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天的客户是谁吗?”凌一帆点燃一支烟,望着从美洲虎跑车上下来的高大男人。
“是我们的一个大客户吗?”蝶舞知道,客户就是上帝。
“他不会给我们公司带来收益,但伺候不好,就可能带来灾祸。所以,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他开心。”
“他是谁?”蝶舞从未见过这个人。
“本市的公安局局长匡彪。”
话音刚落,那个彪悍的男人气宇轩昂的走了过来,蝶舞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身高足有190米,大冷的天,他的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一道一道的肌肉。
凌一帆热情地迎上去,两人握了手。
“这是我们的匡局长”凌一帆替两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公关部部长蝶舞。”
“啊!凌一帆,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什么时候聘来这么性感漂亮的公关部长?”匡彪爽朗地大笑,整个大厅都回响着他的声音。他轻轻握了一下蝶舞柔若无骨的小手,蝶舞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心想:“这个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匡彪的眼睛在蝶舞身上审视了一遍,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腿,长长的睫毛忽闪着,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蝶舞不禁打了个寒战,作为公关部部长,她打交道的男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害怕。那双鹰眼发出锐利的光,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任何人在他的审视之下都无一遁形。
“谢谢匡局长夸奖!小女子蝶舞刚刚出道,还需要匡局长这棵大树遮阴呢。”蝶舞很快恢复了镇静,拿出跟男人打交道的小策略。
“好,以后有麻烦,大哥为你摆平。”匡彪又一次哈哈大笑,拍了拍蝶舞的肩头。这一拍,看似无意,其实却暗含着无尽深意。蝶舞断定,这个男人是花心的——哪有一见面就评价女人性感的!
凌一帆从大堂取了三把更衣室的钥匙,递给匡彪和蝶舞。两个男人进去换运动衣了,蝶舞既然已经换好,就没去更衣室,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候。
蝶舞审视着这座高尔夫会馆。这不是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不是一座在一里之外便能瞧见的光彩夺目的地标。与那些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阙殿宇相比,这座会馆更像是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宋代汝窑。
会馆很素净,很淡雅,也只有在这一刻,你才能体会到曹雪芹为什么在描绘王夫人的房间时,要用那么多“半旧”。像贾家那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奢华不是在当下,而是有年岁的。
大厅里摆放着一盆盆蝴蝶兰。这些淡雅的花朵好似一群蝴蝶听到了什么命令,猛然间停止了飞行,凝固在了那里。可是细看之下,它们又在轻轻颤抖,振翅欲飞。
“走了,蝶舞。”凌一帆和匡彪已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蝶舞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比较着这两个男人:凌一帆玉树临风,一条黑白色格子裤,一件棕色polo衫,一股英伦之风,这完全不同于他平时的西装革履;匡彪是一身黑色运动装,透着一种男人的力量和粗犷。
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热情地迎了上来:“你们好,先生小姐,我是你们的杆弟(球童)。”
“不,我要换一个女球童。”匡彪面对男孩的笑脸,一脸阴沉。
“好的,先生。”男孩的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男球童本就不好当。
很快,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走了过来:“先生,希望你们今天好运。”
四人乘坐一辆高尔夫球车,正式出发。球童开车,凌一帆坐在前面一排,蝶舞和匡彪坐在后排座。
天气比较冷,但坐在匡彪身边,蝶舞还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感冒倒是好了许多。
“小妹,是不是很冷?”匡彪伸出手,搂住了蝶舞的腰。蝶舞本能地挣扎,虽然凌一帆已交代,让匡局长开心是她今天的主要任务,但她还是从内心里排斥。除了一鸣和凌一帆,蝶舞还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这样肉麻的举动。
幸而,他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蝶舞一下被球场的景色迷住了。
“高尔夫”原意为在绿地和新鲜空气中的美好生活。这从高尔夫球的英文单词GOLF可以看出来:G-绿色;O-氧气;L-阳光;F-脚部活动。它是一种把享受大自然乐趣、体育锻炼和游戏集于一身的运动。”凌一帆一下车,就为蝶舞讲解高尔夫的知识,他是真心想培养他的公关部长。
一听到英文单词,蝶舞就想起了一鸣。上大学的时候,英语专业的一鸣常为蝶舞讲解各个单词,想办法让她热爱英文。不知道他现在好吗?昨夜自己发烧迷糊,他竟守了一夜。可怜的人,不知他看到凌一帆有什么感觉,他的心一定受了伤害。
“蝶舞,我们俩一组,你尽管打,我的水平就是再让一帆十杆,他也未必能赢。”匡彪拉着蝶舞的小手,趾高气扬地向凌一帆挑战。
“蝶舞,匡局长可是高尔夫高手,你就拜他为师吧。”凌一帆顺水推舟。
“要想会,跟着师傅睡。”匡彪一阵大笑,蝶舞的心一紧。
接下来,匡彪手把手地教蝶舞怎样握杆,怎样击球。还说了“果岭”、“小鸟”、“老鹰”等术语。蝶舞非常聪明,在他的教导下,竟也敢挥杆了。
趁凌一帆和球童捡球的时候,匡彪就会摸蝶舞起伏的前胸,凌一帆只当没看见,蝶舞非常反感,她不敢呆在匡彪身边,跟球童一起随凌一帆打球。
可是凌一帆却阴沉着脸:“别搞不清谁是老大!”他低声在蝶舞耳边嘟哝了一句。蝶舞一阵心寒,如果是一鸣,他一定不会任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轻薄。如果自己是碧瑶,凌一帆更不会让别的男人动自己一指头。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凌一帆赚钱的工具。所谓的公关部部长,无非是“交际花”的代名词。
她的心很冷,冷得要结冰。她第一次对自己公关部部长的职位发生了怀疑。此时的她,就像男人手里的高尔夫球一样,只是沟通的一种工具而已。
(节选自高明娟长篇小说《70后大学生的爱情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