰山又“咴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就用长矛的杆敲打着格雷夫的口鼻部。这个凶猛的家伙似乎没有被激怒,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温顺了。

“快来。”泰山说着就拉起琴恩的手,绕到格雷夫的后面,攀住它的大尾巴,爬上了它有角的脊背。

“现在我们就这样坐在格雷夫背上。这可比当国王都要高贵,因为就是国王见了我们也要吓跑。你说我们要是这样骑着这个大家伙到伦敦的海德公园转上一圈,该是什么结果?”

“那么,我们的巡警先生可要吓死了。”琴恩大声地笑着说。

泰山指挥着这头格雷夫,按照自己的意愿前进。他们一路上爬坡过河,没有什么险阻能挡住这个庞然大物。

“这真是一辆史前时期的大坦克。”琴恩高兴地说。

有一次当他们穿过一块空地时,无意间遇上了一队有十来个人的荷丹武士。这些人都躺在一棵孤零零的大树荫下。当他们看见格雷夫时,吓得都跳了起来大呼小叫不止。惹得格雷夫发起怒来,竟向他们冲去。这些武士只好四散奔逃。泰山也恐怕格雷夫撒起野来他自己也控制不往,于是拼命用矛杆敲打它的鼻子,最后总算把格雷夫管住了。而这时格雷夫也正好来到一个还来不及逃走的武士跟前。那个武士回头一看,正好看见格雷夫高大的躯体,吓得他的脸变得一点儿人色都没有,没命地向树林里逃去。

人猿现在很满意,他原以为如果格雷夫真要攻击起来会控制不住它,所以就想在到达狮子谷以前把它放走。现在出乎意料的是,敲打它的鼻子还是能使它听话的。这样泰山就决定改变他原来的计划,骑着格雷夫到欧马特的村子去。这样,狮子谷里从此就又多了一桩能够流传好多年的奇闻谈资了。而且,从琴恩的安全考虑,骑在格雷夫的背上,不论是人是兽都奈何她不得。不用说,格雷夫也是帕鹿顿最令人害怕的动物。

就在他们骑在格雷夫背上缓缓向着狮子谷前进的时候,那几个吓坏了的武士跑回阿卢尔城,散布了关于真神的儿子的消息。他们不敢大声叫他真神的儿子,只说他是可怕的泰山,骑在一头格雷夫的背上。他的身旁还坐着戈坦生前想娶她做王后的那个外来的美丽女人。

这个故事终于传到了总祭司鹿顿那里。他于是召来了那几个武士,把这事问了个清楚。最后他完全相信这是事实了。根据武士们说的情况来判断,他俩一定是到猹鹿去会约东的。这可是个无论如何必须加以阻止的大事。他不想到临时才去干预,所以他叫来潘撒特,两人密谋了好久,终于商定了一项计划。潘撒特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摘下头饰,穿上盔甲,带上武器改扮成一个武士,然后又来到鹿顿面前。

“好!”当鹿顿看到他时称赞说,“你的同伴或者你的奴隶现在也认不出你来了。不要延误时间,事不宜迟,越快越好。记住!把那个男的杀死,但无论如何也要把女的弄回来见我。你明白了吗?”

“是!主人。我知道了,您尽管放心吧!”这个祭司回答说。然后他就独自离开阿卢尔城,取道西北方向,朝猹鹿进发了。

狮子谷的下一个山谷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聪明的约东选择这里调遣他的军队,以便从这里俯攻阿卢尔城。他驻扎在这里还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是从这里向鹿顿发起进攻可以出其不意;其次,在发起攻击以前,可以使他的人避免听到种种谣言,以免动摇军心。例如在城里已经有谣传说,真神要亲自帮助总祭司鹿顿来攻打约东,所以他认为还是不让部下听到这种“神的报复”为好。现在他们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这是约东煞费苦心的安排。

