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董母态度强硬地断定,没有顾及到身后布董的几近崩溃的表情。
“我早料到你们会耍赖,那好啊,我可知道你们的大儿子布利斯正在广州的一家食品加工厂工作,还有你看这个小姑娘长得很水嫩呀,可得叫他俩小心点呀!”中年男子威胁地说,说得让人不禁觉得寒碜。
说话时,在他们的后面已经堵住了许多的村民,在这个时候,村民还是挺身而出,个个拿着钩刀,铲,等等一切农家用具,在院子外围视势而发。
“你们这是做什么来着?”其中一个村民走过来冷冷地问道,看他约莫有四五十岁左右,满脸胡扎。
“满德叔!”布董两兄妹同时微笑地喊道。这些村民的到来无疑给董母三人打了强针剂。但是听闻那中年男子对自己的大儿子如此了如指掌,董母又担忧起来。
那帮讨债的脸色有点惊慌起来,不时看向后面的村民,又看看为首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依然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从烟盒拿出一根烟来,放到嘴里叼着,又掏出火机来点燃。中年男子理直气壮地反问:“欠债是不是该还钱,你说呢?”
“欠你们多少?欠条呢?”满德反背着手毫不畏惧地问道。
中年男子早有准备地从西装的内口袋掏出一张纸垂放在满德面前。只见上面写着:我布铁明于2007年7月22日,因为子女上学所需费用,特向刘环清借一万,利息为每月一百。
后面签上署名,从字迹上看去像复印的。满德趁其不备一扯过去,撕得粉碎,然后耸耸间耍赖道:“现在好了,没有欠条你不能空口无凭……”
“哼哼!”那叫刘环清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嘴角挂着一抹奸笑,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对满德的举动又觉得幼稚的可笑。
刘环清是这小镇的地头蛇,经常以开赌场博利,放高利贷,同时也是接触那些****场所。曾经放言道:警察都拿我没办法,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因当时布铁明能向亲朋好友借的都借了,可是为了这两个读书的能继续完成学业,他只能走上这路,向刘环清借了一万块钱。如今可是利滚利已经有三四万左右,然而家里面就只有布利斯在那边工作挣那点钱。
满德以及村民们都认为只要撕毁了那张借条就算清了。可现在只看刘环清仍然不为所动,冷笑两声。这不禁给在场的村民一个寒碜,猜想他们是有备而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出于对儿女的保护,董母站出来厉声问道,但谁都听出来那语气有点害怕的发颤。
“不怎么样,总共三万五千块钱,今天你若能还上我们就走,若是不还上那我可保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刘环清环顾了周围一眼,语气逼人地说。
其实村民们大多数来看热闹的,要是真动起手来没准都是借口离开,谁又想趟这浑水。谁不认为这又是布董带来的祸事?
董母是知道还有多少家底的,三四万对她而言就象天文数字,哪里还得上呢。布董在那里敌视着刘环清,恨不能杀了他。细想了一番,布董才走到刘环清面前,镇定地提议:“你看我们家里一下子真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再宽容我们半年,我这样也是为了大哥您的,您想啊我们这拖得越久那钱还还得越多,何况我们也不会拖欠那么久,总得给我点时间筹钱吧?之前因为不知道欠你们钱,所以没有准备。你放心,半年以后我们连本带利地还你!你觉得呢?”布董边说边看他们的脸色。
只见刘环清垂下视线,缓缓吸口烟,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哈哈,这样也好,不过要是半年后你们要是还拿不出钱来……”
“你想怎样都行!”布董接过话来认真的答应。
“好,够气魄够种!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手下,当我的手下那些债可以减半。”刘环清笑着拍了拍他厚实宽大的肩膀。他也是看中布董那有些能说会道,为人胆识。
董母听说这话,立即上前去拦在儿子的前面。
“到时再说吧。”布董留下一句极富暇想的话。一方面那些村民曾经与布董有点冲突的,背后说坏话的都害怕那时布董会因此报复,一方面给了刘环清一颗定心丸,他是盼着那天布董还不上钱的。
