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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满园其开争春色(1)

日子过得总是很快的,我入宫至今已经有了几天时间,这几天随着管教嬷嬷学着礼仪却也能忙里偷闲,看看书、作诗为乐,却也因为日子过得新鲜反倒是又写了几首自己颇为满意的诗文。

讲到诗,从初学的时候到如今,我出入在古诗和律诗之间。只是近两年我刚刚接触律诗,冷落了最早学的古诗,直到这些天以后读了韩愈,进一步到李贺,我对古诗的热情便有高涨了起来。细究之下,这毋宁说是我偏爱那种处处可见的瑰丽文字,奇幻气氛以及那个感人心扉的冷艳出尘气氛。昨天做的诗,多多少少受了李贺《美人梳头歌》末尾那两句话的影响。“背人不语向何处,下阶自折樱桃花”从小到大,我看惯了那凄凉无助的诗篇,读便了那不得善终的爱情故事,不由得竟有点寻章摘句的意象,导致这诗作多半见不得人,太过凄凉的句子到底是不能展示在这太过复杂的后宫中,你倒是散发着你的感慨,但难保旁的有心人不会说你是暗藏祸心。

今惠贵嫔摆下诗会宴请新晋秀女来此地品茶论诗,借她的诗会我却是第一次进了这御花园,但见这园不愧是皇家之作,除却楼台高峻,庭院清幽,茂林修竹,花栽奇葩,却还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回塘曲栏,层层碧波漾琉璃,层峦叠嶂,点点苍苔铺翡翠。牡丹亭畔,更有那孔雀双栖,芍药在旁,迂回松径,见那绿荫深处小桥横,又望那芙蓉水际木兰舟荡漾。

我明眸颦眉,前面忽冒出了几个秀女,中间那位羞眼含清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我见她好生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听别人喊她雅彤,才想起是那日登记时那个同岁少女。今日的她与那日大不相同。查其缘由大概是今日的桃花髻,显得格外成熟了。与她柳腰花态相比其他几位倒是略显普通。她抬头之际,我便对她含笑垂首,却不见她答应不觉有些尴尬。见我尴尬其他两位到好似笑得欢了,耳附者不知说的什么。

却是这时,从后面有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这不是桑姑娘。”我回头一见方又是那天所遇的丰韵女子。

她今日是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步摇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紫红洋缎窄艮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好不奢华,却是把所有好东西都用上?这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可见其珠圆玉润,但人靠衣装,擦了粉,脸上比平日白皙了许多,嘴唇上摸着胭脂,使得她带了点媚气。

想来她也是善意,我又何必将人拒之千里,我便颔首道,“姐姐今天好装束,可谓婀娜。”

那女子听来也是一羞,却道:“相比下妹妹就衣着简单了。”

刚觉她善意却也不知她是挑衅还是错语,我不愿得罪人,便不说什么。我却不知我这一举动在别人看来竟被当做了软弱。

倒是那一个平庸的秀女替我答了,“人家许是就没什么衣服。”

我我只得笑靥,尽量很温和地对她说,“倒是不如这位姐姐富态。”

那个女子似是知道我在损她,但却也忍下,没有发作。另一不甘示弱说道,“富态也是一种福相,玉圆珠润有什么不好。到像那贫苦低贱的小门庶女终日玉惨花愁,早早的玉碎花消呀。”

我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竟惹了众怒。反正我也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全当她说的别人,不去理会。

谁想又见我不语第三个也帮腔了起来,“就是想咱们这样大家出身的女儿,光是和她说话都觉着寒碜。”

我顿时莫名其妙,我和她们认识吗。可我也知道若是不说点厉害的,她们便会欺定我是个好拿捏的,便会有更多的人来踩挤我,妄图显示自己的高贵。

“敢问这位姐姐又是何府千金?”我装作一副很恭敬而谦逊的样子。

她见我这般,立马喜形如色,如同一只骄傲的母鸡,在阳光沐浴下着急晒着自己的羽毛。

“料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乃都察院六科给事中之嫡出女。”