这时,在峡谷口守望的一个岗哨忽然报告:他发现下面的峡谷中,有两个骑在格雷夫身上的人。究竟这两个人是谁,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他们正向狮子谷这面走来。

一开始约东不大相信这个岗哨的报告,可是他也像许多好的司令官一样,对于任何可疑的消息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他亲自带了一小队武士到谷口去查看究竟。当他们刚走到岗哨站立的地方,那个士兵就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他们已经走近了,您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了。”

果然,在前方不到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有两个人正骑在格雷夫的背上走来。根据约东多年的经验,他还从来没有在帕鹿顿见过这种事。

开头约东几乎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很快他就清楚地看到下方确实是两个人骑在格雷夫背上,而且,他马上就认出了那个男人。于是他高兴得跳起来大喊道:“就是他!”他对他周围的武士说,“他就是真神的儿子啊!”

格雷夫和骑在它上面的人都听到了喊叫声,尽管喊的什么他们还听不清楚。而这时格雷夫却发起怒来,向着发声的地方冲去。而约东竟也带着他的几个部下高兴地迎了上来。

泰山这时并没有看清来的是约东他们,他只想不要中途别生枝节,所以尽力控制住格雷夫避开来人,向另外的方向走去。但是,发怒的格雷夫并不听泰山的指挥。因此,当双方已经很接近时,泰山才看清来的是约东和他的武士,而此时要控制格雷夫已经来不及了。约东看这形势,只好和他的武士纷纷逃上树去。直到格雷夫快冲到树下时,泰山才把这个大家伙制住。

约东和他的武士们逃到树上后,终于安定下来,而冲过来的格雷夫也刚好在他们的树下被控制住了。这时约东在树上大声向树下的泰山喊道:“我们是朋友,我是约东,是猹鹿城的酋长。向尊敬的真神的儿子致敬。”约东说着低下了头,举手向泰山表示敬礼,“请求您帮助我们立刻去打败总祭司鹿顿。”

“你还没有打败他们吗?”泰山问道,“我以为你早就当上帕鹿顿的王了呢!”

“还没有呢!”约东回答说,“人民都害怕总祭司,而且现在庙里又有一个自称是真神的。我的许多武士也分不清真假,所以都怕他们。如果他们知道真正的真神回来了,而且又支持和降福给约东的事业,我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泰山听了,想了好一会儿说:“约东是相信我的,他也盼望我能给他帮助,所以我有责任去帮助约东干掉那可恶的鹿顿。这也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妻子。我会和你一道去找鹿顿,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酋长,请你告诉我,应该怎样帮助忠诚于真神的子民?”

“请您现在就和我一块儿到猹鹿,以及这里和猹鹿之间的村庄去,”约东很快地回答说,“这里的人民会亲眼看到真神是支持约东的。”

“那么,你认为他们会比以前更相信我吗?”人猿泰山问道。

“谁敢不相信骑在这么大的一头格雷夫身上的不是真神的儿子呢?”老酋长回答道。

“那么,如果我和你去阿卢尔城打仗,”泰山又问道,“你能保证我妻子的安全吗?”

“她可以留在猹鹿和欧拉公主在一起, 还有我族的妇女们做伴。”约东回答说,“我还可以派一些绝对可靠的武士去保护她们。真神的儿子啊,您来了我真高兴。因为我的儿子塔丹已率领一支队伍从西北方向对阿卢尔城进行攻击。如果真神的儿子能率领我们从东北方向进攻阿卢尔城,那我们必胜无疑。”

“约东,就照你说的办吧!”泰山说道,“不过你现在要弄些肉来给我的格雷夫吃。”

“我们上面的营房里有的是肉,因为我的人守在这里没事就去打猎,所以有不少剩肉。”约东回答说。

“太好了!”泰山高兴得叫起来,“让他们快拿来。”

当肉拿来以后,泰山就和琴恩从这头凶猛的“战马”背上跳下来。然后,由泰山亲手抓了肉喂它。他对约东说:“你要当心!这里一定要给它留下足够的食物。”

因为泰山估计到,如果让格雷夫过分饥饿,它大概会不听话的,那时就不好办了。

果然,当第二天早上泰山准备动身离开猹鹿时,昨天留在格雷夫身旁的两只羚羊和一头狮子的尸体已被吃得一干二净。

泰山看了不由得对琴恩说:“古生物学家还说它们是食草类动物,看来它照样吃肉啊!”

