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夕见是吕布,便看了吕骑一眼。吕骑到吕布跟前撒娇道:“哥,东方兄是我的朋友,你不要难为他。”吕布却不理吕骑,向东方夕道:“你是我俘虏的,要放也是我来放。”东方夕直视吕布道:“你要怎样才让我走?”吕布却笑道:“我不准你走,留下做我的谋士。”东方夕扬声道:“不过一败而已,又不是卖命于你,何必强人所难?今天我铁了心要走,若要我留下,除非命不在矣。”
这时吕骑叫道:“哥,你别逼他。他回山就不再下山了。”吕布身后张辽也道:“东方夕不是那等小人,或许是真有急事。”吕布思忖良久道:“也好。你不下山便罢,若下山,须先到我这里,如何?”东方夕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大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完掉转马头,就要冲出门去。身后吕骑叫道:“如果下山,记得来找我。”东方夕回首道:“我会的。”说完打马便冲了出去。
刚冲出门不久,不禁暗骂一声:“娘的。”又转马进了吕府,吕布吕骑等人见他回来了,以为他回心转意了,都心中暗喜。吕布喜道:“兄弟可是想通了?”东方夕一时停马不住,提马转了一圈,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知道往华山去怎么走,烦恼兄弟告诉则个。”话未说完,众人皆哈哈大笑。吕骑揶揄道:“你被啥迷得恁很?连回家的路都不晓得了。”张辽告道:“出东门,往东约两三百里,那一群山便是。”东方夕称谢而去。东方夕一路打听,出了东门,打马如飞,往华山而去。正是:遥望家乡不知处,还望道旁问路人。
其时已过了中午,天空阴沉沉地如同路人的心情。东方夕恨不得眨眼就能到华山,可是越着急,时间过的越慢。东方夕只好不断=地鞭策胯下马,看着周遭景物如飞倒过。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山上。心中胡思乱想:莹儿有没有着急?就带了这一个簪子,莹儿喜不喜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山上。
话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若操之过急,就是天地间的风雨也不能长久。不寻常的事总是不能长久。东方夕开始时御马过急,使命地催马快行,现在胯下马儿早已气喘吁吁,任东方夕百般鞭笞,也气力难继,速度有减无增。
东方夕发泄般地在马身上打了几鞭,那马竟是只呜咽两声,越来越慢。东方夕颓然而想:马儿无过,竟生而为人所骑,如今又让人肆意鞭笞,其已拼命,我仍怨之。自己无能,何必将气撒在马身上?当下也不催促马儿,任它走便走,歇便歇。抚着马儿,自言道:“马儿,马儿,好好歇息。你为我尽力,我已感激。”便走走歇歇,也不知比开始走的是快了还是慢了。
东方夕信马走在官道上,猛然望到官道尽头一片黑影。应该是一队人马,心中寻思:“出了长安,只见四野萧条,人烟甚少。官道上更是一人皆无,怎的忽然多出这么些人马?难道是劫道的匪徒?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打劫,胆子贼大了些。”
不一时,离得近了,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行数百人,仆人军士皆有,更有侍女相随,簇拥着两辆马车缓缓而来。更有探马远远探来,过来问了东方夕缘由,东方夕如实说了。那探子道:“你且闪在道旁,莫挡了我家老爷车驾。”东方夕踢马在道旁行走。那探子自去回禀。
随后那队人马中出来两骑向东方夕打马而来,未到跟前,其中一人便叫道:“呃那汉子,把马留下,人自去吧。”东方夕惊愕问道:“把马留下了,我骑什么?”那人叫嚣道:“小子,哪有这么多废话?”说着就抬起手中马鞭向东方夕面上抽去。东方夕本来心里就不舒坦,这下更是火大。让过马鞭,一手抓住鞭尾,用力一拉,那人摔于马下。另外一人便尖叫道:“小子扎手,快来人。”
那队人马中又冲出十余骑,望东方夕打马而来。东方夕本想打马冲过去便是,那冲出的十余骑竟把前面路给封住了。东方夕见这伙人欺人太甚,心中大怒。也不逃了,只端坐在马上冷笑。看这队人马的主人也是有身份的人,难不成竟恬不知耻,杀人越货?东方夕有心要看那伙人究竟要怎样。
