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笑,“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朋友。手心手背,他难以抉择。便墙头草,两边倒。
“呵呵,还是粉蝶懂我!”
正月十五。
元宵。
凤倾城坐在凤栖殿花园里,怀中抱住暖炉。
从回来之后,她便不再抱那只和何花一起来的狸猫。
深深吸气。
“姑娘,御膳房来传话,元宵已经做好,姑娘可要吃?”
凤倾城微微摇头,“没胃口,不吃了!”
何花抿唇,“是,奴婢这就去说一声!”
凤倾城唤住何花,“何花,今夜,你去大殿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就连皇帝也不可以,若是做不到,明天,抱着你的狸猫哪里来,回哪里去!”
“姑娘……”何花惊呼。
凤倾城站起身,“何花,我知道,这个凤栖殿,暗地里,守了太多人,我逃不掉,但,我若是想弄死你,依旧易如反掌!”
何花闻言,心口微微疼。
“姑娘,奴婢记住了!”
退下,何花守在了凤栖殿门口。
祁宏申走来的时候,手中提着食盒。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花立即起身,行礼,“皇上,姑娘说了,今夜,不许任何人进去,包括皇上您,不然,就弄死奴婢!”
祁宏申愣住,犹豫片刻后,把食盒递给何花,“拿进去给她!”
“皇上,姑娘说的任何人,也包括了奴婢!”何花小声说道。
祁宏申呼出一口气,把食盒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任由食盒在寒风中,慢慢冷却。
大殿内,凤倾城长袖善舞,一直跳到自己满头大汗,累的再也跳不动,才停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最后倒在地上,慢慢笑了起来。
人生啊……
真真是一言难尽。
想她凤倾城,霸气多少年,却也有被困,被囚之日。
笑话至极。
祁宏申回到养心殿,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又想起凤倾城写给沧陌的信。
她约他,他年在重逢。
那个重逢,绝对不是指齐国皇宫,而是浩瀚。
她要离开的心,从来不曾变过。
齐国皇宫,最近新来了一批太监,不过,皇宫中,就两个主子,一个皇帝,一个还没有任何册封的凤倾城。
崔公公站在高处,看着下面几百太监。
“你们都听清楚了,在主子身边伺候,随时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点都马虎不得,谁若是马虎了,那都是掉脑袋的事儿,一个人掉脑袋,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家人,那就划不来了!”
“是!”
齐刷刷应声。
崔公公点头,“好了,都跟杂家来吧!”
正月二十,风和日丽,凤倾城难得心情好,准备去御花园转转,却见崔公公领着无数太监走来。
“奴才见过凤姑娘!”
凤倾城微微摆手,不言语,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那些新进宫的太监。
茫茫人海,就算看不见,却只许那一眼,她便能感觉到,他的深沉的爱意。
不需言语,不许开口呼唤,她便知道,他在人群中。
看着她。
慢慢走了几步,凤倾城忽然开口,“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如果是,便带我走吧!”
“我回来了,那个曾经,最深爱君羽玥的凤倾城,回来了!”
几乎在凤倾城话落,潜身太监群中的君羽玥飞身而出,落在凤倾城面前,揽住凤倾城的腰。
“倾城……”
凤倾城抬头,看向君羽玥。
他两鬓斑白,面色枯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凤倾城紧紧拥住君羽玥,“带我走,我们回家!”
这一次,她什么都不管了。
她只要离开。
君羽玥点头,揽住凤倾城的腰,飞身而起,几个跳跃,已经落在了远处屋顶上。
崔公公震惊之后,回过神,尖锐低唤,“抓刺客,抓刺客!”
“快去禀报皇上,凤姑娘被劫走了……”
祁宏申在得知凤倾城被劫走,手中朱笔瞬间捏碎,起身,追了出去。
远山含黛。
君羽玥带着凤倾城,不管去哪里。
偶尔回眸,看着怀中女子,他只觉得,如此下去,天荒地老,便好。
凤倾城偶尔抬眸,看向君羽玥,眸子微润,心口哽咽剧痛,紧紧抱住君羽玥。
愿此生,与君相守,不离不弃。
从高山流水,到寥寥村落。
君羽玥一直带着凤倾城飞跃,疾驰。
两人不曾言语,可那浓情,蜜语,早在两人偶尔的眸光交汇中,万万年。
绵绵延长。
十指紧扣,手心汗湿,手微抖。
对重逢的喜悦,在不言不语中,静默,沉淀,升华。
鸿路乡郡,河边。
河水依旧湍急,深不见底。
两人相携而立,凤倾城靠在君羽玥怀中,“羽玥……”
“嗯!”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君羽玥拥紧凤倾城,“倾城,我应该在齐国等你的!”
如果不是御清远带着三个孩子前来,他或许,直接跳入了这河水,随凤倾城而去。
人生啊。
一个抉择,一个转身,错过。
但,还好。
终相遇,重逢。
“羽玥,你后来,来过这里,对吗?”
君羽玥点头,“是的,腊月十四,我来过,我想,或许,我应该随你而去,如果不是墨涵茉舞,唯一他们的到来,倾城,我想……”
他应该,以身相殉。
跳入这河水中,随波逐流,消失在这个天地间。
“我也来过这里,只是,我没有遇见你,那天,腊月十五,我……”凤倾城说着,紧紧抱住君羽玥。
那一天的错过。
差一点点,便是一生。
“别说,倾城,什么都别说,也不用解释,更不用道歉,如今,你好好的,便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