“那好,我们走!”刘环清转身,随手扔掉烟头,大摇大摆而去。众人也安抚几句,陆续散去。
“妈,现在你还要继续瞒我到什么时候?”等众人散去,布董难过地质问。
“你都知道了还用我说吗?”董母反问道。说完往厨房进去。
布雪梅看到刚才那有惊无险的一幕,看到二哥发挥的口才更加的倾慕于他。可是一边又担心地走过去问道:“二哥,要是到时我们没有钱还怎么办,那你岂不是要……这可是犯法的。”
“傻丫头,二哥自然有办法的了!你就放心吧。”布董抿嘴一笑。
且说那帮人离开后,走到村口上了辆面包车。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等他娘的半年?”在车里后排的一位染着棕色卷发的年轻男子不解地问。
车在慢慢向前驶去,前面的刘环清没有回头,眼睛直盯住前面的路,幽幽地说:“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两!到时你们就知道我怎么搞定他,还有那个小姑娘……”这一说到那美女,众人都全身血液沸腾起来。
布董家里。布雪梅贴了那些利是对联之后,布董点燃了鞭炮。这边响着鞭炮,浓烟滚滚,好不热闹!屋里董母接着布利斯打回来的电话。
“妈,家里的钱用完了没有,我今年就不能够在家陪伴你了。”布利斯在电话里关心地问道。从电话那里传来城市的声音,可以想像那城市的烟花多么迷人。
“恩没关系,儿子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身体啊,要天气冷的时候多穿件衣服。”董母亦是关心地说,眸中噙泪,语气浓思。
布董和雪梅早已进来。两人都期盼着与大哥的通话,哪怕就一句新年好!
“恩妈你也是,家里一切安好吧?我这个月挺忙的,这次过年才放六七天假期,所以一直都没时间打电话。”
“没关系,你只安心工作就行,家里你就放心吧!”董母安稳地笑道。顿了一会,她又继续说:“布董说过了年去那边找工作。恩他俩兄妹都在。”说完将话筒递给一旁的布董。
相互问好后,布董因问道:“哥,你们工厂还招人吗?”
“最近都没见着有那招聘信息。你过来的时候再给我个电话。”
“恩。”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给布雪梅接听。
“大哥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布雪梅调皮地说道。
“恩恩,等明年回去的时候一定补给你,你好好读书我就给你。”布利斯也笑道。
“我都不想读书了,我也想去打工……”
“不行,你要继续读上去,学费你不用担心。”布利斯哪里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断然叱止道。
“可是……”布雪梅还要说什么,却被董母抢过去。“儿子,要没什么事情就先这样了,话费贵。你放心,雪梅一定会读书的。”
然后双方挂了电话。
“妈,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大哥,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布雪梅不解地问道,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
“你只要好好学习,其他的你别管。”董母说着在床上坐下。
“雪梅,妈妈也是为了大哥能安心工作。”布董站在她的后面,背靠着桌子,轻声解释道。布雪梅听说才赌气闷闷不乐地回房。
按照村里的习俗,每年三十晚上一定是灯火通明的,没有多少人在欢快的炮仗中,喜庆的日子里睡着。那些在空中炸出一朵朵闪着七彩的烟花,似是要冲破山谷走向更远的地方,只是就那么瞬间的事情,就消逝在黑夜中。
两天后,村里面的每家都是热闹地拜年,亲朋好友间的来往,只是有些的显得很冷清。董母和女儿也去亲戚家,家里就只有布董看家。至晚二人才回来。
如此连续走访了几天,附近的亲戚都走了遍。而这么几天里都没有亲戚来拜年。
元宵节这天晚上,董母找来布董,说是有件事要告诉他。
这天晚上,正当村民们热闹地吃着汤圆的时候,布董这家心事重重。
布董不解地走进母亲的房间,不解母亲突然这样严肃是什么意思。一进门,只见董母和雪梅正挨坐在床边。董母手里捧着个旧式四方型的小木盒,自然地放在膝上,上面用迷你锁锁着,脸色凝重地看着那小木盒。雪梅坐在母亲的左手边,看到二哥进来脸上抹开了一丝笑容,但那眼神多出几分忧虑。
“妈,二哥来了!”布雪梅右手肘轻碰了一下母亲提醒道。
“哦哦……”董母想着竟出了神。抬眼一看,布董早已站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