看着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也抿嘴笑了起来。我这一笑竟是把那女子的眼气得滚圆。

“你这贱婢,笑什么。”第一位富态女子又开始二轮攻击。第二位也不甘示弱对第一位说道,“寒门出来的女子,定是被妍儿的父亲给吓怕了。”

“我瞅她是无知,不知道妍儿的父亲是正四品高官。哎!真是无知者无畏。”富态也心领神会起来,不这么怒斥我了。

她们二人一人一句,那个叫妍儿的尾巴翘得更高了。居然走了过来想要撞我,我身子一闪,她竟然生生翻到了地上,只听一声惨叫,我赶忙用袖子遮住眼睛。

也不知她是怎么起来的,起来后大声嚷嚷道,“这还有王法吗?这婢子居然绊我。”

“姑娘请不要亲口雌黄,明明是你打算撞我的。我压根就没有碰到你。”我真的有点厌烦与她们这无聊的争执了。

“下贱,你以为你能巧言令色吗?”那女人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竟一溜烟大步过来,妄图要抡我一个巴掌。我欲拦住她即将下来的手臂却见,一行人迎面走来,为首的霞裙月帔分明是个贵人。我我便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我的右脸顿时感到肿了起来,顺势跪倒在地上捂着脸,眼睛表现出惊恐状。

“不过就是个卑微人家的女儿,给本小姐记得下次老实点。”

“你这是在宫中教训谁哪?”那声音温润如玉却如乳燕归巢,虽是呵斥却宛然动听。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来人,却都被那人的美貌给惊呆了,那女子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轻罗小扇白兰花,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金钗。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真可谓是回眸一见胜星华。素肤若凝脂,若如人间尤物。

“大胆见到芳婕妤还不快行礼。”大抵是那贵人身边的宫女惊扰我对美人的欣赏,我便抢先向她走去,端正地福过。“秀女桑榆见过小主,小主万福。”

“我还当是柳妃娘娘,不过只是个小主。”还真是有不怕死的,虽是小声嘀咕但也足让我听了个真真切切,这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家的女儿还真是妄为。她还真的以为凭着她的姿色和眼界便能做上圣上宠妃。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姑娘在嘀咕些什么?”那丰韵女子刚刚没有帮我,如今倒是嫌事不大,很大声地问道。

妍儿忙是想要解释,我怎能给她这个机会,白白挨着个巴掌,便是委屈地说道:“妍儿的父亲是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官职是的确是不小,但总不能因为官职大又是嫡出就这么糟蹋人吧!你撞我打我,也就算了,你怎么眼里能这么目无婕妤小主,连太后娘娘都是夸小主的,你怎么能瞧不起小主呀!说小主比不上柳妃娘娘名门呀!”

我小心窥探着芳婕妤的薄粉敷面,倒是还好只是那剪剪秋水却好似起了波澜,芳婕妤的歌姬出身决定了她内心自卑,所以很怕别人说她不如人。

见我给她扣帽子,妍儿脸色一变,看众姐妹,没人为她说话,一时有些傻了,没了主意。那丰韵女子便乘胜追击,又道:“小主我可以给她作证,这个叫妍儿的确是嘲笑这位姑娘是小门小户寒门出身,并且企图撞她,被她躲开后恼羞成怒,便动手打人。”我是不知道她们俩有什么仇恨,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如此之下,芳婕妤就要给这帮秀女们立一个下马威了。

“本殿还不知这一届秀女竟能如此轻狂,来人拖下去打上十板,送到洗衣房。”说完便一拂手,便盈盈而去,只留两个小太监走过来,押上那个妍儿,妍儿哪肯就范,骂道,“不过是个歌姬罢了,凭什么处置我,我不服…”其中一个小太监见状公然脱下裹脚布塞到了她的嘴里,把她合力拖走了。

