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料到萧澈忽然动手,惊得身子向后狠狠一撤!然而胸前衣襟已被男人撕开,那一重桃红一重碧绿又一重亮紫的薄软衣衫丝毫抵挡不了男人的进攻。
“刷刷”裂帛声响响在耳畔犹如炸雷,她又惊又怒又羞,再顾不得对方的王爷身份,手握拳便朝他下巴上招呼过去。萧澈身形不动横臂一挡便阻了她的拳头,笑意幽凉道:“你还真敢打?”
她听了这话心中一跳,愤郁羞恼之外记起他的金贵身份,将浑身杀意收了收,霍然抬眼盯着他道:“我不止敢打,我还敢洒!”
萧澈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思。
却见她笑意诡秘,黑眸中精光一闪,蓦地便扬手照他面部袭来!
他冷哼一声,抬手刚要捉住她袭来的爪子,眼前却一花,一片粉白兜头照脸地砸下。
浓烈呛人的栀子花香瞬间盈满他全身每个毛孔,他满头满脸的栀子香粉,漫天花粉轰然洒落灭顶而至,他被呛得头昏眼花喷嚏连连。
而她早已退至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刚才还清雅绝伦此刻却狼狈不堪的萧澈,唇角高扬,心情大好。
萧澈连打几个喷嚏,翩白暗银纹的长袖在空中大力拂了拂,尔后自袖中抽出一方锦帕,狠狠擦脸。
这女人过来侍寝,不仅打扮得跟鬼一样恶心他,竟然还攥了满手的栀子香粉偷袭他!
玉白手指紧紧地捏了锦帕,轻轻地拭去眼角的一点湿痕。
他自记事起便从未哭过,无论何种磨难罪责加诸于他,他都能以强悍的心智与狠辣的手腕一一化解。即便一时无法化解,那也只能是他咽泪,仇人流血。
而如今,他竟然因她的偷袭,哭了。
虽然是呛哭,但呛哭也是哭。
他如墨染的瞳眸微波浮荡,幽暗光芒一闪即逝。
轻轻缓缓地拭去满脸花粉,萧澈淡淡蹙眉,望着不远处含笑而立的某人,低沉道:“过来。”
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开什么玩笑,此时过去,简直送死。
乌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一副甚为可惜的表情对面前压抑着怒气的男人道:“那个,殿下,其实我还是很想伺候你的,不过你现在……好像不太方便哈?呃,刚才那把香粉是我给殿下的惊喜,因为听闻殿下总爱流连花丛,所以想来这香粉殿下也是极爱的。”
她一边说一边笑,黑亮的眸子乌光流转,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而萧澈的脸,愈发地黑了……
她清亮促狭的眸光在男人犹带香粉的脸上转了转,继续笑吟吟道:“既然殿下爱香,那我就选了香气最浓最烈的栀子香粉来洒,我对殿下一片拳拳之情,殿下你不用客气,不用感动,不用流涕,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说一句便往后退一步,话说完,已经退至屋门口,然后在萧澈凛冽如刀的注视下,毅然决然地将屋门打开,冲屋中脸色沉黑的男人嫣然一笑,说了最后一句。
“呃……差点忘了告诉殿下,我那把栀子香粉,洒多了会全身发痒的。所以我建议殿下你还是尽快洗个澡比较好,嗯,殿下你洗澡吧,我就不打扰了。”
话说完,一闪身便溜出去了……
而屋中始终沉着脸隐着怒气的萧澈,在她闪身逃跑之后,忽地便笑了。
那一笑幽光潋滟,杀意尽现。
只是可惜,匆忙逃走的某人没有看到。
她一出了萧澈的屋子便赶忙寻了那两个丫头回漱玉轩,丫头见她衣衫不整一脸乱七八糟地从王爷屋中滚了出来,都满是同情地望着她。
她们以为她被萧澈给踹出来了。
实际上,是她自己把自己给踹出来了……
回到漱玉轩她便卸了满身的俗艳装扮,跳进浴桶中仔细地洗去身上脂粉气,然后美美地躺在榻上睡觉。
柔软的金丝蚕被轻柔地覆上她的身躯,她轻呼出一口气,舒服得想要哼哼。
穿回来半个月,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此时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不愿想萧澈会怎样收拾她,不愿想王府中的那四个侍妾会如何对她,甚至不愿想自己以后要如何在这异世生存。
她只愿,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明日哪怕风刀霜剑,她都含笑一一奉陪。
黑甜一觉,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丫头见她醒了,都立在榻前伺候。
她醒了也不起身,一双眸子犹带初醒懵意却滴溜溜乱转。侧首瞧了瞧榻边的丫头,她小心翼翼开口:“你们王爷……可有吩咐要怎么收拾我?”
丫头一愣,不解地道:“姑娘怕是没睡醒吧?王爷好端端地为何要收拾你?”
“真的没说要收拾我?”
她眼中一亮,脸上绽开笑意。
那个萧澈,看不出还挺大度,真是好样的。
“真的没说要收拾你,王爷只吩咐了今晚还让你去侍寝而已。”
“什么?”
脸上笑意瞬间凝固,剥落。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
丫头见她如此反应都诧异非常,王爷让她去侍寝,那不是顶好的事吗?为何她却一副见鬼的表情?
萧澈不会放过她的!
她颇为懊恼地仰面躺在榻上望着榻顶,咂了咂嘴,忽觉无比厌烦,便如泥鳅一般缩进了被子里,整个人闷在锦被之中,只想这样闷上三天三夜,如此便可以不见那男人了。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丫头见她如此,都甚是不解。
“烦。”
她难得好脾气地有问就答。
两个丫头更加疑惑,对视一眼之后,便小声地道:“姑娘,你还是快起来吧……府中的三位夫人,还在前厅等着见你呢。”
“三位夫人?”
她猛地将头从被子中拔出来,皱眉,不爽。
“就是咱们王府的三位侍妾啊,三位夫人一早就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候着呢。姑娘,你还是快些起来梳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