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在洞边或坐或趴,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身子,同时打探四周。李继河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云层,面色凝重地提醒我们做好防汛抗洪工作。“哎,我说你们知道怎么出去吗?”强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急什么,那么厚的脂肪裹着。”我捂着胸口说道,顺便掏出地图甩给杨曦,“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上面的鸟文靠你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活路。”
没想到杨曦一动不动,地图直接拍在她脸上后自由落体。“怎么了这是?冻得施展不开了?”强子张开双臂,“来,咱俩凑一块儿暖和暖和。”
我随手拾起一块石头就掷过去:“娘的,铁匠铺料---挨打的货,生生毁了我祖传的好脾气。”随即问杨曦:“咋回事?从出来到现在就一言不发,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
杨曦捡起地图,低声道:“我毕竟是个考古工作者……”我瞬间顿悟,下意识摘下了头上的面具,偷偷观察李继河反应。李继河像是没听见一样,管自己整理背包。脸皮有够厚的!我清了清嗓子,干笑一声:“先别在这纠结了,你看看我们该走哪啊?”
这时,李继河突然说话了:“杨曦,来之前咱可是说好的按老规矩办事。虽然这次我没派上大用场,光丢脸了,但东西我照拿。你心疼现场被破坏,文物被盗卖。我想说的是,其实考古跟咱盗墓也没啥区别,无非一个在野,光杆打司令,一个拿着国家执照明目张胆地抛棺戮尸,把地一圈,瞬间良田万顷就被挖个底朝天。刨人祖坟,扒人衣服,还堂而皇之的抬人祖宗枭首示众!”杨曦被说得脸一阵白一阵黑的,眼睛跟兔子似的通红。
天色愈加昏暗,李继河背起背包,说道:“不管出不出的去,先躲雨要紧,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吧。”杨曦噘着小嘴不肯挪步,被我和强子一人一边架着,强行拖走。临走之前,我想办法把洞口封堵住。
刚找到一个小山洞,雨点就踩着点似的下下来。“靠!怎么觉着这雨这么冰!”强子喊道,“快,跑步前进!”刚迈出去一腿,就“哗啦”一个倒栽葱。强子艰难地爬起来,说道:“见鬼了,这地比大马路还滑溜!”
李继河低头一看,说道:“这是冻雨,我遇到过几回。”我大惊:“不会吧,现在才10月底啊!”李继河白了我一眼,一副事实如此,爱信不信的表情。旁边杨曦解释道:“可能山里气温低吧。”
说是山洞,还不如说是缝隙,又浅又窄,我们四人把它挤得满满当当。杨曦和李继河搞得跟中日关系一样紧张,我和强子只好没话找话。强子忽然问道:“猴子,你说卷毛他到底是不是夜郎王的后代啊?”
我被其余三人挤得开始有点气短,迷糊道:“也许吧!不过要说后裔,贵州苗族除了金氏,还普遍认为杨氏也是王裔,可能卷毛太想证明金氏才是真正的王裔吧……”我越说越轻,到最后垂头不语。
杨曦见状,冲出山洞,躲到附近一棵大树底下,朝我看了看说道:“我不习惯跟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我感激地笑笑。强子不明所以,嘟囔道:“什么臭毛病。宁愿树下被雷劈死也不愿仨钻石王老五护着。”我此时已经无力吐槽,软软趴在强子身上。强子终于觉察出了异样,大喊:“烫死了!猴子你还好吧?”
李继河靠过来摸了摸,说道:“病情加重了,我们得想办法赶紧出去,不光他,我俩也可能伤口恶化。”扭头冲杨曦说道:“那地图管用吗?”
杨曦已经不在一口一个李大哥了,说道:“你认为还有用吗?我们估计是穿过了整个王公梁,折回去就得翻过王公梁太划不着了。来之前我和金瑞明看过王公梁周围的地图,这附近应该有个小镇子,等雨小点我们就出发。”
强子这时毅然拒绝:“看猴子这情况怕是撑不住了,不然他早废话连篇了。我得现在就走,你告诉我方位。”说完,脱衣服裹我身上。李继河也准备动身,看着强子说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步这小子后尘。”
杨曦看他们去意已决,叹口气说:“这就是所谓男人的义气吗?跟我走吧!”