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朝中吕布持军权,李儒持朝政,凡事不禀献帝,皆自行裁决。
朝中有一位司徒王允,用貂蝉设计杀了董卓,不曾想董卓虽死,李儒未除,大权皆握于李儒之手,心下恨恨不已。见吕布不拘小节,不恋权位,且对貂蝉钟情非常,正可利用。因此故意结交,阿谀奉承,与吕布甚厚。
吕布在朝中,手握军马,文有李儒王允,武有张辽高顺,心满意足。只是丢了貂蝉,心里时常惋惜。
一日,闻曹操遣使来说:“前者与将军为敌,盖因董卓欺君罔上,非为将军之故。我主念当年同僚之情,特命我来祝贺温侯高升。又闻东方夕刺杀董卓,抢掠貂蝉,朝廷震怒。我主有心报效将军,恨无门耳。近闻陈留太守张邈藏匿东方夕貂蝉在家,知法犯法,不顾将军,实在大逆不道。特以此事献将军,望将军勿弃我主。”
吕布闻言大喜,恨不得插翅飞往陈留,急寻王允商议。王允大哭道:“终有我儿音讯。望将军切勿弃之。”吕布不耐烦地道:“好,好,怎么会呢?我是说貂蝉为张邈所藏,若不发兵相逼,恐怕张邈不会交出人。我派兵讨伐,我又不放心。我亲自领兵,这朝中之事如何是好?”
王允闻言,两眼一亮,急道:“东方夕于张邈有救命之恩,且东方夕勇猛非常,必有一战,此战非将军不能胜之。况且曹操多诈,温侯不可不防。李儒李太师足智多谋,深谙兵法,正可相助。武有温侯之勇,文有太师之谋,自然战无不胜,出师告捷。”
吕布为难道:“这个自然。只是我和李太师都不在朝中,这朝政如何是好?万一有个什么变故?朝中须有一德高望重之辈方可。”
王允恬颜道:“温侯看下官如何?”
吕布道:“司徒德高望重,只是不通武艺。”
王允忙建议道:“温侯可留张辽、高顺统领禁军,防守朝廷。以温侯之人望,朝廷自然太平?”
吕布看了看王允,道:“也好。司徒乃某家岳父,自家人。”遂又请李儒前来商议。
李儒道:“如此也好。曹操张邈盘踞陈留,实为温侯心腹大患,正可借机铲除。以张温侯盛名。”
于是吕布留张辽高顺镇守长安,将政事托于王允。亲率大军十万,以李儒为军师。假天子之命,星夜来讨陈留。
张邈探听到消息,惊惧不已,急寻东方夕商议。东方夕听后,歉然道:“都是我惹的祸,生灵涂炭皆因我起啊。”又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今之计,当联合曹操,共抗吕布。唇亡齿寒,容不得曹操不救。况且今岁天下干旱,粮食甚少,吕布远来,粮食难继。公可依仗城池牢固,只坚守不出,待其粮尽兵退,可一鼓而击之。”张邈听后,眉间忧色减了许多,无奈道:“只愿曹操莫使什么奸计,晓得事理才好。”
于是一面集结兵士,屯粮守城,一面东方夕亲自去说服曹操。曹操听东方夕亲自来做说客,遂道:“吾与吕布向来没有仇隙,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曾受梦谦救命之恩,梦谦亲自来说,敢不效命?”各自集兵守城,打探消息不提。
却说吕布过了洛阳,派兵守住虎牢关作为退路。自率军出了虎牢关,同李儒径奔陈留城。当晚便在陈留城下扎寨。
第二日吕布列兵将陈留城四面围定,率诸将出于阵前。见自军兵盛,陈留城小,破城只在旦夕之间,挥军便要攻城。李儒忙谏道:“温侯且慢。夫兵者,须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虽胜,难掩悠悠之口。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善。温侯当叫出张邈,好言说之,以显温侯礼贤下士,名正言顺。”吕布称善,命军士对城上叫道:“温侯请张太守叙话,温侯请张太守叙话......”