去猹鹿的途中,他们有意穿过一些村庄,因为约东希望村里的人相信他的事业是得到真神支持的。有一队武士走在泰山的前面预先通报,免得村民们见了格雷夫后吓跑。结果正如约东所料,他们穿过村子的时候,村民们看了这景象都相信人猿泰山真是神族下凡。

当这一队人快走近猹鹿时,有一个陌生武士混入进来。约东的人都不认识他。据他自己说他是从南面的村子来的,因为遭到鹿顿的一个酋长虐待,所以才从总祭司鹿顿的统治下逃出来,想到猹鹿来安家。

老酋长对于给自己增添力量总是欢迎的,所以就让他跟自己的人一道进城。

他们这一行人进城以后,格雷夫如何安置就成了一个难题。

在他们穿过约东的营地时,泰山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格雷夫见生人就攻击的毛病。

经过这一路跋涉,它总算对荷丹人有点习惯了。而荷丹人也多半和它保持一个较安全的距离,不去惹它。可是进了城情况就不一样了,人们只能在安全的地方去观看它。所以,最后人们就建议把它关在王宫里一处有高墙围绕的空场上。

当琴恩从它背上下来后,泰山就把它赶进围墙里面去了。约东又叫部下弄些肉来扔了进去,留格雷夫在里面享用。因宫里的人从来也没接近过格雷夫,所以连爬上墙头去观望都不敢。

约东领着泰山和琴恩来到欧拉公主的宫里。公主一见到泰山就跪倒行礼。潘纳特丽也在这里,她见了泰山也非常高兴,连连向可怕的泰山打招呼。当大家知道琴恩就是泰山的夫人以后,对她也十分敬畏。如今,即使是约东的最机灵的武士,也相信猹鹿里正在接待一位真神和神女。

泰山从欧拉的嘴里知道了好多事。塔丹已经回来了。他们将按照这里神秘的仪式和他们民族的习俗结婚。只要塔丹一从阿卢尔城得胜归来,就马上举行婚礼。

军队的补充工作已经在城里进行。现在他们决定,第二天泰山和约东回到主要的隐蔽营地,在夜幕降下时向阿卢尔城发起攻击。

这一计划被按时通知给塔丹。这时塔丹正驻扎在大湖(金得宾卢尔)的北边,那里距阿卢尔城只有几英里路。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琴恩只好留在约东的猹鹿王宫里和欧拉及她的女仆们在一起。不过这里也留了足够的武士保护她们。所以,泰山和夫人告别时,认为琴恩在这里丝毫危险也没有。这样,泰山又骑上格雷夫和约东以及他的武士们出城去了。

走到峡谷口时,人猿泰山决定舍弃他的坐骑格雷夫,因为他认为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中,这个笨重的大家伙作用很小,特别是攻击阿卢尔城的时间定为明天拂晓时分,那时天光还很暗,他坐在格雷夫身上大概还看不大清楚敌人。于是,他从格雷夫背上跳下来,照它的屁股上刺了两下,这个畜生就嚎叫着直朝格雷夫峡谷跑去。而人猿泰山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到有什么歉意,因为他既不知道格雷夫多变的天性,也不知道它的胆子究竟有多么大。如果它撒起野来,连泰山也控制不了它,这可不是好玩的。因此,泰山宁可不要它参加战斗。

他们一行人一走出峡谷口,攻击命令就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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