十余骑将东方夕团团围住,那队人马中又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短眉窄眼,颌下稀拉拉几缕胡须,那管家模样的人抚着颌下胡须,眯着眼,奸笑道:“我家大人缺匹良马拉车,遍寻不得,还望壮士割爱,我等感激不尽。”东方夕看了他的模样就心中生厌,听了他的话,怒极反笑道:“你手下人个个有马,为何独独问我要?你怎的这般不通情理?”那管家模样的人却故作姿态道:“大丈夫为国效力,损身殒命也在所不辞,何稀一马?大人乃国之栋梁,手下皆用命之士,岂可无马而行?”东方夕不屑道:“荒谬,你说怎的便怎的?你家大人是哪个?剿灭黄巾有他吗?讨伐董卓有他吗?难不成竟是借他人威风?”那管家模样的人怒叫道:“来人啊,这小子诋毁丞相,妖言惑众,把他拿下。”东方夕一听不好,见那管家模样的人向后退,便沿着留出的空隙,打马冲了出去。身后十余人一拥而上。
那管家模样的人闪躲不及,被东方夕连人带马撞上。东方夕一手扯过管家,横在马上,打马便行。身后十余骑投鼠忌器,只跟着大叫:“放下管家。”那管家只在东方夕马上瑟瑟发抖。奔了里许,东方夕见离了那伙人的车驾队伍,便把那管家掷在地上,想杀了那管家,手边却没有摸到家伙,见身后竟乱哄哄地追来了好几十骑,只好舍了管家,顺着管道而逃。还好刚才胯下马儿得了休息,这下跑得快了。那伙人眼见追不到,有人叫道:“放箭。”顿时箭射如飞,东方夕无从躲闪,只好伏在马上拼命催马,更有箭术超群者,单单瞅着那马腿上射。
那伙人马终于消失在视野中了,东方夕惊魂未定,停下马查看周身,并无伤处。下马查看,只见马腿上,就足足插着五支箭矢,入肉极深。东方夕一看,心都凉了,又想自己好端端地,哪里惹到谁了,竟招来这横祸?恨得使命地在地上跺了几脚。看那马肯定再难奔行,要不定死于非命,左右无法,只好松了马缰道:“你自去活命吧。我也不能救你。”那马竟似能听得懂,一步一回头地往来路去了。东方夕只好独自步行,望东而去。
至晚仍未到华山脚下,眼见天色已晚,且人烟稀少。恐晚上找不到人家,寒冬腊月,正是寒冷时节,便早早地投了个人家,只待明日起得早些赶路,务必明天回到山上才好。
冬日夜长,等到天亮,东方夕吃了些干粮,看那借宿人家都还未起,便不辞而别,投路向东而去。东方夕孤身行在官道上,只在四周一个人影也无,静静悄悄。不知是天阴还是太早,东方一点消息也没有。东方夕唯恐错了方向,只希望东方天空中能出些云彩也是好的。偶尔经过几个人家,便一路问过,只见许多人家家徒四壁,无裹腹之炊,哪里有过年的光景?
直到中午,才远远地望到华山雄立于群山之间,飘飘渺渺。东方夕看到了目标,心情开朗不少,就地吃了些干粮,振作精神,徒步而行,寻路爬山。还好有猎户上山打猎采药的道路,省了东方夕许多事。
东方夕一边走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上阴的甚是沉重,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向下压,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东方夕心想:“真不是个好年,天阴沉的就像有大事发生一样。”想着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了,一路翻山越岭,且华山以险著称,攀附甚难。直到天色渐黑才奔到南峰脚下,东方夕看着久违亲切的华山南峰,一颗心中满是欢喜。忙择路往峰顶行去,路上打定主意:先去看看莹儿,省的她担心,再去向师父复命。
东方夕气喘吁吁地到了太平观前,天空已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东方夕暗自庆幸还好走得快,要不还不被淋透了。夜色中只见太平观轮廓依旧庄严肃穆,好似一只巨虎卧在峰顶。
东方夕直奔莹儿居室,到了她门口,见房门轻掩,兴奋地一颗心怦怦的,几乎跳出了胸膛。东方夕平复下激动的心,敲了敲门,颤声道:“莹儿,我回来了。”叫了两声,里面却毫无动静,东方夕颤抖着手推开门,到屋里找到蜡烛点了,只见屋里一切依旧,床铺叠的好好的,那件盛着金丝甲的箱子静静地放在床头柜子上。东方夕怔怔地看了会,自言自语道:“且去问问师父去。”
东方夕跑到师父卧房,敲门叫道:“师父,徒儿回来了。”毫无回应。东方夕感激大事不好,忙跑到师父书房,见里面也无灯光,敲了敲门,也是无人。东方夕颤抖着,拼命忍住眼泪,跑向真君大殿。刚到门口,里面师父的声音道:“夕儿,你回来了?”东方夕进去,见南华老仙盘腿坐在真君像下,身边没有莹儿,也没有师娘。当即擦了眼泪,跪下道:“徒儿回来迟了,请师父责罚。”
正是:遍寻佳人不见,心中何止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