城上守军见城下满山遍野全是军队,个个雄壮,衣甲鲜明,早吓得士气全无。早有人报知张邈。张邈率众到城楼上,见城下战鼓轰鸣,地动山摇,看自己守兵不过万人,士气全无,只得长叹一声。向城下高声道:“温侯为何罔顾大义,犯我城池?以致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吕布端坐在大宛马上,持戟高声笑道:“张太守私藏朝廷钦犯,不遵天子号令,吾受圣命出征而已。张太守只需归顺朝廷,交出钦犯,某家定不与你为难。”
张邈屈声叫道:“我怎敢私藏钦犯?钦犯实不在陈留城中。”
吕布怒道:“曹操亲言,怎会有假?在不在,破城便见分晓。张太守还欲推辞,使千万黎民丧于此战否?”
张邈无奈,只得叫道:“温侯少歇,且容商议。”
吕布怒道:“我可少歇,手下将士却歇不得。”
张邈急忙下了城楼,东方夕接着。张邈叹道:“曹操出卖我等。小城不足守,梦谦还是早做打算,赶快逃走的好。”东方夕寻思道:“须解了陈留之危才好。否则我如何心安?”默然半响,心中已有计较。向张邈拜辞而去,言道:“近日多承大人关照。引来兵灾人祸,实在羞愧不已。大人在南门与吕布谈话,牵住吕布,我从北门逃走。吕布见我与貂蝉逃走,必来追赶。大人只需小心防守城池即可。”张邈道:“如此也好。”两人约定时间。
东方夕纵赤兔马去太守府取了貂蝉,备好行囊,便往北门行去。到了时间,张邈再次登上城楼,谓温侯道:“吾确实不知钦犯在何处?怎能交出?曹操何在?且请出来对质。”
吕布大怒道:“张太守何故欺我?你若不知,我手中戟知道。倘若城破,汝将立于何地?”
张邈再拜道:“吾实有心投效将军,只是城中没有钦犯,我又能如何?”
且说东方夕载着貂蝉,纵马出了北门。城下吕布之兵见城里放下吊桥,只出一骑,不禁大是惊愕。东方夕一声不言语,直冲敌阵。原来北门主将正是魏续,认得东方夕和赤兔马,又见他载着一女,想来便是貂蝉。魏续唯恐伤了貂蝉,大叫道:“不准放箭,活捉。”一面命人去禀报吕布。
东方夕右手持枪,左手持剑,纵胯下赤兔马,如虎入狼群,单瞅地阔人稀的地方冲去。魏续自知不是东方夕敌手,不敢近前,其余人等更是挡不住。不一时,东方夕便杀出条血路,往北逃走,又转而向东。
吕布到北门时,只见阵脚大乱,自相践踏者甚多。吕布也无暇多问,向魏续问了方向,率军寻路去追。
东方夕心中暗恨曹操恩将仇报,又想解陈留之危,见身后追兵甚急。于是打马直往东郡逃去。曹操现为东郡太守,东方夕便想移祸曹操。
原来曹操答应帮助张邈,不过是假其便,欲夺貂蝉。探听得吕布围住陈留,便在陈留城东北三十里出驻扎,只想做山观虎斗,好取渔翁之利。东方夕出逃比探马还快,曹操并不知晓。东方夕打马到曹操军前,扯住赤兔马叫道:“吕布来也。孟德救我。”曹操急忙出来看,原来是东方夕,又有探子来报:吕布只引三千军马赶来。
曹操志得意满,大笑道:“宝马美人,已入我手。以吾数万人马可围歼吕布三千人马,吕布一死,天下尽在我手。哈哈。”东方夕貂蝉闻曹操此言,相顾失色。眼见后面尘烟滚滚,吕布铁骑转眼既至。东方夕正欲转马逃走,曹操喝令道:“来人,把东方夕拿下。”夏侯惇领命,领数十人围住东方夕。
夏侯惇来战东方夕,东方夕心里着急,却屡次摆脱不了夏侯惇。余光瞥到吕布率军,已到阵前,不禁面色苍白。遂抱必死之心,舍命相拼,口中大骂道:“娘的,纠缠个不休,老子今天非宰了你。”夏侯惇勇怯,敌东方夕不住,打马欲回。东方夕在后纵赤兔马追赶,一枪刺去,被夏侯惇躲过。东方夕再刺,却刺入马腹,其马倒地,夏侯惇被士兵救走。
东方夕转马想杀出重围,奋勇拼杀,眼见士兵围之不住,正欲逃脱。却听吕布阵中一声口哨响,其声嘹亮。东方夕坐下赤兔马,前蹄上扬,高扬一声,奋蹄直往吕布阵中生源冲去。东方夕拉之不住,只得搂着貂蝉跳下赤兔马。东方夕在地上站定,转首环视,只见东边曹操,西边吕布,手下将士一字排开。自己却连马也没了。东方夕见不能逃脱,心下绝望,谓貂蝉道:“我今日死于此地,你要好好活着,常回山看看师父师娘他们。”貂蝉倒是淡定,握着东方夕手道:“你若死,我也不苟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好的。”东方夕抱着貂蝉道:“我死便死了,如何连累你?你还年轻,以后还有许多年呢。”貂蝉笑道:“你若死了,我就是能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义?”
