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什么事那么严肃?”布董不解地笑问。
“董儿来坐这。”董母伸出右手去拉着布董的左手到自己右手床边坐着,两鬓双眉抹着笑意。待坐定后,董母面向布董一阵嘘寒问暖。“董儿,你明天就要去广东那边了,妈妈今晚找你来是想告诉你的一些事情。”
“妈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关于你的身世,在二十五年前,我们生活在小镇上,那年我们开了个小型的工厂……”董母将视线慢慢地移到电视机上,没有打开电源的电视机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倒映出董母的回忆……
原来,在二十五年前,布铁明与妻子在镇上开了个小型服装加工厂。按照当时知青刚回到小镇的那些条件来说,能够开个小型工厂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这工厂的生意那可是越来越红火呀!
那年夏天,一会雨天一会晴天的。布铁明开车到县城去进货料,回来的时候在小镇的高速公路旁,他的车熄火了。于是,他下车去打开前面的盖子检查什么原因。而就是这时,他听到一声声婴儿啼哭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仔细一听竟是从旁边的树荫下传来的。在这样的雨天里听到这样的声音,怪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布铁明寻声而去,只见那小婴儿全身包裹着粗布棉被,听那哭声已经奄奄一息,四周环顾一眼哪里有个人影,心下咒骂了一番那对狠心的男女,立即上前去抱起小婴儿就回到车里。
这也奇怪,车子竟然启动了并且顺利的到了医院。后来,布铁明将此事告诉了妻子,而且妻子也觉得这婴儿挺可怜的,就收养了,并取名布董。
“董儿,你会不会怪爸爸妈妈瞒你那么久?”董母轻轻地问道。
“妈,谢谢您和爸!谢谢您养育我那么大,要是没有你们我早已不在这人世了,所以我就只有你们是我的父母!我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布董跪立在母亲面前,双手握住她那粗糙的双手,眼睛含笑,感激地说道。
“这是你的亲生父母留给你的。”董母说着打开了那个小木盒,顿时紫光四溢,像是被尘封压抑了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解脱一样。打开盒子后,那紫光又变得暗淡。那是一条紫红色的心型钻石吊坠项链,只是在布董的眼里是那么刺眼,那么普通!在布雪梅的眼里,那就是高贵的象征。在董母的眼里,却是身份证。
在盒子底下,还有一张破旧的,生霉的纸张。董母将其递给布董,只见上面写着令人痛恨的字:因家境贫穷,我们不得不忍痛将这孩子放弃,盼着好心人能领回去养育教导,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另附一条紫心项链,愿上苍庇佑!
“我不要这样的父母,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布董痛恨地撕毁那张纸,将那张纸当作亲生父母狠狠地撕的粉碎,然后冲出房间拴门而去。
“二哥……”布雪梅见状,喊着追了出去。
却说秦芳那天回到家里后,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哭诉着:“妈,我好想你,以前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令你伤心了!”然后又在母亲的脸颊亲了几口,又像得了糖果的小女孩开心地笑着。
“瞧瞧,这性格一点都没变!刚才还哭得伤心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女孩子家的成天没个正经!”秦母也跟着笑嗔道。
这里是一厅四房,在街道上能够有这的房屋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了。底层是用来做市面,二楼是住房。秦芳回来后只见母亲穿着鲜艳的白底碎花蕾丝襟的衣服,长至裤脚的黑色小喇叭裤。由于精心的打扮,整体看上去显得年轻了许多。她正在看店。
“这次回来的正巧,你的一个同学给你留了个电话,说是你回家就给他打这号码。”秦母说着从柜台的抽屉拿出个电话本,翻到最后一页,递给她。
秦芳一看那上面写着的名字确是陈兵。神秘地一笑,然后拿起电话本上了楼。
“喂,陈兵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拨通电话后,秦芳躺在床上轻声询问。
“恩我也是还行……唉!别提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现在才领略了她们的厉害!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就差点没死得很惨……呵呵呵!”秦芳笑说着,似乎对那些事情看待很淡。闲聊了许久,两人方挂了电话。
这天夜晚,吃了饭后,继父与她聊起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伙食肯定没有家里的好。秦芳这次没有任何的仇视,并且开口叫了叔叔。这会多么幸福融洽的一家,多叫人羡慕呀!
