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杭州,我先打了个电话认罪,然后匆匆安顿好李继河,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在踏进家门之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大有当年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没想到我推门进去,迎接我的不是扫帚藤条而是春风满面。我妈还一个劲儿埋怨我不老实。“怎么回事?你不去打你的麻将,在家待着干嘛?”我问我妈。我妈属于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典型,虽说我爸也不是多有出息,但至少不愁吃穿。家里小事不管,大事轮不到管,一天到晚提个包就往外靠搓麻将来蹉跎岁月。
“怎么,我自己家里不待待哪去,这孩子真是。”我妈笑着凑近我悄悄说道,“看不出你平时愣头愣脑的,找的女朋友倒挺好看。”
我一听大惑:“我几时说有女朋友了?”我妈见我一脸迷茫,不像是开玩笑,收起笑容说道:“那那个女孩子怎么找上门来了?你爸说你天天不见人影,就知道在外头鬼混,我还替你说话。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放屁!”我刚想问候下祖宗,见对面是我妈,只要忍下来,“那她说什么没有?”
“喏!有个号码,叫你回来打过去。”我一看号码觉得挺眼熟,打过去一试,杨曦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怎么回事,我打你手机都快打爆了!”我连忙说道:“一言难尽,手机坏了,我待会儿回你。”一挂下电话,我就往外走,跟我妈说:“我出去下,晚上回来。”
到了饭馆,我直奔电话,抓起就打过去:“喂!什么事啊?”“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关于那脚印有进展了!”
我神情一震,“好,我这星期就来,正好我也有点事儿得去你那一趟。我说你咋堵我家里去了?我妈还以为我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呢!”
杨曦“咯咯”笑道:“这么严重?那我以后注意点儿。”
“还有以后啊!”我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妈这人,上学时我管她要钱,现在她天天管我要媳妇,好像谈恋爱跟弹棉花一样容易。”
杨曦笑得更加大声,说道:“哎呦,怪不得你妈一开门就问东问西的跟审犯人似的问我。这几天你都跑哪去了?”
我心想,要是让杨曦知道我再替他爷爷的死对头卖命,还不跟我翻脸呐,就有意淡化岔开话题。打完电话回到家,我以看望大学同学为借口糊弄过关,暗自庆幸老爸不在,不然绝对露馅。
在火车上,我憋得发慌,但对着李继河这根木头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聊,打牌吧人数凑不齐,只好陈尸于铺,听着列车规律的声音入眠。一觉醒来,已入贵州,我看着窗外满眼的群山,想到自己曾在这里九死一生,地下满眼的文物说道:“不知道地下还埋藏着多少人类的未知啊!”
之前一直闭目养神,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的李继河突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行吗?”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起来,“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家而已,还有许许多多古人的智慧被尘封于地下。与其在地下不为人知慢慢腐烂,还不如去拿而用之!”
“那也用不着你啊!”我有意讽刺道,一盗墓的还义正言辞起来,“国家不有考古人员嘛。”
“哼!国家有个蛋用!”李继河睁开双眼,“他们只知道把挖出来的再放到另一个地方尘封!很多东西现在完全可以再次使用,但他们却不为所动!有些东西,不用就是浪费!”
我感觉李继河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但又理不出头绪,只好静静地听下去。李继河见我听得入神,好像想到了什么,欠了欠身子:“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你还是不要懂的好啊!”
这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况且说不定还有重要情报,我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发问,这样李继河更不会上当,我只好“曲线救国”:“老李啊,我其实对这行挺感兴趣的。你是行家,给我说说这水到底有多深,也算打发一下旅途的无趣。”
李继河果然上当,说道:“好吧,我给你讲讲我们这行的规矩,说不定今后你还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