她当真是犯了忌讳,论出身她的确比芳婕妤高贵很多,曾听哥哥提过,芳婕妤原是京都颇负盛名的歌女,却被当时的太子爷看上,赎身当了侍妾,后来不知就被提成了良子,如今又册封正三品婕妤与一宫娘娘半级之遥,可见太子对其宠爱非凡,更可见其人不但是绝美之姿,也是有些手腕的,不然太后娘娘不会对一个歌姬出身的人给予和惠贵嫔一样的评价。芳菲菲其弥章,她果真是配的上这样典雅的封号的。

望着还没从刚刚惊吓中恍过神的的众人,再瞅瞅那“富态”煞白煞白的面孔,真是噤若寒蝉。

我轻笑,“望两位姐姐下回搞清楚形势再说话,还有桑榆不才,但也不算什么寒门庶女,家父乃是从一品礼部尚书,要记住哦。”说着我走到李雅彤身边,望着她那如花似玉却被吓得梨花带雨的面颊,附耳道,“好自为之。”她身子轻微一颤,我顿时冷笑,也款步姗姗。袅娜而去。

这是潺潺流水的溪畔。溪水微微摇动水洼里的睡莲的白帽,茂密的一整排垂柳沉思地俯向奔波的小溪上面,使风吹不到这里。

想到今天的遭遇,我不禁暗笑现在的官宦女子好生势利也好生愚蠢,随便几句话的挑拨就愣是被别人当枪使,妄自尊大口无遮拦居然连着宫里的贵人都敢得罪,这便是赶上芳婕妤是个脾气温和又因出身低微不敢造次的,若是柳妃娘娘,这一帮人恐怕都难逃干系,一并处置才显她之威严。

那个丰韵女人便是追了过来,“桑小姐,等等我。”

我便是回头,笑道,“刚刚真真是要谢谢姑娘了。”

见我如此她便是拉住了我,“你就别折煞我了,刚刚我也是隔岸观火,没来及帮你害得你挨了这一巴掌,总是不能白挨的。”

“你我非亲故,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姑娘请不要自责,上次忘记问你的名字了。”我也不甩她,任由她的大胸脯在我手臂上蹭着、蹭着。

“我叫袁晓文,是平西将军袁广的女儿。”我听后不禁高看了她两眼,平西将军袁广可是轩辕朝不折不扣的名将,他出身于将门世家,从幼年时就随父参军,十四岁封校尉,历经建业德崇永昌三世,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长期守卫轩辕西北边境,多次主动出击匈奴,胜多败少。如今已然六十三岁高龄,依旧奋战在前线,如此年纪如此资历本早该封侯拜相,可他却糊涂一时,在德崇年间平定四国之乱的时候,私自接受了诸侯王翎王的将军印,引来了先帝的不满。回到京都后,没能得到任何封赏。诸王叛乱平定后,袁广任上谷太守,匈奴日以合战。典属国公孙昆邪上书:“袁将才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数与虏敌战,恐亡之。”(《袁将军列传》)。

见我如此,她的眉梢自然露出得意之派,看来她与他的父亲一样都是比较单纯且好大喜功之人,这样的人很好相处。在轩辕,爵位是贵族阶层的标准。很多官吏将封侯视为极大的荣誉,袁广亦不例外,故袁广的努力目标成了皇帝驾驭他的工具。纵观德崇史册,德崇皇帝对他是软硬兼施。每次出征前都给予重用并加之利诱,但胜战而归,却仅仅封赏他人,或假意重赏,实则赏赐之物虚空。胜战尚且如此,若是败仗所惩之物更为让人寒心。但历代皇帝都清楚他出身名门,不敢丢了祖宗的脸面,做出叛国之事。况且每次出征都很少任命他为主帅,或者任其主帅并加之其他权贵监军掌握实权,如此之下,用起他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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