城市的烟花更是众多的种样,热闹非凡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家人聚在一块,吃个团圆饭,看看“春晚”。这晚苏小符打电话来给她。
“喂芳姐,新年快乐!”苏小符电话里问候道。
“恩小符,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嘻嘻……”秦芳脸上挂起一抹笑意道。
“哈哈……你比我年长,你是姐姐应该是你派发红包给咱才对!”苏小符取笑道。
“那也得有给才行哪!对了你们那里搞什么节目没有?”秦芳不咸不淡地问,从梳妆台起来走到床上躺下。整间屋子的设计以绿色为主调,浅绿的墙壁,绿色的床单,米色的衣橱修边,墙壁的贴挂着一幅针织的《渔家傲夏》,上面还有提字。秦芳边赏着那些夏荷,一边笑意甚浓地说着话。
“有啊!我们公司正在开着年会,待会就轮到我上去唱歌了,还真有点紧张啊!”苏小符笑了笑说道。顿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道:“芳姐,你和他处得怎么样?”
“恩还行,你们呢?”
“我们?”苏小符不解地反问。
“恩是呀,你不是和邱少楚一起了吗?”秦芳反问道。
“哦,他忙得很,分在另外一个部门,又不经常见面。”苏小符淡漠地回应。“芳姐,你还过这边来吗?”苏小符岔开话题问道。
“恩肯定的,我还得出去闯荡一番呢,在家我可呆不下去!”秦芳爽快地笑道。
秦芳果然在过完元宵节就过到深圳那边。
这天早晨,布董与母亲妹妹在后山的一座坟墓旁,坟前摆放着一些水果,七荤八素。
“铁明,董儿来看你了,原谅我没有遵守你的话,还是告诉了他!今天董儿就要到广东那边找工作了,你要保佑他一切顺利!还有我们的大儿子,女儿,不要让外头那些恶鬼欺负他们!”在董母说话的时候,布董两兄妹同时跪了下去。
“爸,对不起!儿子不孝,不能看你最后一眼……”布董哭喊着。这一哭,连一旁的布雪梅也忍不住再哭,董母也默默垂泪……
回到家里,布董与母亲一起搭乘村民的三轮车到镇上。家里就只剩下布雪梅看家。
“妈,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操心了。”在候车室里,布董买了车票后,与母亲作别。
“孩子你也是,到那里要打电话回来!”董母为他整理身上的黑灰色的休闲T恤衫。又嘱咐了几句,“各位旅客,前往深圳龙岗的直达班车将在十点钟发车,请各位旅客拿好您的行李物品到十三号窗口检票上车,祝您旅途愉快!”候车室的广播响起。
“妈,那么我上车了!”布董不舍地拿起行李说了句。
“恩!”董母点头应道。
布董只背着个黑色背包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眼人群口的母亲,那样子那么憔悴啊!
“妈你回家去吧!”布董回头见母亲仍站在那里,便说了声。前往深圳是他在路上改变的决定,因为那里有自己曾经心爱的人。
车子缓缓驶出车站,窗外的世界在向他挥手作别,这里熟悉的一切都会在背后消匿。他突然想起在学校那阵子,想起离别的那一幕。
从未坐过那么久的车,令他只觉浑身发酸,疲倦!从不知道深圳是座什么样的城市,以前常听人说这里是造梦者的天堂。如今,他带着梦想的行囊,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寻找熟悉的身影,寻找赚钱的工作。
因为春运的高峰期,所以在路上塞车了许久。而到达深圳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不巧的是车子没有进站。“深圳布吉的准备下车啦,带好你的行李物品!”随车的检票男子朝车厢里喊叫一声。
布董早已起来,拿着自己的黑色背包和鞋子走到车前。
“自己一个人哪,有没有亲戚朋友在这边,叫他们出来接你!”随车的检票男子关心地劝告。
“恩,谢谢!”布董微微一笑地感谢。
车子在路边停下,刚踏入这块土地,迷茫随之而来。虽然是过年时节,毕竟已经深夜,因而行人很少。那辆班车消匿在暗黄的路灯下,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布董抿嘴强笑地沿着路边走去,心想还是先找个旅店住下再说。
“喂,小伙子!”背后传来一个浑然有力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口地道的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