吕布见东方夕与貂蝉搂搂抱抱,心下大怒,喝道:“东方夕,快些放了貂蝉。念在玲儿面上,我饶你不死。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边曹操哈哈笑道:“温侯劳师动众,抢人夫妻。如何在此大言不惭?”又对东方夕道:“梦谦,快回阵,有我保护,吕布不敢伤你分毫。”
东方夕义愤填膺,大骂道:“一个个假仁假义,见色忘义,何必在这充好人?曹阿满,你恩将仇报,心术不正,我便是做鬼也放你不过。”
貂蝉却暗自扯了东方夕一把,悄声说道:“夕哥哥,不要意气用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千万别丢了性命。我身已污,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东方夕瞪了貂蝉一眼,断然道:“不行。就是身死,也不愿你遭污。”貂蝉泣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活着,定不会弃我而去。我们还年轻,以后会在一起的。夕哥哥,听莹儿一次好吗?”东方夕默然。
貂蝉哭谓吕布道:“东方夕只要匹马逃生,还望将军勿弃。”吕布忙回道:“貂蝉勿哭。放东方夕可以,必须先放了貂蝉。”说着挥手让手下牵了匹马给东方夕。
东方夕心下踌躇,貂蝉以目视东方夕,频频示意。东方夕无奈,只得翻身上马,道:“我还会去找你的。你保重身体。”说完心中悲痛。还有什么比把心爱的女人让给别人更让人心痛的呢?
吕布纵赤兔马,飞马取了貂蝉,放在身前,叫道:“懦夫,一个女人都不能保护,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我看在玲儿面上饶你一命,你若还有羞耻之心,就别再来骚扰貂蝉。”
东方夕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坐在马上气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当下也不择路,紧咬嘴唇,在马背上重重打上一边,坐下马如飞行而去。
貂蝉坐在吕布怀中,望着东方夕背影呆望良久,一双美目看得湿湿润润的。
对面曹操恨声道:“今日我要一雪前耻。如今重重包围,吕布小儿,你插翅也难飞。哈哈。”
吕布心下畅快,大笑道:“我要去,天下谁能挡住我?凭你小小曹阿满,也想困住我?”说完对着身后大喝道:“儿郎们跟我冲,杀光这群懦夫。”吕布身后将士轰然称诺。吕布跨在赤兔马上,手持画戟,护住貂蝉,直往曹操阵中冲去。曹操命夏侯惇出阵,夏侯惇已遭东方夕打败,这时哪里是吕布对手,三合就败下阵来。曹操身后冲出曹仁曹洪双战吕布,吕布骁勇,二曹抵挡不住,只往回逃。吕布一马当先,身后铁骑,如潮水般冲向曹操营阵。曹操阵型大乱,转往后走。阵型溃于一旦。吕布军后面李典于禁乐进三军,追之不及。
只见曹操在前逃命,吕布在后追杀,李典于禁乐进合兵一处,在后追赶。曹操杂于乱军中往偏僻山野去逃,吕布遍寻不见,恨恨不已。便奔到一空旷处,收拾军队,列好阵型,只等李典于禁乐进所率步兵赶来。三人率军赶到,见吕布阵营整齐,自己军队却乱哄哄的,气喘吁吁,军容不整。于禁谓李典乐进道:“事不可为,保存实力。去寻主公。”说完招着手下兵马便跑。吕布在后面赶杀,三人手下士兵死伤无数。追了一阵,吕布停住军队,大笑道:“谁还敢小瞧于我?哈哈。”
自此更是志得意满,任性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